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噴了一身黑狗血(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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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你,弟弟我開個玩笑,咋還當真了呢。”薑行索晃悠著薑行朔的胳膊,腆著臉說著。
雖說浪費了一張底牌,但能趕走這兩煩人的家夥,薑行朔縱使有些心疼,但也沒表現出來。
對於薑行索的阿諛奉承,他都不稀得聽,就他那貓嫌狗厭的模樣,要不是他有底牌,隻怕是,真就要賴在自家門口不走了。
“四弟啊,二哥我也不是故意來為難你,你也知道二哥的為人,我是那種故意為難人的人嗎?你這,實在是有些太過分了啊。”薑行朔眯著眼,一字一句的說著。
薑行朔聽完這話,心裏腹誹不止,都是光屁股一塊兒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啊,要說不是故意為難他,他信嗎?
縱然心裏有千句萬句的牢騷,嘴上也不顯半分,他陪著笑,低聲下氣道:“是是是,二哥啥人做弟弟的我還不知道嗎?說起來,我們兄弟幾個,就屬你最有能耐呢。”
薑行朔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也不作聲,隻聽他繼續說道:“不說別的,就說你這幾個孩子,咱兄弟幾個哪個有你能耐啊,莫說兒女雙全了,就是再來個雙全也是多餘的,你這能耐,弟弟我是想比也比不了啊。”
薑行朔被他這馬屁拍的有些飄飄然不知天地為何物,他這話說的牽強,但也不是沒理,嫡係這幾個兄弟裏,就屬他孩子最多,本就是事實,再經過他這麽一說,事實也變成了長處。
看他臉色和緩了許多,薑行索就知道自個兒這會兒是拍對地方了,心裏直鬆了口氣,但一想到,告他狀的事還沒了解,他又繼續求道:
“二哥的能耐大,弟弟我是看在眼裏的,你也知道,弟弟我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這才說出那許多不中聽的話來,二哥你,就別和我這個不懂事的計較了吧。”
薑行朔縱使被拍馬屁拍的舒暢,但也知道他這個弟弟也不是什麽好鳥,這時候說這句話,不就是想讓他不去告發他嗎,不去也不是不行,就看他今後該如何做了。
“都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多大仇多大怨的,哪來的計較一說,哥哥我也是心急,一時氣急攻心,這才想去爹娘那邊去說一說。”薑行朔沉吟了片刻,緩緩道。
見他態度軟和了幾分,薑行索喜上眉梢,還沒來得及謝呢,隻聽他又說了個但是,但是一說,瞬間讓他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豎起耳朵,繼續聽他說。
“但是吧,你也知道,二哥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從前的事一筆勾銷,二哥也不會去找你茬,背後說你的不是,但這之後,你要是再來鬧事,那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可就要到此為止了!”
薑行索還以為說的是個啥事呢,還給他急的胸口一跳一跳的,一聽他說這話,他呼吸放緩,扯出個笑,忙不迭地揮手保證。
“害,我還以為是個啥事呢,不就是不過來嗎,弟弟我聽你的,沒有你的允許,往後絕不在你跟前亂竄,咋樣?”
薑行朔聽的眉開眼笑,緩緩的點了點頭,但對於他剛剛的提議,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直叫薑行索心裏冒火不止。
都是自家人,還端著副臭架子給誰看呢,老三那個臭讀書的都比他架子少,說點好話,這還抖起來了,趁他不注意,薑行索不耐煩地嗤笑了一聲。
得了保證,再鬧下去,隻怕是兄弟都沒法做了,薑行朔麵上不顯,實則心底是有那麽一杆秤的,見他麵上隱隱有些不耐煩,他也不扭捏,開門見山道:
“這樣自然是好,但你也知道,口說無憑,要不,就把你剛剛說過的話,寫個字據下來,不是二哥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有個字據,雙方都能放心些不是?”
薑行索就知道他心裏憋著話沒說呢,沒想到還要他立個字據出來,他不想寫,無奈把柄握在人家手裏,隻能默默接受了這個提議。
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把他在外頭欠了賭債的事透露給了旁人,這要是給他知道了,看他不得拔了他那根長舌婦的舌頭。
這邊的事告一段落,薑知渺那邊又出了事了。
房子建了也有段時日了,這段時間薑知渺是日日夜夜的看著,就怕有人耍些小手段出來。
甜水村的人她不太熟,村民的秉性她也沒摸個全,有李三娘那個作怪的人在,保不成還有旁人愛作怪。
先前和李三娘鬧掰了,連帶著她丈夫葛三都被村長擼了蓋房的名額,至此,薑知渺就被他一家人給恨上了。
甜水村有的是青壯年,找個和自個兒有嫌隙的人過來幹事,這要是時不時地使個怪,她還能在雪季到來之前住上新屋子?
就葛三那慣會耍嘴皮子的人,找他來做事,還不得拖她後腿?再說了,她是錢多燒的還是咋的,又不是沒得選擇,幹嘛非得找她一家來做事,是以,當村長將名單給薑知渺看時,她一口就給否決掉了。
冬日裏,本就沒什麽賺錢的營生,這時候有個離家近,又能賺些家用的活,自然是人人都想去,縱使李三娘和薑知渺有過過節,但她心底,還是很想去賺些錢的。
幹也沒幹,光看了一眼名字,就把自個兒從幹活的名單上擼了下來,越想越氣,李三娘實在是受不了這橫生的委屈,本該入自家口袋裏的錢卻給了旁人,這委屈,誰能受得住?
是以,在看到錢婆子幾個都被聘去當了幫廚了,李三娘心底的委屈到達了極點,恨不得將薑知渺生吞活剝了去。
當看到薑祖母花重金找人跳大神時,她就知道,機會來了。
薑祖母去找神婆驅邪的事,薑知渺是知道的,人老了,又經過這一遭,有些神神叨叨的,自然也無可厚非。
本以為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哪知,那神婆居然和她杠上了!
她搬磚搬的好好的,突然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婆子,張口就對著她吐了口黑狗血來。
薑知渺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在她張口的一瞬,便向後退去,沒想到,身上還是沾上了不少黑狗血。
那血從那婆子的嘴裏是以噴濺的形式吐出來的,饒是她躲的及時,但還是不可避免地遭了殃。
好好的,正幹著活呢,劈頭蓋臉地就噴她一身黑狗血,薑知渺瞬間就怒了。
“你tm誰啊,沒長眼睛嗎?”薑知渺怒意上頭,連連逼問,揩了揩裙角的血跡,又怒道:“這他媽是什麽玩意兒,你沒事對著我噴什麽黑狗血?!黑心的玩意兒,別人長嘴是為了吃飯,咋的,你長嘴就是為了在臉上湊個齊全?”
剛買的衣裙,還沒下兩水,就被這樣對待,要不是她躲的及時,隻怕那血,就要噴到她臉上去了。
一想到帶著這婆子口水加口氣的黑狗血會出現在自個兒的臉上,想想心底就一陣惡寒。
怒上心頭,一溜煙兒的話從口中發出:“別以為你老,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我算是知道了,為老不尊說的就是你,老眼還沒昏花呢吧,要不要我幫幫你啊,眼睛看不清,這招子長你臉上也是白瞎了,割下來還能給老娘當個皮球踢踢。”
長久沒罵人,這一罵,倒是讓薑知渺的心裏舒暢了許多,但一想到這婆子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就給她噴一身,想了想,心底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還想再噴,隻聽她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老身乃觀音坐下第十八童子下凡,此番過來就是為世上鏟除妖孽。”王神婆接了她一頓罵,用袖角揩了揩嘴角的血跡,心平氣和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騷亂,原都是本本分分幹活的,乍一聽見動靜,隻見少東家被個黔婆子噴了一身黑狗血,實在是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隻聽那婆子又說薑知渺是個妖孽,一時間,周圍議論不止。
“啥?這東家是個妖孽?真的假的,我咋聽的有些暈暈乎乎的呢。”
“不能夠吧,這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又沒和咱們有啥不一樣的地方,咋能是個妖孽呢。”
“就說你們見識淺吧,那妖孽能把妖孽兩個字寫在臉上嗎?我看那婆子的話隻怕是不假,這女子的力氣這般大,就是兩個男人都比不過她,說不定,那婆子說的是真話也未可知。”
“還就別說,我瞅著這婆子的身形咋像隔壁村那個有些本事的王神婆呢,就是這臉上塗的花花綠綠的,瞅不太清,但這神態,像,像,是真的像!”
王神婆的名號一出,不明所以的人瞬間就懵住了,不就是個皺臉的老婆子嗎,有那麽玄乎嗎?
瞧出是王神婆的人見有些人不知道來由,直接就將她的背景給說了出來。
王神婆是苦根村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十裏八村都有名的俏女子,到她家說親的人,都恨不得把她家門檻給踩爛了,精挑細選下,王家最終把她嫁給了個屠戶。
屠戶雖是個雙手沾滿血腥氣的粗人,但待人卻溫和的很,凡是見過他的,就沒有說他不好的,都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來誇他。
王家不富裕,挑個屠戶嫁了,也算是高嫁了,屠戶圖王神婆的美貌,王神婆一家圖屠戶的條件好,說起來,這門親事,也算是合適。
人人都看好的親事,兩年後,卻變成了一門無頭冤案,這事,在當地掀起了很大的波瀾,衙門的人來查過,無果,也派仵作來驗過,最終排除了他殺,將案子歸成了屠戶自戕。
好好的,居然有人會想不開自個兒砍自個兒的頭,這話,說給誰聽誰都不信,但偏偏事實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如果說屠戶的死是一樁離奇的冤案的話,那王神婆的覺醒就更玄了,案發當日王神婆有不在場的證明,自然是排除了她的嫌疑,但令人沒想到的是,屠戶死後,她整日裏瘋瘋癲癲的,說自己是什麽觀音座下弟子轉世。
原本這話他們也就是聽個樂罷了,他們可憐這個女子的遭遇,也深感命運的無常,隻覺是屠戶的死驚著了她,才會如此瘋瘋癲癲,哪知,還沒到半年王神婆一家也和屠戶一般,都成了無頭屍!
接二連三的無頭屍都和王神婆有關,漸漸地,人們看她的眼光變了,不再是那種憐憫的目光,而是唯恐避之不及,無奈,她還是有不在場的證據,官府也沒法抓人,最終隻能將她放了回去。
回來後,街上有了傳聞,說是王家和屠戶都是因為阻礙觀音弟子飛升,這才被神仙給鍘了頭了,傳的越來越玄乎,慢慢的,人們看她的眼神中又帶了一絲敬畏。
不知從何時起,街上又多了些王神婆會看相捉妖的傳聞,說是奇準無比,有人臊眉耷眼的去找她,又喜笑顏開的回去,聽的多了,也看的多了,王神婆的名號自然也就傳了出去。
一番話落,眾人交頭接耳,連帶著看薑知渺的眼神都變了變,方才他們是不怎麽信什麽妖孽一說,但聽了這一耳朵,實在是容不得他們不相信了。
王神婆是有真本事的,東家也確實是異於常人,這麽一琢磨,不少人都變得將信將疑了起來。
薑知渺可沒那個閑工夫去聽這老婆子的前塵往事,她隻恨不得把這個婆子給生吞活剝了去,如果說是不小心為之,她還能尬笑了事,但這架勢,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這塊幹活的人多,旁人不噴,光懟著她一個人噴,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況且,這婆子的臉都化了齊全,恐怕這事,不會那麽簡單就能了了。
王神婆沒有子嗣,平日裏除了吃喝以外就是接接法事,日子過的還算舒心,沒啥煩心事,腿腳自然就比常人快了不少。
見到薑祖母一行人時,薑知渺的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周氏攙著薑祖母到的時候,王神婆滿嘴的黑狗血都吐了個清,見她吐到了薑知渺的身上,她嘴一顫,險些有些站不穩。
“你,居然是你!”薑祖母強撐著孱弱的身軀,指著薑知渺,顫著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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