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你當真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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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招財準備問顧含章能不能先下去之時,顧含章開了口。
    “很好,你的月例又沒了。”
    招財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顧含章又要扣他的月例,他方才明明將世子妃的消息都說得如此詳盡,為何還要扣月例?
    思即至此,招財搭聳著腦袋,眼淚汪汪地看向顧含章。
    “世子,奴才沒有做什麽,為何又要扣月例?您都扣了奴才多少次月例了,奴才飯都要吃不起了,瘦了好多。”
    嚶嚶嚶,招財好委屈。
    顧含章一言難盡地看向招財圓滾滾的肚子和臉蛋,實在是沒法將他與他口中說的吃不起飯,瘦了很多這話聯係到一起。
    雖說他明麵上是扣了月例,但實際上招財拿到手的錢半分都沒少,怎麽搞得他這個主子好像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一般?
    “行了,別裝,趕緊滾。”顧含章陰沉著一張臉。
    他現在和朝離半分進展都沒有,這小子卻和後院的丫鬟打得火熱,還約好了一起去看戲,他能有好脾氣才怪。
    不過是扣點月例小懲大誡,再在他麵前說些不該說的話,下次他會扣得更狠!
    招財撇嘴,默默地擦了擦並沒落下的眼淚,慢悠悠地離開了書房。
    顧含章深呼一口氣,也沒理會桌案上的賬冊,索性也起身走出書房。
    出了門,顧含章本意去見朝離,卻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靠著不俗的記憶,顧含章踏入了冷院。
    站在冷院中,顧含章心中卻是在想朝離,他不免有些疑惑,這冷院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讓朝離這個從未踏足過的人在此逗留這麽長時間?
    隻是顧含章認真仔細地看了看,還是沒看出什麽不同之處來。
    隨即,他停在了那棵歪脖子樹下。
    聽招財說,朝離在這棵樹下站了很久,莫不是喜歡這棵樹?
    僅僅是一棵棗樹罷了,但卻讓朝離那麽在意,棗樹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也不是多罕見,不對勁。
    忽然,顧含章抬起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樹幹。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突然揪著疼,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腦子裏閃過一些片段。
    迷迷糊糊中,有個人躺在雪地上,雪白的裏衣在胸口位置出現了幾片不規則的鮮紅,旁邊有個丫鬟在聲嘶力竭地哭喊,他的心越發疼痛,他的耳邊似是響起呼嘯的寒風怒吼聲。
    顧含章屏息想要看清楚地上的人,卻又被風雪阻礙,看不真切。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地上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牽動他的心,讓他在努力想要看清楚的同時心如刀絞。
    可惜到了最後,顧含章還是沒能看清雪地裏躺著的人。
    待到周圍平靜下來,顧含章眼中已經一片猩紅,並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氣。
    顧含章發現他心口的疼痛並不是來自之前的傷,而是因為剛才腦子裏出現的那些令人窒息的畫麵。
    究竟是怎麽回事?
    為何,他會在這樹下看到一個人躺著?
    哪怕隻是遠遠地看去,都能感覺到地上的人好像已經停止了呼吸。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顧含章覺得那個人就是朝離。
    這並非無的放矢,而是有根有據。
    之前他做過一個夢,夢中他與方正業產生了矛盾,是因朝離長明燈一事。
    莫非,是朝離死在了這棵歪脖子樹下,然後他去寺廟為其點長明燈?
    乍一想好像也能說得過去,但顧含章卻覺得這個猜測也不對,朝離好端端地為何會死在這裏,根本解釋不過去。
    想是這麽想,那朝離又是如何得知冷院?
    顧含章自詡睿智無雙,此刻卻是難得有些迷茫,想不通這些事,似乎也能串聯起來,就是差了點什麽。
    良久,顧含章心口的疼痛消失,他忽然略帶苦澀地笑了起來。
    “我大抵是瘋了。”
    或許應該去找明淨大師解惑,明日該走一趟寒夜寺才是。
    又駐足片刻,顧含章吐出一口濁氣,雙手背在身後,恢複了往日的模樣,走出冷院。
    夜深,顧含章回了屋子。
    屋內已經熄了燈,朝離不知道顧含章今日會不會回來,她沒有留燈,已經在塌上睡下,隻是還未入睡。
    “還沒睡?”顧含章的聲音響起。
    朝離睜開眼,黑暗中看不清楚顧含章的模樣,但能夠聞到一股來自他身上的冷香。
    “世子回來了。”朝離淡淡地開口。
    顧含章在黑暗中站立片刻,隨後緩緩走向朝離,兀自坐在塌上。
    朝離感受到了顧含章的逼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頗有些疑惑地盯著顧含章。
    雖說朝離是看不清楚顧含章的神色,但顧含章這個習武之人的夜視很好,能夠看清楚朝離的表情。
    “今早的事,不是裴魚想的那樣。”顧含章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知你不在意,可還是想要同你解釋。我與那丫鬟並無半點關係,她敲門時說你給我拿了衣服過來,我才允她入內。隨後她進來便寬衣解帶,我趕緊將她趕了出去,恰好被裴魚見到。”
    朝離心中了然,本來也沒有覺得顧含章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此番聽到他的解釋,不可否認的是,朝離的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愉快的,她卻不想去深究。
    “世子其實無需對我解釋的,我本就相信世子。”朝離淡淡地回答。
    顧含章的心情好了些,“你當真信我?”
    “這有何不信的?世子本來就是個敢作敢當的人,真要了那丫鬟的身子,並不會藏著掖著,必會安排小院給她。聽雨閣是侯府中最大的院子,裏麵的小院也有好幾個,不至於拿不出來一個小院安置妾室。而且世子的眼光高,我想應當也瞧不上眼那些個普通的丫鬟,不然也不會現在身邊都沒有通房。”朝離道。
    不得不說,朝離的一番話讓顧含章的心裏好受了不少。
    盡管他心中明白這不代表朝離在意他,但至少他在她心裏的評價不至於那麽差。
    “那早上聽到裴魚說有丫鬟從書房衣衫不整地出來,你心中可曾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