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均衡使者與法術調和
    ……
    傳承都已開啟，哪有中斷的道理。
    馬修選擇了繼續。
    於是更多的信息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他站在石碑前，雙目緊閉，額頭上分泌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一幅幅黑白畫麵如走馬觀花般閃過馬修眼前。
    幾個呼吸間。
    他不僅成功地接收了均衡使者的傳承，還了解了蘇族第一位均衡使者明檀王的部分故事。
    馬修緩緩睜開雙眼。
    石碑上的蝌蚪文迅速扭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憑空“蒸發”了。
    石碑後麵那十幾副圖案也是一樣。
    馬修回頭澀聲問道：
    “你們進來後，有在石碑和石頭上看到什麽東西嗎？”
    波波默默搖頭。
    盧米埃好奇地望著石碑：
    “這上麵難道不一直都是空白的嗎？”
    馬修心中暗暗點頭。
    這證明他關於石碑的猜測是正確的——隻有具備成為均衡使者潛力的人才會看到蝌蚪文以及那些圖案。
    這需要至少具備兩個條件：
    第一，也是至關重要的，蘇族人的烙印；
    第二，接觸石碑者體內至少要擁有兩種傳奇之道，或兩種特別強大的力量。
    這應該是激發均衡使者傳承的必要條件。
    隻要過了這個門檻，接受傳承就變得非常容易，比方說馬修完全不認識那些蝌蚪文的內容，但還是輕鬆地理解了灌入自己腦海的那些信息。
    估計這是留下傳承的人考慮到均衡使者的誕生十分不易。
    因此大開方便之門。
    一路奔赴南方飽嚐旅途艱辛的馬修終於得償所願。
    但他眉宇間仍有困惑的意味。
    ……
    「提示：你接收了“特殊職業：均衡使者”的傳承，你可以在以下兩種方式中做出選擇，以便將均衡使者的能力添加到自己的能力列表之中——
    1.進階（開啟特殊道途：萬物均衡）
    2.兼職（麵臨xp懲罰）」
    ……
    按照馬修之前的想法，大概率會直接選進階。
    畢竟均衡使者擁有特殊道途，這意味著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然而在盤點完繼承的信息後。
    馬修猶豫了。
    他沒有衝動做出決定，而是閉上眼睛，開始回憶均衡使者這一職業的來曆。
    而想要梳理清楚這些，就必須從明檀王說起。
    根據石碑儲存的信息，明檀王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位均衡使者。
    在那未知的年代。
    一場恐怖的災厄席卷了東方大陸之後，早有預感的明檀王帶領人們乘上十二艘具備遠洋能力的樓船，離開了故土，一路向西尋求安全的庇護所。
    而在橫渡無盡之洋的過程中，明檀王的船隊遭遇了兩大難關。
    第一道難關發生在無盡之洋的東南部。
    那裏的海底擁有一條直通深淵的海溝，海溝裏居住著一頭足以滅世的海怪，傳說它也是「黃昏造物」的一員。
    明檀王的船隊經過那道海溝的上方時，被那頭海怪偷襲，後者一口就吞掉了那艘行駛在最前頭的樓船。
    那海怪體型非常巨大，幾乎與陸地同寬，體長更是看不到盡頭。
    彼時船上眾人皆驚，唯有明檀王挺身而出。
    他獨自一人離開樓船，使用飛行術飛到了海怪的肚皮上，要求和它談判。
    海怪欣賞明檀王的勇氣，便表示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但海怪轉口又說，談判的地點不能在海上，必須在海底。
    於是明檀王跟著海怪去了海底。
    這場談判大約持續了72小時，當時海麵上陰雲密布、狂風暴雨，場麵很是嚇人，有幾位意誌不堅定的船長偷偷地把船給開走了。
    而等到明檀王和海怪談判結束，返回海麵上時，發現等候他的樓船隻剩下了5艘。
    他沒有動怒，隻是發出感慨說：
    “留在原地的尚且還能活命，悄悄離開的怎麽可能幸存？”
    果不其然。
    當眾人歡呼著迎接明檀王重新登船，船隊一路成功駛過陰雨密布的海域時，他們很快就看到了提前逃跑的那些船留下的殘骸。
    明檀王告訴其他人。
    這些船上的人也和最初那艘船一樣被海怪吃掉了。
    好在他已和海怪談判妥當，對方不會再為難剩餘的人了。
    剩餘船員頓時歡呼雀躍。
    也有人好奇明檀王和海怪談判的具體內容是什麽，明檀王又是用什麽方法打消了海怪吞食他們的念頭。
    可惜關於這個話題明檀王始終守口如瓶。
    一直到他死去都沒有第三個人得知那場談判的內容。
    此後船隊一路向西，幾個月後，他們來到了無盡之洋的西邊，按事後估算，這裏距離屬於艾恩多大陸的蠻牙半島其實隻有不到三天的航程。
    在這裏，明檀王船隊遇到了第二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船上爆發了瘟疫。
    這場瘟疫來的非常蹊蹺，而且每個人的症狀各自不同，明檀王發現，實力越強的蘇族人身上發作的瘟疫便越嚴重。
    尤其是以道士為首的高級職業者，一個比一個病的厲害。
    他們掌握的草藥和法術都對此毫無作用。
    蘇族人開始大量大量地死去。
    即便明檀王努力解決問題，卻也無計可施，還在不久後自己也一病不起。
    好在船上還有一些健康的人，他們在明檀王的命令下繼續開船，終於在一段時間後抵達了蠻牙半島。
    蘇族人船隊在此停靠了將近半年的時間。
    死在瘟疫之下的人最終占據了船上三分之二的人口，特別是道士幾乎死絕。
    這也是這個特殊職業漸漸斷了傳承的根本原因。
    在此期間，為了自救的蘇族人開始頻繁和當地土著進行接觸，雙方展開了大量的貿易往來。
    不久後，重病的明檀王派人從土著薩滿那裏學會了一些巫毒手段。
    在薩滿的強烈建議下，明檀王死馬當活馬醫，幹脆給剩餘的病人包括他自己都喂了一種強力的巫毒。
    結果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巫毒入體之後，瘟疫的症狀果然大大減輕，雖然沒到徹底根除的地步，但至少能讓人活命。
    明檀王當時就很感慨，如果能早些抵達蠻牙半島，或許就有更多的人能被挽救性命。
    可惜命運已經鑄就，無人可以改變。
    勉強撿回一條小命的明檀王開始大力研究自己身上的瘟疫。
    他是個真正的天才，在蘇國的時候，他曾是長城法師團的首領，因為抵抗惡魔有功才被分封獎賞。
    抵達蠻牙半島的時候，他的職業等級是lv16的長城法師加lv4的道士，半步傳奇的水準。
    很快的，他的研究就有了初步成果。
    明檀王的研究顯示，瘟疫本身隻是個導火索，船上蘇族人大量死去本質上是因為東西大陸存在法則和領域上的不同。
    為什麽道士死的多？
    因為這些蘇國道士大多同時掌握著兩個領域的力量，驅使風雨雷電和召喚僵屍小鬼，這在東方大陸其實是一個領域裏的內容，誰來學都沒關係。
    可西大陸的領域早已被諸神瓜分完畢，擅自染指不同的領域必然會招致法則的反彈，相比起來瘟疫隻是症狀放大器，害死大量蘇族人的其實是他們身上的力量。
    而土著薩滿給予的那種巫毒剛好有削弱力量、令人虛弱的效果，所以才能大幅度的緩解症狀。
    這一發現讓明檀王沮喪不已，他知道諸神甚至都沒有主動下手，這是被他們留下深刻烙印的領域自行的反應。
    這意味著西大陸對東方先民來說並不是一塊理想的避難之地。
    然而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故土難歸，他們隻能選擇適應。
    接下來的傳承信息就有些模糊了。
    馬修隻知道明檀王在離開蠻牙半島之後，花了很長的時間研究西大陸的領域情況，最終，他以從東大陸帶來的一件神器為根基，憑空開辟出了均衡領域，以此來調和自己體內那數種屬性對立的力量。
    他成功了，並借此踏入了傳奇境界。
    但他也失敗了，因為即便是明檀王本人也必須借助那件神器才能維持長久的均衡。
    曆代均衡使者，如果想在這個職業上更進一步，就必須和那個神器簽訂契約才行。
    馬修所獲得的傳承信息裏，還有曆代均衡使者對那件神器的批注。
    從他們對神器的態度便不難看出，這玩意兒根本不靠譜！
    比方說，第二代均衡使者，也是明檀王的四兒子，他留下的批注是這樣的：
    「天器不可捉摸，天道不可參透。」
    這話說的還算委婉。
    到了第七代均衡使者，畫風就漸漸開始跑偏：
    「均衡使者的傳奇之道就是到處捉器靈對吧？伱永遠也想不到下一秒它會躲到哪裏，這個時候你隻要想起當初和它簽訂契約時的場景，就會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而到了上一代均衡使者，也就是傳承快要斷絕之時，他留下的批注是這樣的：
    「傻逼器靈，天天就知道玩忽職守，它根本就兌現不了當初的諾言！
    均衡之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萬物隻有偏頗，哪來均衡之說？
    除非一開始就能切入最原始的兩種力量。
    但這哪是凡人能做得到的呢？
    太難了太難了，不均了，誰愛均誰均去！」
    ……
    由此可見，均衡使者這個職業充滿了不確定性，它本身是明檀王為了自救而開辟出的全新職業。
    雖然通過它能涉足均衡領域，但對馬修來說卻不必多此一舉。
    因為他已經半隻腳在均衡領域裏了。
    “明檀王他們也怪可憐的，從時間節點來看，他們抵達蠻牙半島的時候，天倫宮升闕還沒有發生！領域法則會潛意識的去討好諸神，這就是瘟疫被推波助瀾的原因。”
    “如果他們是在天倫宮升闕之後到來，事情可能就會不同，被天災法師清洗過一遍諸神烙印的領域根本不會主動對著幹！”
    “按照傳承中的描述，道士這個職業主要是操控風雨雷電、呼喚僵屍小鬼，這就相當於是塑能係法師和死靈法師的結合，現在這個年代，這兩個領域並不衝突，難道天倫宮升闕之前，當時的諸神對領域的無限細分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同屬於法術領域的死靈和塑能都會對打起來？”
    馬修輕輕一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於他來說，這份傳承裏隱藏著太多的有用信息，這些信息甚至有可能比均衡使者這個職業更有價值。
    但也給他留下了許多疑惑的地方。
    明檀王當初是怎麽和身為黃昏造物的海怪談判的？
    談判內容是否和蘇族人臨死前走入大海的詭異儀式有關？
    道士們真的是因為力量衝突而大量死亡的嗎？
    明檀王用來開辟均衡領域的那件神器又是什麽？
    它現在落在了何方？
    這些都是馬修很感興趣的內容。
    然而他也很清楚，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問題都能找到答案，很多謎團注定消失在曆史的迷霧中，太過執著反而容易害死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必須做出抉擇。
    “我的道路已經非常明確了，自然與不死，這是不可能改變的道途。”
    “我不需要太過強力的進階，我更需要的是穩定性，進階過程中大部分的隨機因素都必須被排除掉！”
    “我需要均衡的力量來製衡兩大道途，我連係統名字都被不死和自然兩位大哥打成了亂碼，等他們力量壯大了難保不會在我身體裏幹上一架，所以我需要這份力量，但同時也沒必要為了均衡使者這個職業上付出太多。”
    搞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麽後，馬修的思路無比清晰。
    ……
    「提示：你選擇了“兼職”，你消耗了大量的xp，你獲得了“均衡使者lv1”（第二職業）！
    警告：在提升第二職業“均衡使者”時，你將麵臨兼職懲罰，即需要額外消耗50%的xp！
    你獲得了“均衡使者”的職業特性：至高調和。
    至高調和：你可以將體內的數種力量調和在一起，使它們處於均衡穩定狀態，不至於發生衝突；
    同時，你也獲得了“調和法術”的能力。
    調和法術：通過一個法術動作（不可省略），你可以從自己掌握的能力列表裏，選擇兩個分屬不同領域的法術或能力進行調和。
    調和完成之後，你可以將其中一個法術或能力升級為“強化法術（能力）”，該法術或能力在被釋放時將擁有更強悍的效果。
    另一個被調和的法術或能力則自動進入冷卻時間。
    注1：不同的法術相互調和之後會有不同的強化效果。
    注2：你現在每日可用的“調和法術”的次數為2次。」
    ……
    至高調和入手之後，馬修能明顯感覺到體內力量變得更加均衡了。
    太極符號上方，那原本是虛線的均衡之道也就此變成了實線。
    馬修能看到不少綠色和灰色的光點自自然與不死湧入均衡之中，最終混成了墨綠色的光點。
    不過墨綠色光點並沒有在均衡之中久留，它們很快就分散到了自然和不死之中。
    很快，進入生死領域的墨綠光點又重新拆分成了灰色和綠色，各自相互驅逐返回了自家地盤。
    如此往複。
    三大道途裏的光點數量雖然有多有少，但也形成了一個動態的平衡！
    一直埋在心中的隱患終於得到緩解。
    這令馬修欣喜不已。
    而他更感興趣的還是法術調和這個能力，它居然可以把分屬不同領域的能力調和在一起，從而令其中一個發揮出更大的威力。
    關鍵是不同的排列組合能兌出不同的強化效果。
    這就十分有趣了。
    馬修沒忍住現場調了一個。
    這個能力需要消耗一個標準的法術動作，持續時間大約五秒鍾。
    調和完成後。
    馬修所選擇的兩個能力一個顯示可用，一個則是進入了冷卻時間。
    ……
    「提示：你使用了法術調和，調和目標為“荒野形態（渡鴉）”和“腐囊精通”；
    調和完畢，“荒野形態（渡鴉）”強化為“荒野形態（腐敗渡鴉）”。
    預計你所化身的渡鴉體型略有增加，感知與敏捷+1，且具備強大的腐敗之囊感染能力！」
    ……
    “這個好玩兒！”
    要不是有次數限製，馬修估計天天調著玩兒！
    這個能力最有趣的點就在於，伴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能力的獲取會越來越多，排列組合的結果也會隨之暴增。
    要不是盧米埃和波波還在旁邊看著。
    他恨不得現在就變身渡鴉飛上一圈！
    花了不少功夫。
    馬修靜下心來。
    除了職業特性之外，一級的均衡使者還給他帶來了一個新能力。
    ……
    「均衡感知：無論你走到哪裏，你都能對當地的能量場進行一輪感知，如有失衡之處，會被你立刻捕捉到。
    你可以利用本能力進行元素追蹤，也可以以此作為重新布置並修補能量場的依據。」
    ……
    這也是一個相當有用的輔助能力。
    能量場通常是元素生物才能敏銳感知的存在。
    它主要由四大元素以及精神等屬性組成。
    某種能量的缺失通常是代表了能量場的異常。
    某些強大的怪物在經過的時候也會相應地改變當地的能量場，所以很適合用來追蹤敵人。
    至於重新布置能量場，馬修現在還沒有那種能力，但以後如果遇到了修修補補的活計，他還真可以試一試。
    “亡者之痕的不斷擴張或許就和能量場的失衡有關。”
    馬修的腦子轉得很快，立刻就替這個能力找到了用途。
    而且是非常管用的大用途！
    至此。
    lv1的均衡使者相當於給馬修帶來了一條被動的職業特性和兩條或實用或有趣的能力。
    而他付出的僅僅是一部分的xp而已！
    “一級的均衡使者對現在對我來說已經夠用，接下來就該進行死靈之夜的進階。如果以後均衡使者能展現出一定的穩定性，同時能證明這條路更有前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把第二職業重新發展成主要職業。”
    馬修暗暗心想。
    這麽做當然不是毫無代價的，那會損失大量的 xp。
    但馬修最不缺的，恰恰就是xp！
    ……
    “我好了，我們走吧！”
    完成兼職後，馬修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
    連廣場深處隱約展現的墓道他都沒看一眼。
    波波驚愕道：
    “你這就結束了？這也太快了吧！”
    馬修無語：
    “難道你喜歡慢吞吞的？”
    波波遲疑道：
    “可你不是來進階的嗎？這也太容易了些！”
    “容易嗎？”
    馬修笑了笑：
    “你隻是剛好撞見了我收獲果實時的愜意，不曾見到我度過風雨時的艱辛。”
    馬修這話還真沒誇張。
    為了得到均衡使者這個傳承，他的確付出了很多。
    僅僅因為一些傳說，他就不惜穿越了大半個南方大地，從瘟疫橫行的澤水城一路穿越了困難重重的雨林。
    換成一個普通人，他早就死在了半路上。
    而在均流島上，他又承受住了來自海底的魅惑，抗性稍微低點，他便會像那些蘇族人老者一樣走入大海，擁抱未知的命運。
    最後哪怕得了均衡之道的消息，他也有可能在於鐮那裏吃上一個大虧。
    隻要於鐮給他指的是條死路，或者說自己沒撞上波波的事兒，沒有給於鐮留下好感，後者說不定還要收自己一大筆錢，又或者讓馬修幹一件同等價值的事情。
    這些經曆加在一起，其實已經遠超正常進階所需要的付出。
    雖然最後隻收獲了一個兼職，但馬修並沒有覺得不值得。
    人生便是如此，努力過後，有收獲就足夠令他感到滿足了，無論這份收獲是大是小。
    “我的意思是，我們就這麽走了？不去裏麵看看？”
    波波戀戀不舍地回頭看向海底墓室的入口。
    馬修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都說了我不是盜墓賊。”
    說著他徑直走出了密門。
    “可是，可是，不差炸點什麽就走……”
    波波還在一步三回頭。
    密門那邊忽然伸出一隻大手，強行把她拽了出來！
    固執的奇械師最終隻能妥協。
    離開湖底的道路也順利無比。
    一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什麽怪物，就重返了岸邊。
    “我們的運氣真好啊！”
    盧米埃習慣性地在岸邊跳躍著——
    這是蛙人藥劑的後遺症，他的彈跳能力非常驚人，隨便一蹦居然有四五米高。
    “連一個怪物都沒有撞到，真稀奇，平時大龍湖畔蛇頸龍多的要死！”
    然而很快，正在半空中蹦達的盧米埃便變了顏色：
    “快走！”
    馬修注意到，他看的方向是之前天災教團和風沙盜賊團廝殺的位置！
    “是有人過來了嗎？天災教團還是盜賊團？”
    馬修謹慎地問。
    “不，那邊密密麻麻的全是怪物！天呐，快跑啊，那邊全都是屍體！剛剛那兩撥人沒被我們勸架，被湖裏的怪物勸光啦！”
    盧米埃忍不住大呼小叫。
    此刻的岸邊，已有幾頭怪物從那個方向圍攏過來。
    馬修二話不說揪起波波的手，拔腿就跑。
    盧米埃匆匆跟上。
    一行人逃入了雨林之中，過了一會兒，幾隻蛇頸龍走了過來。
    它們望著茂密的雨林，不住地低嚎了幾聲，想要向前踏步，似乎又因為畏懼什麽而忍住了。
    它們漸漸向後退去，最終消失在了湖邊。
    ……
    一天後。
    苦水沼澤邊緣。
    三人的身影緩緩浮現。
    “你說昨天那兩撥人馬究竟是怎麽回事？”
    盧米埃將自己苦思冥想了一夜仍不的結果的問題拋向了馬修：
    “該不會是你偷偷給雙方發布了大龍湖的懸賞任務，讓他們替你引開怪物的吧？”
    馬修笑著回應說：
    “真正的死靈法師確實有可能這麽幹。”
    波波糾正道：
    “而你就是一名真正的死靈法師。”
    馬修看了她一眼：
    “其實你不必一路跟過來的，離開墓室之後，你欠我的人情已經抵消了。”
    波波嚴肅地說：
    “奇械師欠下的人情，可不是一聲不炸就能還清的，昨天的盜墓行動太過順利，今天我必須幫你炸點什麽才行！”
    馬修聳了聳肩，不再勸她。
    反倒是波波看著前方的蘆葦叢，好奇地問道：
    “所以你來這裏究竟是做什麽？”
    “找幾個僵屍，過一夜。”
    馬修隨口說。
    他的目光在沼澤邊緣搜索，很快的，他就找到了心儀的目標。
    那是兩隻被困在蘆葦叢和泥地裏的僵屍。
    脖子上還掛著閃亮的銘牌。
    “找到了！”
    馬修高興地回頭。
    結果迎麵卻撞上了波波無比嫌棄的眼神：
    “連僵屍都能過夜，死靈法師真的令人意想不到。”
    馬修哭笑不得。
    他剛想解釋這是誤會一場。
    便在此時。
    一直在旁邊望風的盧米埃突然開口道：
    “前麵又有人打架，嗬嗬，我最喜歡看別人打架了。”
    “讓我看看又是哪些蠢貨在我的地盤上放肆。”
    “嗬嗬，其中的一撥蠢貨屬於昨天那個盜賊團，另外一撥蠢貨，額，好像有點眼熟……我草！！”
    “那是我的部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