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的地點在萬物台之下的淩霄殿。
    淩霄殿內人來人往，報名的人很多，隊一直排到了外麵。
    “師妹，我過去那邊……”
    薑青禾也被這麽多人嚇到了，他記得以前沒這麽多的啊。
    “好。”
    燕雲點了點頭，尋找著自己的報名點。
    “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同我們清越長得有幾分相似。”
    飽含惡意的聲音響起，她抬起眼眸，在人群之中鎖定了說話的人。
    “清越，你倒是不嫌棄，還同她站在一起。”
    男子站在溫清遇身邊，黑發似絲綢一般細膩有光澤，那一張臉雌雄莫辨，眉尾上揚，妖孽感十足。
    又是一身花花綠綠的華服，倒是，像極了開屏的花孔雀。
    “贗品就是贗品，妄想麻雀變鳳凰。”
    “萬侯。”
    溫清遇冷聲以示意他噤聲。
    如今再遇到燕雲，他竟有些難以言喻的尷尬，她所做的一切，都仿佛在聲明一件事。
    是他們這群人，一步一步逼她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師姐，你的朋友。”
    燕雲收回目光，看向宋清越，這個豔麗明媚若花的女人。
    宋清越勾唇一笑，“師妹別不高興，他們不過是為我抱不平。”
    她話裏端的幾分愧疚，可臉上卻是說不盡的得意，好似燕雲越是難堪，越能讓她高興。
    “你滿意了嗎？為了聽這些話，特地找我跟你一起過來。”
    她語氣溫和，看著宋清越。
    在她身上沒有意想中的難堪，而是平靜的，甚至厭惡的看著宋清越。
    宋清越臉色不改，饒有興趣的看著燕雲。
    大師兄說的沒錯，燕雲怎麽敢回擊他們呢？她特地找她一起過來，也不過是為了驗證之前的種種。
    “是俞逢把我撿回來的，你要給她抱不平，何不去找俞逢，你一個男人……”
    經過萬侯庭深時，燕雲聲音輕輕，卻又在關鍵時候停住。
    任誰也想得出，她要說什麽。
    萬侯庭深臉色一滯，隨後帶了許些惱怒的意味，伸出手想要抓她。
    卻被溫清遇攔住，“今日人多，不要惹事。”
    萬侯庭深收回手，望著燕雲眸色深深，帶著幾分打量，而她絲毫不怯，回看過去。
    明潤、卻有力量。
    他匆匆收回目光，走到宋清越身邊。
    “你這師妹，倒是跟傳聞中的不一樣。”
    “噢?怎麽說。”
    “看著柔柔弱弱，一股狠勁。”
    萬侯庭深深思幾秒，得出了評價，“你為什麽要我這麽說，害我被她罵了。”
    雖然燕雲還沒說出口。但他想的想的到，肯定是說他沒品。
    他眸中有幾分不解，可在望向宋清越時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柔和。
    “很快你就知道了。”
    宋清越看他一眼，沒有解釋。
    燕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報名的地點，結果排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排到旁邊去了……
    她隻好重新排一次。
    “燕雲，水木雙靈根，練氣八階。”
    “燕雲啊……”
    登記的師兄想了一下，“要不你別參加了，每年都是你們那階段的倒數第一名。”
    “可以，那你去勸所有倒數第一都別參加了。”
    有排名就有倒數第一。
    “你！你去了也是丟我們宗門的臉。”
    師兄惱羞成怒，出言也不遜起來。
    “你修為好像還沒我的高，你先管好你自己。”
    燕雲早已習慣，轉過身就走，還不忘打一波嘲諷技能。
    一個宗門若連這種事都無法和解，那還不如早點消失算了。
    宗門的每條路上都滿是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著，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燕雲一路走著，耳邊越逐漸安靜起來，漸漸的路上也隻剩下她一人。
    順著蜿蜿蜒蜒的小道，她來到了廢棄場。
    “怎麽今天白天就來了，被人家欺負了？”
    周正圓搬了張椅子躺在門口曬太陽，悠閑得很，他眼睛睜開一條縫，瞄了她一眼。
    “說說吧誰欺負你，師叔我還是很仗義的。”
    燕雲基本上每晚都會過來，跟他也熟絡了不少。
    “不是。”
    燕雲搖了搖頭，走到了他身邊。
    “師叔，我想……”
    想起那本劍法，她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雖然這位師叔願意指導她，但總是麻煩他，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想什麽直接說，師叔我不搞什麽彎彎繞繞的東西。”
    周正圓就是個直腦筋的人，因此也踩了不少的坑。
    想當初，要是他聰明點，還至於被趕到這守個垃圾場?
    “《一劍九嘯》，師叔，我看不懂。”
    燕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她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也沒摸出來個什麽花。
    急需要一個人，給她腦子開開光。
    “哼……還有人借這本劍法?”
    周正圓輕輕哼了一聲，懶洋洋的，“不過你也算實誠，說不懂就不懂，想當年那群臭小子……”
    “不懂裝懂，差點沒走火入魔，費了好大勁才救回來。”
    搞得他這本劍法，差點就被列為“長樂宗”了……
    “這本劍法，是有點玄妙的，首先呢你這個，人嘛，稟受精氣化生而成，這精氣，可不是一個詞，精是精，氣是氣……”
    “我問你，氣是什麽。”
    周正圓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圓乎乎的腦袋上，一雙眼睛格外有神。
    “雲氣，風氣、水氣，還有呼吸的氣，是嗎？”
    燕雲聽的格外的認真，想了一會才開口。
    “不不不，這隻是一部分，氣既有物質現象，也有精神現象。”
    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看啊，山穀間的霧氣也是氣，草木燃燒的煙火之氣……這些是物質現象。”
    “你猜猜，精神現象是什麽。”
    周正圓賣了個關子，笑眯眯的看向巴不得自己長了十個八個腦子的燕雲。
    “很簡單的，你想想。”
    見她許久沒說話，他提醒說:“不要複雜化。”
    “骨氣算嗎？”
    她猶豫的開口，以為他會失望的反駁。
    但不是，周正圓讚許的點了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個，這個也是氣。”
    那麽以此類推，正氣士氣勇氣等都是氣的精神現象。
    “精氣的運化有升降出入，流通於有形無形之中，可以說是天地萬物的中介。”
    “我們由精氣化生，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周正圓又躺了回去，“我們得順應自然，服從自然。”
    “天地分陰陽，男為陽，女為陰。”
    “此消彼長，此長彼消，此長彼長，此消彼消，這裏太多了你慢慢領悟，我隻告訴你一個。”
    “女為陰，那你便順應此消彼長，陽氣弱了時候你就開始修煉，勢必事半功倍。”
    燕雲眼睛一亮，“那我得晚上修煉這個功法是嗎？”
    “嗯嗯嗯……”
    周正圓打了個哈欠，“精氣是構成大千世界的抽象概念，那麽那個五行啊，就是物質基礎。”
    “其他什麽冰靈根雷靈根都是它們衍生出來的。”
    “那我要怎麽做，師叔。”
    聽到這裏她開始有點聽不懂了，她隻是水木雙靈根，這跟其他有什麽關係呢？
    ……
    “相生相克啊，傻孩子。”
    “五行跟經脈是有關係的，我們十四經穴，十二經脈及任督二脈，其中又分手足三陰手足三陽。”
    “那我隻練手足三陰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周正圓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個爆炒栗子。
    “你也想走火入魔?”
    周正圓猛地坐起來，瞪圓了眼睛，“禁止你說話，聽我說。”
    他花了一番功夫給她解釋了五行各自對應的位置，講的他口水都快幹了。
    實話說，這個劍法，他自己都沒捋清楚，寫的時候覺得自己很牛……
    寫完後還是覺得自己很牛，居然寫了本連他都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