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熔岩女妖
    ……
    那歌聲悠揚清亮，又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意味。
    仿佛跨越了無數的時空，悄然來到了眾人的耳旁。
    奇怪的是。
    歌聲明明是從山底下的深淵中傳來的。
    但落在眾人耳朵裏的感覺，卻仿佛是直接響在了你的心裏，沒有任何的距離感，沒有任何的雜音，甚至連回聲都沒有。
    相當的幹淨透亮。
    在那歌聲的襯托下，其他聲音都仿佛變得無比微小，完全不值一提。
    “是娜迦的聲音。”
    第一個開口的還是洛蘭。
    他這句話直接將眾人從歌聲中拉回了現實：
    “有一定的魅惑性，但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很輕微，問題不大。”
    卡梅拉有些疑惑注視著洛蘭：
    “這麽確定？”
    洛蘭自信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睡過她。”
    此言一出，旁邊不免投過來幾道詫異的目光。
    好在馬修和卡梅拉早已習慣。
    前者若有所思的問：
    “是娜迦女王？還是女將軍？”
    洛蘭笑著說：
    “肯定是娜迦女王，隻有她才有如此穿透力的歌喉。”
    “該說不說，她的嗓子是真不錯呀……”
    卡梅拉麵帶異色看了他一眼，不過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洛蘭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
    然後開始認真解讀道：
    “這是娜迦之中用來歌頌滅世雙蛇布魯奇的歌謠，與其說是歌謠，倒不如說是一篇祭祀祈文，最初的原體娜迦從布魯奇那裏獲得了力量，也從祂那裏獲得了轉化娜迦的邪惡儀式。”
    “通常來說，這篇讚歌僅會在大規模轉化儀式之前的一個月到三個月被拿出來用。”
    “看來娜迦王國最近這些日子也沒少搞事……”
    馬修聽懂了洛蘭的言外之意。
    不管這篇讚歌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歌聲響起的背後，必定會帶來原體娜迦轉化的一係列儀式。
    “所以布魯奇就是那個黃昏造物？被封印在無盡之洋海溝裏的那一個？”
    馬修問了一句。
    洛蘭點了點頭：
    “也是被諸神打壓的最慘的那一個。”
    馬修心中了然。
    他之前就通過種種渠道了解到過創造原體娜迦的那一位黃昏造物。
    陳稱其為滅世雙蛇，洛蘭幹脆是將其姓名報了出來。
    也正是在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
    原來這個布魯奇早在許久之前就和蓋蘭一起特別關注了自己！
    作為黃昏造物中混的比較慘的那個。
    滅世雙蛇布魯奇是原體娜迦的創造者，而娜迦和美杜莎不同，前者是黃昏造物創造的混亂生命，而後者是自然形成的神話生物。
    或許布魯奇在創造娜迦的時候有參考過美杜莎。
    但這兩種生物在本質上仍然相去甚遠。
    “寶箱裏開出了美杜莎，吊橋底下傳來娜迦的歌聲，難道隻是巧合？”
    馬修多了一個心眼。
    他抽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被關注列表。
    好家夥。
    黃昏造物總共隻有十三頭，在艾恩多世界也算得上是極為罕見，可其中已經有五位特別關注了馬修！
    祂們分別是——
    被封印在陰影世界的蓋蘭，本體是血色蛞蝓，領域是陰影、扭曲與殺戮，受到遠東之地的邪惡武僧的狂熱追捧；
    被封印在奧術荒野的癲狂秒針，前身是幸運之神的洛阿，領域是魔法、瘋狂與時光，這家夥對於奧術荒野以及妖精花庭的滲透很深，還是伊莎貝爾的老相好，實力和目的都是深不可測；
    然後就是滅世雙蛇布魯奇，祂不僅是原體娜迦的創造者，也疑似和明檀王進行過交易，是蘇族人身上詛咒的來源，如今對娜迦王國也有著極深的影響力；
    第四個黃昏造物是一個叫阿西塔納的家夥，不看不知道，馬修這才發現阿西塔納是剛剛才關注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憑借什麽渠道；
    第五個黃昏造物隻有三個問號。
    這是馬修對其缺乏認知的標誌。
    而除了黃昏造物之外。
    馬修的被特別關注列表上還有大量的神明與外層位麵其他勢力的中高層。
    “應該還有很多偷偷關注了我但我卻沒有發現的存在。”
    “該死，必須進一步完善屏蔽外層位麵視線的機製了，不然我去哪兒都得穿著織星法袍！”
    馬修的目光從數據欄上撤了回來。
    洛蘭繼續解釋說：
    “我們不用理會這首歌，她距離我們很遠很遠，歌聲的抵達隻是源於自然界的一個意外——
    你聽說過海之門嗎？
    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僅位於海洋中的時空速流。
    受到大海認可的生靈可以通過一座海之門抵達另外一座海之門。
    而娜迦王國所在的阿魯內海就存有至少三處的海之門。
    我懷疑這底下也有一個。
    由於海之門本質上是一道時空速流，其載體性質高過其他，所以如果近期有人使用了這兩扇海之門的話，那麽來自阿魯內海的娜迦歌聲是有可能傳到這底下的。
    不過這些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我們隻要等到歌聲結束再過去就行了。
    之所以要等待。
    也隻是為了安全起見。”
    斯丹利有些稀奇地看了看懸崖下麵。
    但見懸崖之下隱約有些火光。
    那些火光仿佛漂浮的碎片一般讓人看不真切，除此之外，便是濃重粘稠的黑暗。
    斯丹利探頭探腦的問道：
    “我聽說隻需要一個羽落術，就有機會從地下空間的上層，緩慢墜落到地心之中。”
    洛蘭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可以給你加一個羽落術，伱要不要試試？”
    看著洛蘭笑眯眯的樣子。
    斯丹利不由打了個寒顫，然後毅然拒絕：
    “算了吧。”
    “我也隻是道聽途說。”
    洛蘭麵露一絲遺憾之色：
    “如果你跳了，我就可以替你照顧朱莉和孩子們了。”
    斯丹利挑了挑眉毛。
    洛蘭賤笑道：
    “開個玩笑，我可不喜歡小孩子！”
    “我隻想告訴你，僅僅憑借一個羽落術就順利進入幽暗地域是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才能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地下空間的情況極為複雜，如果你跳的地方更加深邃一點，很有可能等到羽落術的效果消失還沒有著陸，那麽摔成一團肉醬也是理所應當。”
    “更危險的事情在於，當你深入超過地下三百米之後，你就有可能遭遇到蜷縮在地底的黑暗古神目光的注視，在那之後，你所遭遇的一切時空法則都有可能被輕微篡改，屆時你有可能永久的迷失在一段找不到出口的地底迷宮裏，又或者，你所經曆某段時間會被卷成一個環，然後無限重複。”
    “殘暴的地底種族和惡劣的自然環境從來不是幽暗地域最危險的地方，普通人遇到了必定九死一生的隨機事件才是。”
    聽完之後。
    眾人望向那深淵的目光變得更加敬畏。
    為了降低娜迦歌聲的輕微影響，斯丹利的兩個小弟更是用布條塞住了耳朵。
    相比起來。
    馬修的不死者在對抗這些方麵便展現出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不死者直接豁免了娜迦的歌聲。
    唯有阿兵顯得有些異常。
    他在原地走來走去，仿佛陷入了事先設定好的某種自動程序，他的動作顯得呆滯又機械。
    可任誰都能感受到這具骷髏身上帶來的暴躁氣息。
    馬修見狀隻得輕輕的安撫阿兵。
    娜迦是刀舞者的天敵，也難怪阿兵每次撞見娜迦都顯得那麽上頭。
    “說起來阿兵的進階任務確實該做一做了，順便還能完成陳的委托。”
    “等這邊的工作結束，如果翠玉蒼庭那邊還沒有拉扯出個結果的話，不妨讓洛蘭帶路，去和娜迦女王敘個舊……”
    思緒間。
    馬修不由又打量起寶石海灣眾人。
    斯丹利和他的兩個小弟並無異常；
    林登這會兒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正在自言自語什麽。
    馬修湊過去幾步，發現對方正在用精靈語自我勉勵，這些話翻來覆去，時而前後矛盾，時而語意不清——
    差不多就是“我是最棒的！”、“別人都是錯的！”、“隻有我才是正義的”、“偶爾的低頭並不可恥”、“很快我便會重生歸來”……
    這個家夥是真的瘋瘋癲癲的。
    馬修注意到，林登最異常的還是他那多變的情緒，他時而激昂亢奮，時而敏感多疑，有時候勇氣可嘉並自詡是正義使者，有時候又突然懦弱表現的膽小如鼠。
    這些奇怪的特質單獨拎出來並不罕見。
    可是糅合在一個人的身上。
    就顯得很是割裂了。
    “他體內並沒有其他靈魂，也沒有精神分裂的跡象，除了以太棄徒這個烙印以外，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正常人……”
    馬修定了定神。
    看來林登身上的異常多半還是落在了這個以太棄徒身上。
    他下意識地將目光從林登平移到黛西身上時。
    卻突然注意到黛西的嘴唇也在一動一動的！
    更關鍵的是。
    她嘴唇的一開一合似乎和地底下那傳來的遙遠歌聲是一個節拍的！
    馬修眯起眼睛，但沒有聲張。
    反倒是黛西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轉過頭來看著馬修。
    馬修見狀索性問道：
    “你在幹嘛？”
    黛西挽了挽披在兩肩的頭發，然後輕輕一笑：
    “我以前在自由群島幹活的時候，曾經聽過一些水手唱過娜迦的歌謠。”
    “其中便有這首。”
    “我覺得這首歌很好聽呀，情不自禁就跟著唱了一小段。”
    “怎麽了？”
    馬修深深地看著她。
    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黛西開口之後，地底之下傳來的娜迦歌聲便也消失了。
    然而在黛西的身上。
    馬修沒能發現任何的異常——
    無論是洞察、感知、透視術都沒有抓到她的破綻。
    至於最後的底牌均衡感知。
    由於每天隻能用兩次，又是在墓穴這種地方，馬修不想輕易亂用。
    可盡管如此。
    他在內心深處早已將黛西和林登一起標記為可疑單位。
    這倆人。
    絕對不是妓女和嫖客那麽簡單！
    而就在馬修和黛西對話的時候。
    卡梅拉和洛蘭也用不同的目光注視著後者，這讓馬修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三人都意外的默契，沒有繼續刨根問底。
    原地等待幾分鍾後。
    娜迦的歌聲再未響起。
    斯丹利開口道：
    “你們打算怎麽過去？”
    洛蘭聳了聳肩：
    “各憑本事嘍。”
    說話間，眾人便聽到了轟隆隆的腳步聲——
    原本在後麵壓陣的骨龍斐洛琉斯來到了最前頭。
    他往懸崖上一趴，憑借龐大的身形，他輕而易舉的便卡住了兩岸，形成了一座穩固結實的骨頭橋！
    馬修從容從骨橋上走過。
    死亡騎士47也想跟上去，結果被斐洛琉斯一尾巴甩開！
    “隻有主人，才能踐踏我的身軀！”
    小沸低低的咆哮聲在懸崖上形成了回聲。
    佩姬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個箭步來到了懸崖邊，接著用力一蹬，她的身影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穩穩的落在了對麵；
    阿兵則是一低頭，身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對岸了；
    47則是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一根標槍，在尾巴上綁上繩索，接著用力朝前方懸崖一擲。
    啪的一聲。
    標槍卡在了對麵岩石縫隙中，憑借這段繩索，死亡騎士也順利抵達彼岸；
    至於其他不死者，馬修暫時打算將他們留在對麵。
    如果有需要的話他會再立一塊傳送墓碑。
    但考慮到成本。
    他打算先偵察再傳送。
    反正打架有精英單位相助就夠了，這些僵屍是純粹的苦力定位。
    洛蘭取出短笛輕吹一會兒，便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飛行術，輕飄飄地飛了過來；
    卡梅拉則是低語一聲“我能在空中行走！”。
    然後便堂而皇之地淩空走了過來。
    三人組回頭看向斯丹利等人。
    出乎他們預料的是。
    斯丹利遲疑了一下，而後開口說道：
    “我們就不過去了吧。”
    “本來我是打算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罪惡王冠，但既然你們也有意於此，我幹脆退出好了。”
    “接下來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說著他看向林登。
    林登也立刻跳了起來：
    “那太好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找罪惡王冠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應該履行你的諾言，護送我前往翡翠王城的核心地帶！”
    斯丹利點了點頭。
    對岸三人麵麵相覷，雖然有些意外，但對方的說法很實在，自己也沒有理由不放人。
    於是便點頭放他們離開。
    目送斯丹利一行人的身影折返回地宮二層。
    洛蘭忍不住吐槽道：
    “瞧，把人家嚇走了吧？！”
    “肯定是你這光頭看上去太凶惡了！”
    卡梅拉信步向前：
    “沒準人家是嫌你的胸毛紮眼。”
    馬修倒沒理會二人的拌嘴。
    斯丹利是在自己三人過來之後才突然提出離開的要求的，這說明他其實是做好了堅決離開的準備的。
    自己三人抵達對岸之後隻是增加了一個緩衝地帶。
    “他似乎做好了翻臉的準備……”
    馬修忍不住自我反省：
    “難道是搜刮東西時的樣子太嚇人了？”
    “可我明明許諾過事成之後戰利品會給他一份的呀……”
    他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別擔心，他們每個人身上我都下來追蹤粉末，我隨時可以找到他們。”
    “剛剛你忙著和美杜莎卿卿我我的時候，我就注意到斯丹利和林登在旁邊低聲密語了。”
    “說到底他們並不信任我們，甚至對我們有些恐懼，現在離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洛蘭摟著馬修的肩膀往前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所以你除了種樹之外還有別的日常愛好嗎？”
    “我需要更多的細節來豐富起源故事的厚度。”
    馬修想了想：
    “沒有了，非要說的話就是施法？”
    “可這應該算不上日常愛好吧？”
    洛蘭眼珠一轉：
    “那你最常用的法術是什麽？”
    馬修有些不確定的說：
    “法師之手？”
    他一邊回憶一邊忍不住朝洛蘭的方向看了過去。
    後者抓著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刷刷刷的寫著。
    馬修快速瞥見了一個角落——
    ……
    「人物細節69：喜歡用法師之手施法！」
    ……
    馬修眼前一黑。
    他剛想和洛蘭爭辯，可前方的地麵上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風景。
    三人沿著凹凸不平的地麵向前走去。
    他們能明顯感受到地勢是往下傾斜而去的。
    眼前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地下平原。
    他們走的地方是一條勉強能用肉眼分辨出來的路徑，大約是很久之前開辟的了。
    而大路兩邊出現了一座座空白的墓碑！
    這些墓碑的形製十分古樸，做工雖然粗糙，但勝在石料質地很是優秀。
    它們就這樣靜悄悄地豎在道路兩旁。
    給人一種來到了亂葬崗的錯覺。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墓碑？”
    馬修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樣子是那位菲利普親王為他的子孫後代所準備的，按照巨魔的傳統，隻有直係的繼承人及其家屬才有資格安葬在永恒地宮之中，這些空白墓碑就是為後來的繼承人準備的，可惜菲利普死後沒多久，巨魔帝國就分崩離析了……”
    洛蘭開口道。
    卡梅拉跟著看了一圈，麵露失望之色。
    很顯然。
    她並沒有在這些墓碑中找到他想要的遠古氣息。
    旋即她看向馬修：
    “你發現了什麽？”
    “從剛剛開始，你的目光就一直在這些墓碑之間來回打量，而且嘴裏似乎還念念有詞？”
    馬修愣了一下，然後輕聲笑道：
    “我隻是在計算需要多少僵屍才能將這些空白的墓碑一口氣抬回去。”
    “你們對這玩意兒應該沒有需求吧？”
    “沒有的話我就全部拿走啦……”
    卡梅拉默然無語。
    馬修的心情卻非常不錯。
    這些空白的墓碑可以用來為僵屍們提供棲身之所。
    也可以稍微加工一下。
    便能成為各種具有特殊功能的墓碑。
    和馬修自己製作的墓碑不同。
    這裏的石料更加極品，相應的，所製作成的墓碑在效果方麵也會好很多。
    馬修甚至懷疑。
    這裏的一部分墓碑可能擁有承載“領域之契”的能力！
    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能做到的事情。
    馬修的墓園現在其實是非常缺石頭的。
    滾石鎮曾經擁有許多上好的石頭，但那也是曾經。
    自從礦石業一夜之間消失後。
    滾石鎮就變得很缺石頭。
    特別是好石頭。
    馬修從地底下挖出來的石頭，在材質上根本無法和這些墓碑相提並論！
    他數了數。
    這裏差不多有三千座以上的空白墓碑！
    “這些墓碑加在一起的價值絕對在三十萬金幣以上！”
    “把這些搬回家之後，我完全可以直接為僵屍們單獨搭建一個特殊的儀式場，這樣可以快速孕育更多的高品質僵屍，從而獲取更多的優質勞動力！”
    啪！
    馬修在路邊豎起一塊傳送墓碑，開始準備拉人。
    和第一層的情況差不多。
    這裏的傳送術受到的幹擾更嚴重，估計需要更長的時間進行激活。
    他也不著急。
    一行三人繼續向黑暗的前方走去。
    走著走著。
    空氣隱約變得濕潤。
    前麵吹來了輕輕的風。
    雖然都是黑暗。
    但不遠處的黑暗出現了幾許波動。
    火妖的光輝打在了前方的鏡麵上。
    深沉的黑暗被迅速驅散，仿佛化為了液體，隨著清風輕微起伏。
    水麵上波光粼粼。
    “是地下湖！”
    “前麵還有個碼頭！”
    “這裏還有腳印，劍冬城那波人就是從這裏離開的，他們去了湖中心！”
    地下湖口岸。
    一座廢棄了不知道多久的碼頭上。
    洛蘭指著碼頭上的腳印和旁邊樁子上的痕跡說道：
    “這裏應該停泊了兩艘船，不過都被他們開走了。”
    此時卡梅拉也指著地下湖的深處說道：
    “在那裏！”
    “那裏有一座島！”
    “那個巨魔親王的埋葬之地，就在島上。”
    馬修雖然瞧不見卡梅拉指的方向到底有什麽。
    但傳奇牧師的眼神顯然不容置疑。
    當下他甩開魔毯。
    一行三人乘坐上去，而後朝著卡梅拉指的方向緩慢飛行過去。
    約莫過了十五分鍾。
    前方的湖麵上出現了一些火光。
    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湖中心。
    那片陰影比旁邊的黑暗更加濃鬱。
    而馬修的目光卻不在陰影上，而是在湖麵的正上空！
    伴隨著魔毯的不斷接近。
    他終於意識到卡梅拉指的那一座島並不是漂浮在地下湖麵上。
    而是懸浮在地下湖上方的半空中！
    是的。
    這裏的地下空間開始貪婪的向上開拓。
    形成了一個極為壯觀的地下空層。
    懸空島的四周圍。
    有一個方向是懸崖峭壁，大量的岩漿從峭壁上留下，嘩啦啦的注入地下湖之中。
    在上麵還是滾滾的岩漿。
    撞到湖麵上便成為了氤氳的白氣。
    懸空島離水麵大概是五十米到八十米的樣子。
    島的規模很小。
    僅能容納十幾個人站立。
    而島的中央。
    有一根頗為眼熟的圓柱衝天而起。
    圓柱上方是同樣熟悉的蘑菇頭以及懸空的圓環。
    馬修調高魔毯高度。
    飛流直下的熔岩照亮了他的麵龐，他清晰地看到圓環之上擺放著三口棺材。
    而那蘑菇頭上方的狹窄平台之上。
    更是堆積著如山的璀璨珍寶！
    黃金、白銀、翡翠、寶石……還有許許多多令人眼花繚亂的財寶。
    它們就這樣堆積在平台之上。
    似乎正在等待外來者的臨幸。
    而那三座石棺也和上麵兩層的埋葬者所用的棺材沒什麽不同。
    唯一讓馬修在意的是。
    他觀察到其中一個石棺似乎有被人開啟過的痕跡。
    而圓環根部的小島上。
    此刻已經匯聚了兩波人馬，正是劍冬城的頭巾小隊以及狗頭人術士威爾和他的分身！
    馬修三人靠近的時候。
    狗頭人正在向劍冬城眾人發出嚴正的警告：
    “不要靠近那些財寶！”
    “那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我不是出於好心才提醒你們不要犯蠢，但凡有任何人觸碰了上麵的財寶，整座島嶼就會自動剝離，我們身邊的所有東西，包括整座地宮都會不可挽回地墜向星界！”
    “就算你們想要帶走這些財寶，也必須先破解掉這個陷阱才行，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劍冬城眾人中。
    那個黑頭巾的少年顯然有些不服氣。
    紅頭巾的首領卻顯得穩重很多。
    他沉吟道：
    “我們來這裏其實並不是為了尋找綠龍委托的罪惡王冠，而是另有所求。”
    “這裏的財寶我們也並不在意，我隻想取走我們的雇主希望我們帶走的那一件東西。”
    狗頭人威爾冷哼一聲：
    “我不管你們想要帶走哪件東西，在破解開這個陷阱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紅頭巾皺眉道：
    “可我沒感知到你說的陷阱。”
    狗頭人哂笑：
    “那是你的問題。”
    “不過我可以奉勸你一句，如果連這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的話，你最好考慮改行。”
    劍冬城眾人氣得不輕。
    但狗頭人說的煞有介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就在這個時候。
    他們也看到了馬修三人的靠近，雙方臉色各異。
    劍冬城眾人是本能的有些警惕。
    而狗頭人則顯得有些煩躁……還有一絲驚慌？
    馬修迅速的往平台上看了一眼。
    下一秒。
    他便看到一個躡手躡腳的影子正拽著一個口袋，在財寶堆中瘋狂的裝東西！
    那身影個子矮小，樣貌醜陋，可不就是狗頭人的樣子？
    ……
    「提示：你識破了狗頭人威爾的“唬騙”！」
    ……
    馬修正想開口點破。
    可就在這個時候。
    懸崖那邊的岩漿忽然激蕩了起來！
    緊接著。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
    一個體型巨大，渾身都由岩漿和黑色的煙氣構成的女子從岩漿裏爬了起來！
    呼啦啦！
    女巨人的雙腳踩在地下湖之上。
    頓時激起了驚濤駭浪。
    而她的上半身則流淌著熊熊的火焰，熾熱的感覺壓得島上的人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說過……”
    “擅闖地宮者，死！”
    女巨人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她彎腰張嘴，衝著島上一噴——
    嘩啦啦！
    漫天的熔岩直接將那座小島覆蓋！
    混亂之中。
    馬修迅速調整魔毯高度。
    原本跟在後頭的小沸則是挺身而出，憑借飛行術攔在了馬修前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
    女巨人的雙眼目光突然鎖定在了馬修身上：
    “好可愛的骨龍！”
    “現在……”
    “他是我的了！”
    那一瞬間。
    馬修驚駭的察覺到一股巨力正在撕扯著自己的靈魂！
    ……
    「提示：你遭遇了“熔岩女妖布利安塔”（告死女妖變異體/領主）
    你意識到告死女妖布利安塔先前對你使用了“偽裝”與“欺騙”，她並沒有逃離，隻是暫時蟄伏……
    警告：布利安塔對你的不死者使用了“策反”！
    你的能力“嚴防死守”生效中！
    你的骨龍豁免了“策反”……」
    ……
    馬修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巨大的女妖，眼神逐漸犀利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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