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禎著急離開，匆匆上樓拿了包包，下樓來給端端飛吻了一下：“小端端，媽媽有事要先出門了，可能會回來晚點，在我回來之前他會陪著你的。”
    說著，薑禎指了指沈言臣。
    沈言臣完全沒心思看食譜，一雙幽怨的眼神盯著薑禎。
    在薑禎看來，沈言臣那幽怨的眼神是覺得她今晚一走，就耽誤了他要走的時間。她也懶得再多解釋，再給端端拋了一個飛吻，然後火急火燎出門。
    端端麻溜從地毯上爬起來，追到了門口。
    彼時薑禎已經走到了院子裏，似是有所察覺，薑禎一回頭就看到端端站在那眼巴巴的望著她。
    薑禎揮揮手，揚聲說：“端端，早點睡覺哦。”
    端端依依不舍點頭：“好~”
    待薑禎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身後傳來沈言臣的聲音：“她今天會回來嗎？”
    端端揚起腦袋看向沈言臣：“言臣爸爸。”
    沈言臣緩緩蹲下身，倚在端端身邊：“端端，你說今晚她會回來嗎？”
    在這短短兩天的相處中，端端對薑禎幾乎已經是百分百信任，她知道薑薑媽媽一定會回來的，隻是……
    端端奶聲奶氣對沈言臣說：“可是薑薑媽媽忙完就更晚了，這麽晚薑薑媽媽還要趕回來，她很辛苦的。”
    沈言臣心裏想，薑禎這麽晚去見那個男人，等她陪夠那個男人已經很晚了，還要回來，確實辛苦。
    他自嘲一笑：“就讓她辛苦吧。”
    沈言臣起身進去。
    端端立即轉身跟在沈言臣身後。
    不一會，阿叢進來了，他是來通風報信的：“臣哥！薑薑她上了那輛車走了。”
    沈言臣心情本來就不好，正巧阿叢往槍口上撞，他語氣衝得很：“她上哪輛車關我什麽事，少在我麵前提她，我跟她不熟。”
    咋又不熟了？
    阿叢嚇一跳，趕緊給嘴巴拉上拉鏈，不敢再說話了。
    生氣的沈言臣很不好惹。
    像一顆炮筒，一點就炸。
    阿叢安靜待在一旁，別說吭聲，就是連屁都不敢放。而一向很膽小的端端，看到生氣的沈言臣時並沒有害怕，反而默默跟在沈言臣身後，像個小尾巴似的。
    不過端端隻是默默地跟著，不說話，也不打擾沈言臣。
    看似跟著，但用更確切的視覺來說，是陪伴。
    端端在默默地陪伴著生氣的沈言臣。
    沈言臣自己也發現了，他停下腳步，壓下焦躁的心情，轉過身來俯下身，柔聲問端端：“是不是困了？”
    端端搖頭，然後說了兩個字：“擔心。”
    沈言臣聽懂了這兩個字的意思，他緩緩蹲下身，單腿屈膝，一隻手搭在膝蓋上。
    看著端端安靜的模樣，沈言臣輕歎了聲說：“我情緒很穩定，不用擔心我。”
    端端看了沈言臣好一會兒，然後抬起手，朝沈言臣眉伸過去。
    沈言臣沒有避開，閉上眼睛，任由端端的手觸碰到他眉心。
    藕白的小手伸出一根小指頭，然後一點一點，慢慢地撫平沈言臣蹙緊的眉心。
    “言臣爸爸，不要生氣。”將眉心撫平後，端端這才收回手，繼續說道：“要記得開心。”
    沈言臣睜開眼。
    看著端端滿是為他擔心的模樣，沈言臣暗罵了自己，連一個實習爸爸都當不好，讓女兒頻頻擔心自己。
    沈言臣懊惱自責的時候。
    端端湊近了沈言臣跟前，奶聲奶氣問：“是不是因為薑薑媽媽離開，言臣爸爸才生氣了？”
    沈言臣搖頭：“不是。”
    回答了這句不是，沈言臣彎腰將端端抱起，帶她上樓去洗漱。
    上樓的這一路上，端端開啟了各種猜測模式——
    “是因為薑薑媽媽沒有帶言臣爸爸一起離開嗎？”
    “還是因為，言臣爸爸和薑薑媽媽都要離開，但是言臣爸爸因為要照顧端端，不得不留下，所以才不開心？”
    “端端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
    端端內心很敏感自卑。
    她會主動把過錯歸咎在自己身上，找自己的錯誤。
    沈言臣聽著心裏不是滋味，一遍一遍耐心又溫柔對端端說：“不是因為端端，跟端端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們大人自己的事。”
    彼時沈言臣已經將端端抱進了主臥室裏的盥洗室。
    他拿了一張板凳放在盥洗台前，讓端端踩在上麵。薑禎昨晚將洗漱用具歸納得很好，端端的小牙刷一眼就能看到，沈言臣拿過來，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端端：“呐。”
    端端接過牙刷，揚起腦袋問道：“那言臣爸爸為什麽要生氣呢？”
    小家夥非常執著這個問題。
    沈言臣無奈地笑：“小端端，你這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啊。”
    端端雖然聽不懂這句話的具體意思，但大概知道言臣爸爸是說她話太多了。
    端端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笑：“端端隻想知道言臣爸爸為什麽生氣。”
    沈言臣一邊提醒端端刷牙，一邊開玩笑的語氣說：“難道我說了，端端就能幫我解決了嗎？”
    端端剛把擠了牙膏的牙刷放進嘴裏，下一秒又拿出來，扭頭對沈言臣說：“端端可以的。”
    沈言臣忍俊不禁。
    既然端端一直追著問，沈言臣覺得說說也沒什麽，反正端端小，其實不一一定理解那麽多。
    “其實……我不高興是因為，薑薑要去見另一個男人。”沈言臣不疾不徐說著：“薑薑喜歡他，而且他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端端一邊刷著牙，一邊看著盥洗台前那麵鏡子裏，滿臉落寞的言臣爸爸，她迅速把嘴裏的泡沫吐掉，扭頭說：“薑薑媽媽喜歡誰呀？”
    沈言臣咬牙切齒：“一個老男人。”
    端端露出疑惑的眼神：“是薑薑媽媽說的嘛？”
    沈言臣臉色很難看：“是我親眼看到的。”
    他曾親眼看到，薑禎和那個又醜又胖又油膩的老男人抱在一起，薑禎還親那個男人的臉，那個男人被薑禎哄得心花怒放。
    他鼓起勇氣質問過薑禎，為什麽要選擇那個男人？
    而當時薑禎給了他怎樣的回答呢……
    她說：“我很忙，晚點再跟你說。”
    自此兩人關係龜裂。
    不久後媒體便爆出兩人不和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