黑乎乎的通道裏。
    張亨轉頭死盯著何自安，道：“聽你的語氣，怎麽感覺有點幸災樂禍。”
    還真是。
    其實十二品九層蓮花，最值錢的是底座，刻著異文的那些，鬥不過尋常之物。
    之前何自安鑒定時，是打著折騰下秦英那老頭，沒想到蕭寶會躲著偷聽，而今把不值錢的盜走，留下真正值錢的，能不讓人發笑嗎？
    聽完他的解釋，張亨心裏好受一點，可一想起自己當做‘父親’的人，竟然是個叛徒，心又開始劇烈絞痛著。
    何自安認為情感這類事，身為外人不好介入太深，就默默起身。
    “爺爺難道從沒有發現嗎？”張亨自語道。
    應該是沒有。
    何自安心裏回應著。
    如果秦英能發現的話，前世就不會從不跟他提起孫子意外去世的緣由。
    “收拾一下，準備去找到老頭。”他說道。
    外麵。
    陳歐清醒過來，卻還是躺著。
    兩次被吃準是‘嫌疑犯’的人救了命，讓她有點無法理清公私情感。
    “我們進來時警犬跟進山裏過，進墳後張亨也一直留下暗號，想必不用多久就有人過來。”何自安走到陳歐身邊說道。
    他話音剛落，張亨坐在的通道裏，陸陸續續出現十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
    領頭人，是這次大墳盜竊專案組負責人張國偉，一看到何自安，就沒給好臉色。
    何自安也懶得理會，招呼自己的人，隨便挑了個洞口準備離開。
    張國偉讓兩名手下上前攔住。
    “事情不解釋清楚，你不能走。”張國偉在後麵冷冷道。
    “你兒子和手下全程參與，有什麽疑問找他們。”何自安轉頭麵無表情說道，“作為考古隊臨時顧問，我現在要去找我的上司要報酬，也就是下墓後失蹤不見人影的考古隊隊長。”
    再怎麽著，張秦英也是自己的老爹，張國偉不爽也隻能讓手下讓開。
    何自安領著老黃狗、周五進北麵的通道口。
    通道黑乎乎的。
    何自安拿著小型探照燈打探著。
    “到現在他們還在懷疑掌櫃是盜墓賊，是不是有點不專業了。”走在最後的周五說道。
    “倒也不是針對我一個人，而是閔海古董圈所有人，而我短時間忽然冒頭，是個人都會重點關照，即便我已經很低調了。”
    “我倒沒覺得您很低調。”周五笑道。
    何自安想反駁，老黃狗忽然提高速度，他趕緊快步跟上，後麵周五立馬緊跟著。
    這條通道彎彎曲曲。
    一狗兩人跑大概十分鍾，來到距離地麵高度有二十米的岩石。
    邊上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階梯，沿著岩壁而下。
    何自安不急著下去，手抓著老黃狗的尾巴，用探照燈掃視環境。
    這是一處天然的地下岩洞，最高點能有上百米開外，麵積不比華夏最出名的那座西湖小，少說也有五平方公裏，地麵布滿大大小小的岩石塊，其中有地下河穿插。
    空間寬廣，加上環境漆黑，能看到的並不多。
    周五關掉礦燈，道：“不浪費電了，我們下去實地走走？”
    嗯。
    何自安點頭，也關閉探照燈。
    隨後，兩人都拿出手電筒，跟著老黃狗後麵踩著石階下去。
    石階濕答答的，布滿苔蘚。
    兩人一狗都小心翼翼的。
    走到一半，頭頂突然出現異響。
    何自安兩人第一時間，手電筒朝上照射。
    半空一隻火紅色影子，在半空快速的掠過。
    “什麽東西？”周五驚呼。
    “紅鼠，兩翼全力張開有半米長。”何自安說道。
    周五渾身起汗毛。
    紅鼠也被人們稱為血蝙蝠，通常也就是巴掌大，兩翼展開能有半米，聞所未聞。
    “蛇看到了都得跑吧。”
    “毛，我看到那隻紅鼠有一對尖銳獠牙，想來被咬後，不僅疼還會中毒。”何自安說道。
    周五驚訝他的視力好，有不解為什麽會中毒，隻聽過蝙蝠身體承載各種原始病菌，可沒聽過能放毒。
    “你就當它是蝙蝠的遠房親戚，是有共性但差異更大，就可以了。”何自安說道。
    “我想勞您多解釋點。”周五真誠求教。
    “這世界但凡是違反生物常識的，都可以歸納為人類折騰出來的。”
    何自安邊跟著老黃狗小心下石階，邊說道：“有時是受到人類煉製液體給汙染了，造成基因突變，也有特意培育的。”
    “剛才那隻紅鼠屬於哪一類。”周五緊跟著何自安後麵，此番手裏多了一把防禦突發情況的匕首。
    “匆匆一瞥，無法看到更多信息，所以都有可能。”何自安說道。
    周五不在多問。
    不多時，他們安全抵達地麵。
    在上麵看還不不怎麽樣，一到地麵和岩石對比才發現差距。
    他們麵前堵著一塊十米不等高，異形大岩石。
    岩石麵向他們的這一麵，表麵光滑潮濕，上麵有刻紋。
    初看是祥雲紋，仔細觀察能發現並不是，而且距離也有問題。
    何自安退後幾米，打開探照燈查看。
    ‘祥雲紋’整體構成一副生物圖案，有雙翅身形如虎豹，四腳是蹄子，最怪異的是腦袋，乃是一張人臉。
    周五與何自安並列站著，眼睛盯著圖案，道：“崦嵫之山有獸焉，其狀馬身而鳥翼，蜼身犬尾，其名自號也，見則其邑大旱。”
    “人麵鴞。”何自安說道。
    “嗯，刻個山海經記載的怪物不稀奇，但為什麽呢？”周五皺眉道。
    “是啊，在水係密布的地下溶洞，刻個象征大旱的怪物，除了添堵外又有什麽用。”何自安盯著圖案，企圖複刻在腦海裏邊說。
    周五聞言，訝異道：“您竟然也不知道？”
    “雖然我很厲害，但我又不是神仙，能做到全知全能。”何自安撇頭翻著眼皮道。
    周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汪汪~
    此時，老黃狗麵向他們右側方位狂吠。
    兩人齊齊轉動各自的光源物打探。
    “我去，這什麽玩意！”周五麵色異變驚呼。
    何自安嘴角也一陣抽搐，伸手按住老黃狗，道：“別叫了，等下惹人家生氣，我們都要交代在這裏。”
    此言一出，周五精神緊繃，握緊右手的匕首，準備隨時出擊。
    就在這時，剛才那隻紅鼠，從高空極速朝著他們所在位置俯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