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
    傑洛米仿佛聽到什麽笑話，抬起手掌。
    掌心有一道鋼釘穿透留下的可怖傷疤。
    “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後，代擔了世人所有的罪，升入天堂。”
    刺啦！
    說話間，他的手掌發出纏繞上劇烈耀眼的電流，讓工人瞪大雙眼，毛骨悚然。
    “十七年後我重返人間，上帝賜予我這一身能力，就是為了洗刷你們的罪！”
    “你既然那麽喜歡遊戲。
    現在，我們來玩另一場遊戲！”
    傑洛米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如死神逼近。
    “啊啊啊！”
    電光照亮窗戶，伴隨滲人的慘叫。
    十幾分鍾過去，當一道瘦削人影戴起兜帽冷酷地離開。
    修車店裏，一道被慘遭折磨後電成焦炭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不再張揚，不再輕蔑，抱縮成一團，如回到嬰兒狀態。
    ……
    哢哢！
    喬納森拉開穀倉的門。
    陳舊腐爛夾雜潮濕的稻子味道鋪麵而來。
    經典的橋段，戴維已知道要發生了什麽了。
    “克拉克即將得知自己身世。”
    他罕見收斂起隨意的神情，看著旁邊茫然無措的克拉克，心底泛起一絲擔憂，不確定他能不能接受這真相。
    因為有了戴維的存在，尤其是他剛剛降生，喬納森和瑪莎沒有合適理由再去收養一個孩子。
    夫妻倆秘密收養了克拉克，對外宣稱兩人是同胞兄弟。
    “你在說什麽，父親？”
    莫名的恐慌攥住了克拉克的心髒，他開始後悔剛才不該向父母發脾氣。
    父親和母親也是為他好，想要保護他。
    他一切都知道，為什麽剛才沒有控製住，克拉克？
    “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克拉克。”
    喬納森在一個毫不起眼的破舊箱子裏，取出一件東西，神情沉重帶著一絲哀傷，聲音沉悶轉身交給克拉克。
    一枚像長條石質印章的東西，顏色漆黑，頭部浮雕著一個s。
    “父母？”
    克拉克不敢相信所聽到的，臉色發白，看著那枚黑色長條的東西，不敢伸手去觸碰，就像麵對一個脆弱的泡泡，怕一伸出手就將之打破，有些東西再難以挽回。
    “父親，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為什麽，為什麽父親明明在說謊，心跳卻沒有加速？
    “孤獨堡壘的鑰匙？”
    戴維皺眉從那枚鑰匙上收回目光。
    看著克拉克的反應，擔心他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垮。
    對於常人來講，一天之內忽然得知疼愛自己的父母其實不是親生父母，沒有血緣關係，已夠讓人難以承受。
    “如果再得知自己是一個外星人……”
    戴維忽然想起某個皮膚蒼白瘋瘋癲癲的人的一句話。
    想逼瘋一個人，隻需要給他糟糕的一天——小醜。
    “應該不會吧？”他眼皮一抖。
    真要發展出一個小醜超人，那真的是一個致命的笑話了。
    吱呀。
    又打開地窖，喬納森領著兩個兒子下來，掀開一塊帆布遮擋著的東西。
    塵土飛揚後，一艘小型的宇宙飛船出現在三人視線裏，流線型的外形，搖籃大小，看上去僅能乘坐一個嬰兒。
    “不。”
    看著根本不該出現在農場裏的飛船，克拉克如遭雷擊，蹬蹬倒退兩步。
    “父親，不要這麽對我。”
    他表情僵硬，帶著近乎一絲哀求，如要被拋棄的孩子看向喬納森。
    “克拉克，其實你是我和瑪莎收養的兒子。”
    看著自己兒子的反應，心中十分難受，但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喬納森不可能再停止，長痛不如短痛，咬牙說出了真相。
    “你來自外星，我們在十多年前的那場隕石雨裏撿到了你。”
    克拉克如踩在雲朵裏，腦袋發昏，感覺眼前一切都要離他而去。
    “那戴維呢？”
    忽然他看見了戴維，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問道。
    千萬不要告訴他……
    “戴維……是我和瑪莎的親生兒子。”
    看見戴維臉上幾乎沒有太多錯愕的情緒，喬納森不解，以為他還在認為這一切是假的，但這時也顧不得戴維，猶豫了下，說出了殘忍又傷人的真相。
    “不，不！”
    “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絕不接受。”
    咬牙嘶吼，似受傷的野獸，雙眼通紅的克拉克近乎發瘋般轉身逃走。
    他要逃離這個謊言，逃離這個令人心痛的現實。
    唰！
    以遠超音速的速度，克拉克逃命似的離開地窖，消失不見。
    “兒子！”
    喬納森著急地想要追趕，但身為凡人的父親，如何追得上氪星之子的兒子，他隻得無力停在地窖門口旁，看著空蕩蕩的穀倉，一如他的心裏。
    “克拉克會想明白的，父親。”
    看著父親失魂落魄的模樣，戴維不禁有些觸動，他從未見過倔強固執一身硬骨頭的喬納森露出過如此神情。
    他上前扶住父親，安慰道。
    “我不相信他會舍棄我們這個家。”
    “戴維，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
    喬納森疲憊地回頭。
    “我們家裏隻有幾棟房子，而克拉克又那麽異常……”
    實際上戴維也不清楚克拉克為什麽十多年沒發現過地窖的飛船，尤其在最喜歡好奇探險、爬上爬下的小時候。
    他早在幾歲的時候就偷偷溜進過這裏查看過。
    “畢竟是真的宇宙飛船。”
    “我明白了。”喬納森神態好似老了幾歲，懷疑剛剛的舉動是否正確，被扶著在台階上坐下，意外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戴維，我的兒子，你做得很好。”
    他聲音沙啞，眼神欣慰地看著從小便格外懂事、沒有因此表現任何異樣目光的兒子。
    “克拉克他來自哪裏，是不是外星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們的家人，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兄弟。”
    “不要怪他反應如此激烈，他隻是一時無法接受……”
    “我去把他找回來。”看到父親這樣精神恍惚惚敘說著的樣子，戴維皺眉，起身要離開。
    “如果，我是說如果……”喬納森停頓了下，口中叮囑：“如果克拉克暫時不想回來，不要強求。”
    一天之內接連得知兩個噩耗，作為肯特之子為基礎的過往生活都被否定，他可以想象這對大兒子的衝擊。
    “我會的。”
    戴維對父親點了點頭。
    不過心裏卻不那麽想，暗暗道。
    “如果說服不了克拉克。
    眼下情況，隻好來一頓破顏修正拳，讓克拉克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