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縣試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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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
    瓷器碎裂的聲音。
    王山長憤然抬手揮落博古架上一個觀賞瓶,來回在房間裏踱步,臉色十分難看。
    “這怎麽可能?”
    “留在萬華書院那幾個學生,不都說是讀書廢柴,這麽優秀的縣試成績是怎麽回事?”
    王山長萬思不得其解,“難道那些從萬華書院過來的先生和學生,都在騙自己?!”
    就算別人會對他說謊,那個被安元榮活著的時候,經常誇讚有讀書天分。
    現在已經與自家小女兒定親的劉明傑,還有與安元榮女兒退親的趙奎,兩人也沒有理由騙他。
    這對他兩並沒有好處。
    坐在一旁吊兒郎當的王耀宗,小心的說道:“父親何必發這麽大火,你設的賭約可是那六個學子裏,必須要有三個通過院試考中秀才。”
    “父親覺得每年新進的童生和往年積累下來的,這麽多人去考院試,就憑那幾個毛頭小子能考上三個秀才。”
    “切,反正我不信。”王耀宗吊兒郎當,撇了撇嘴,做了最後總結。
    心中忐忑的王山長,也不知道咋想的,成功被自己不著調的兒子安撫了。
    此時他同樣覺得考過縣試也沒什麽了不得,之後府試通過,才有資格參加院試。
    就算參加院試也不一定考的上秀才。
    多少學子都被堵在府試和院試這條梗上過不去,他這會兒擔心,也的確太早了。
    雖然詫異安歆幾個學生這次縣試考的那麽好,也就在臨安縣文人圈裏激起了一個小小的水花,然後就悄無聲息的平息了。
    就連縣衙的知縣在得知今年縣試第一和第二的老師,是一位女子的時候,也驚訝一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縣案首每年一個,說知縣有多重視,那是你想多了。
    臨安縣吳家布鋪後院。
    得知安睿縣試考了第八名的吳老爹和吳婆子,坐在那裏拉著安睿高興的不撒手。
    “我的乖外孫出息了,今天在布鋪裏聽到你大舅回來說,我們還不相信,沒想到小睿真的通過了縣試。”
    “就是,小睿舅母從小就看你聰明。”安睿暗暗翻了個白眼,二舅母是誰說讀書不如早早出來做事,還能掙銀子的。
    安二嬸被娘家兄弟姐妹包圍著,就連那個縣城富商家平時看不起他們的三弟妹,也紆尊降貴的多和她說了幾句話。
    安二叔和安二嬸直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家這個單蠢的兒子也能通過縣試,而且成績還不錯。
    這也讓安二叔陷入自我懷疑中。
    這幾個始終留在萬華書院讀書,沒有隨波逐流離開的學生,他也曾經用心教過。
    可是無論怎麽看,那也不是什麽讀書的好苗子。
    特別是自家兒子和劉伯星那個小子,兩個湊在一起,不是討論吃,就是在討論吃什麽的路上。
    就這都能考科舉,開玩笑的吧。
    在趙家得知被自家退親的安歆,真的教出幾個通過縣試的學生時,也隻是酸酸的說她走了狗屎運。
    安歆這邊在應付完自己幾個學生家長的熱情後,就待在書院裏閉門不出,阻隔了外麵的紛紛擾擾。
    隻偶爾上山打幾隻野味給蘇老大夫送去,她能看出那個老頭是真心,如愛護孫女般喜歡自己。
    時間臨近三月,這天豔陽高照。
    安歆吩咐人搬出一把搖椅放在廊下,手裏拿了一本書,旁邊放著一壺茶,氤氳嫋嫋升起
    初春暖陽撒在她身上,院子裏飄滿桃花,杏花,梨花的芬芳。
    她把書蓋在臉上,躺在椅子上麵,正享受這份悠然的時光。
    就被自家一臉揶揄跑進來的小堂弟打擾了。
    安歆:“小獨苗你最好能說出一個靠譜的理由,否則……”
    安睿看見她舉起的拳頭,立馬討擾道:“堂姐息怒,小的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以贖打擾之罪。”
    “說來聽聽!”安歆看著小堂弟,一副如果沒趣的話,就會讓他好看的樣子。
    “咳”安睿抬手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壓下自己想笑的衝動。
    “堂姐黎師兄,朱師兄,江舟和劉伯星來了。”
    安歆挑了挑眉,雖然奇怪他們怎麽會提前兩天假期來書院,但這也不足以成為安睿來打擾她的理由。
    “哦,然後呢?”
    安睿眼中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興奮的問道:“堂姐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提前來書院嗎?”
    安歆搖了搖身下躺椅,閉上眼睛,就不信這小子能憋住不說。
    “堂姐真過分,難道都沒有好奇心嗎?!”
    然後實在憋不住的安睿,撇了撇嘴,走過去蹲在安歆躺椅旁,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
    瞧見安歆睜開眼嘴角揚起的弧度,一副玩味的神情,安睿立馬八卦之心又重新燃燒起來。
    “堂姐,黎師兄和朱師兄還有江舟,劉伯星四人,聽說這段時間都被自家親戚朋友家的小姑娘們,每天追著跑。
    還有…啊……”
    安睿話還沒說完,就被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幾人,架著兩隻胳膊向外拖去。
    “來來來,小師弟,這麽愛說八卦,師兄們陪你聊!”朱時景給江舟和劉伯星一個眼神,於是安睿悲催了。
    “啊啊啊……堂姐你不講武德,你剛才那副樣子是不是看見他們進來,卻不告訴我~”安睿被拖出去前才想明白,剛才安歆看向他時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
    安歆斜眼看見還站在原地,兩個如青竹般修長的身影,眼神中同樣透著隱隱的八卦之心,問:“你們真是被姑娘追的無處可去,才躲來書院的?”
    “我一直住在書院。”這個解釋很冷向白,簡單扼要,沒有一個字是多餘。
    表達的意思很明顯,我有沒有被姑娘追,住在一個書院裏你能不知道。
    黎子瑜看了一眼,急忙解釋的冷同學,然後轉頭給了安歆一個眼神,讓她慢慢體會。
    神情幾分厭世,幾分清冷的背著手走出小院。
    “哎哎哎,你這什麽態度,我可是你們的小山長,你怎麽能如此無視我,小心我打擊報複你!”安歆不服的坐起來毫無威懾力的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