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方驛館，第二大廳。
    一麵彩繪玻璃窗戶前，一團黑黢黢的影子緊貼著裏層的玻璃麵，透過或紅或藍的濾鏡，他能看到一些外頭的世界。
    伊萊茫然又無聊地打量著外頭的風景。
    夏日的陽光灑在庭院裏一棵突兀的橡樹上，在布滿塵埃的石板路上形成了一圈樹蔭。
    微風拂過。
    一片葉子在枝頭晃動，像極了一個人在伸懶腰。
    小黑貓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他把頭枕在窗台上，一隻耳朵緊緊貼著玻璃，靜靜地感受著夏日午後獨有的恬靜。
    “做一隻小貓咪好像也不錯。”
    伊萊這樣想到。
    他不是沒辦法離開，而是缺乏離開的衝動。
    自打他蘇醒過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從馬修身上占到了便宜——
    這一次。
    他直接涉足了橡樹領域，並在其中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一口氣抵達了入門階段。
    他獲得了足足三個永久能力。
    如此慷慨的饋贈對於任何一名德魯伊來說都是一份奇跡。
    可伊萊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傳奇之道就在馬修身上，事實上，他跟著馬修也總能獲得一些好處。
    “如果力量的本質是用不快樂來交換的話，那我寧可不要。”
    他有些負氣地想到。
    旋即。
    他又與自己和解了。
    力量本身是沒有錯的，自己已經受了傷，不要白不要。
    但他仍然不想變回人類。
    就這樣做一隻小黑貓，渴了找條小溪喝水，餓了蹲點剩菜果腹無聊了就睡一覺，似乎也很不錯。
    並且他覺得自己當小喵咪是有天然的優勢的。
    因為他是個高級德魯伊，別的本事沒有，挨餓的本事很強。
    “哪怕被關在這種地方，我也能餓上十幾天都不會有事。”
    伊萊有些自豪地想到。
    “睡了，等馬修來找我吧。”
    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毛茸茸的肉爪，然後合眼準備睡覺。
    就在這個時候。
    窗戶外頭傳來了吱吱吱的聲音！
    有老鼠！
    伊萊來了一點精神，他貼著窗玻璃朝外頭看去——
    樹蔭下。
    一隻肥的驚人的老鼠倉皇跑過。
    一隻白貓在它身後狂追不止！
    伊萊默默地看了一會，再度無聊地打起了哈欠。
    “隻有最弱智的貓才會想著去抓老鼠。”
    “而且這隻白貓好菜啊，半天都沒抓到。”
    他在心中銳評道。
    白貓的身手看著確實讓人著急，她好幾次都險些抓住了老鼠，可都被後者狡猾地甩開了。
    不久後。
    那隻老鼠往草叢裏一鑽，吱吱吱地朝著東邊跑去了。
    白貓緊追不舍，二者消失在了伊萊的視線裏。
    眼前的畫麵再度變成了靜態。
    伊萊更困了。
    他覺得自己眼皮子沉的立馬就能睡著。
    可剛打盹沒多久。
    刺耳的吱吱聲再度傳來！
    伊萊惱火地一巴掌拍在玻璃上。
    外頭。
    那隻白貓再度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然而令伊萊大跌眼鏡的是，那隻肥老鼠居然叫來了幫手！
    樹蔭底下，極為荒誕的一幕發生了。
    一共五六隻肥老鼠，正拉幫結派地追著白貓打！
    這些老鼠的體型很大，差不多趕上白貓的2/3了，此時又占據了數量優勢，氣勢上徹底壓過了可憐的小白貓。
    後者被老鼠們逼得走投無路。
    最後隻能“喵喵”兩聲，無助地跳到了樹上。
    可那些肥老鼠也很會爬樹！
    它們凶惡地追著白貓咬。
    白貓可憐兮兮地左閃右躲，就像一個淪落險境的弱女子，正被一群又黑又肥的大漢圍追堵截。
    “喵！”
    疲於奔命的白貓急忙跳上枝頭，朝著玻璃窗的方向一跳。
    噗。
    她動作優雅地落在了窗台的另一側，和玻璃鏡麵後頭的伊萊打了個照明。
    白貓被玻璃後頭的黑炭頭嚇了一跳。
    她不安地在窗台上踱步。
    老鼠們仍然窮追不舍，它們很快就爬上了窗台，對小白貓展開了最後的圍堵。
    小白貓貼著玻璃瑟瑟發抖。
    她的前肢胡亂地拍打著窗台上的敵人，可惜大有寡不敵眾之勢。
    眼看老鼠們就要完成最後那一步。
    突然間。
    一聲低低的貓叫聲從玻璃窗內傳來。
    老鼠們聞言都是身子一抖，它們驚恐地看著彩繪玻璃裏的黑炭頭，轟的一下齊齊跳下了窗台，四散而逃！
    白貓怔怔地站在窗台上。
    “不用謝我。”
    黑炭頭揚起了高傲的下巴。
    他在等小白貓的反應。
    可誰知道，那白貓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就跳走了。
    留給他的最後一幕。
    是一隻胡亂搖動的尾巴。
    “她可能是太慌張了，被我嚇到了。”
    伊萊這樣安慰自己。
    白貓走後，眼前的景物再次變成了靜態。
    他本想繼續酣睡，卻發現怎麽也睡不著了。
    原本死寂但寧靜的內心，也仿佛多了一縷浮躁的意味。
    黑炭頭再度無聊地打量著外頭的景色。
    隻是這一次。
    他心裏隱隱在期盼著什麽。
    十幾分鍾後。
    一個人影匆匆地出現在玻璃窗前。
    沒多久。
    更衣室的門被人打開了。
    “抱歉，伊萊，我有點急事，當時你又在領悟領域，所以……”
    馬修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伊萊靜靜地聽完，他的反應很平淡：
    “無妨。”
    馬修看著小黑貓：
    “要不，你變回來，我們走？”
    伊萊堅定地說：
    “我不。”
    馬修驚訝道：
    “為什麽？”
    伊萊想了想：
    “我想體驗一下貓咪的生活，這對於我的荒野之道大有裨益。”
    “這段時間我就在這裏，哪也不去，如果你方便的話，替我把玻璃窗開一個縫，一個小縫隙就好了。”
    馬修眼珠轉了轉：
    “也行，不過伱需要吃的嗎？”
    伊萊搖了搖頭：
    “不打緊，我很抗餓。”
    馬修自顧自從行囊裏取出了各種食物：
    “我有一些應急食物，你想吃哪些？”
    伊萊平靜地回答：
    “你太客氣了，有吃的就行，我不挑食的。”
    馬修直接問道：
    “清水還是牛奶？”
    伊萊果斷道：
    “牛奶吧。”
    馬修又問：
    “我還有一些餅幹和臘腸，你要哪個？”
    伊萊不再矜持：
    “臘腸吧，多留點，我愛吃。”
    ……
    確認伊萊安然無恙，馬修放心地離開了。
    小夥子抗打擊能力還是很強的。
    馬修隱隱感知到，他好像已經從愛上男人的沮喪中恢複過來，這是個好消息。
    至於變成動物體驗生活，這對德魯伊來說並不罕見。
    馬修沒有在意。
    下半日。
    他仍是種樹修墳，還抽空看了一下缸裏的黑武士們，負能量灌注結果相當良好，預計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能順利出缸了。
    次日早上。
    馬修提早十分鍾來到了蘇瑞爾的魔法教室。
    沒想到瑪格麗特來得更早。
    “很好，看上去你起碼擁有了身為學生的自覺，那我們就提前開始。”
    今天的瑪格麗特換了一件黑色的絲綢睡衣，這種衣服非常寬鬆，舉手投足之間，大片雪光搖曳生姿。
    指甲油換成了墨綠色，馬修覺得有點老氣，經不住她的底子好，還是很耐看。
    馬修的注意力僅僅偏移了數秒鍾，從瑪格麗特一開口，他就瞬間集中在她的教學內容上：
    “今天我要為你講的東西，全都是真正的幹貨，每一條你都必須記在心裏，日後他們可能會救你的命。”
    “首先繼承昨天的話題，除了財富之外，我們又該如何衡量一名敵人的戰鬥力？
    坦白的說，沒有通行的標準，這取決於你的眼力與經驗。
    但有些規律是可以總結出來的，最基本的辦法就是通過環境或者他人的反饋。
    舉個例子。
    你在靠近煉獄的危機四伏之地遇到了一個法力平平的法師，他身邊跟著好幾名美貌如花的精靈族侍女。
    他看上去有一些錢，但也沒有富裕到有資格使用費資本係列法術的地步。
    如果你覺得這個法師配不上他所擁有的財富和女人，那就危險了。
    我指的是你自己危險了。
    據曆史經驗，除極個別之外，大部分看上去配不上自己所擁有的財富或女人的角色，往往都是真正的狠角色！
    這就好比在聯盟裏，突然有個平平無奇的法師得到了火速升遷。
    你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會覺得心裏不平衡，但你大概率不會真的去針對他。
    因為你知道，世間萬物的背後自然有它的運行邏輯。
    那個得到升遷的法師可能是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子。
    很多看上去沒有邏輯的現象，可能隻是有人把他的邏輯隱藏了起來。
    同理。
    獨自在地下城冒險的老人與孩子，荒郊野嶺出現的看似軟弱無力的漂亮女子，戴著鐐銬、行走無力卻眼神虔誠的苦修士……
    這些都有可能是隱藏的高手。
    表麵信息沒有足夠的邏輯支撐他們的強大，隻是因為你沒有挖掘到更深層次的信息而已——
    獨行的老人與孩子可能是某個神明的化身，但這不是重點，他們能在地下城裏常年冒險而沒有淪為怪物們的口糧，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的實力。
    荒郊野嶺出現的女子同樣如此。
    至於苦修士，他們探尋的是另外一條路。
    心靈能量的充沛讓他們隨時有可能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這種力量有可能超越等級和領域。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事若反常必有妖。
    所以我奉勸你在觀察敵人的時候，除卻表麵信息之外，盡量要了解敵人隱藏起來的深層信息。
    這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隻要弄明白了這一點，至少會大大降低你惹上大佬的概率。”
    說到這裏。
    瑪格麗特頓了頓：
    “記下來了嗎？”
    馬修點了點頭。
    他還在旁邊擺了一個記錄水晶球。
    瑪格麗特霸道地將水晶球塞回了馬修的行囊裏：
    “我的課不允許拍攝！”
    “你隻能通過自己的記憶來對課堂的內容進行複盤，我們繼續！”
    “在衡量完敵人的戰鬥力，確認自己沒惹上有錢人或者隱藏的大佬後，就是真正的戰鬥內容。
    我的戰鬥法則說起來也很簡單，核心概念就一個——
    不擇手段！
    能以多打少就絕不單挑；
    能暗中偷襲就別事先露麵；
    可以下毒就別玩火球對轟；
    可以詛咒就拒絕正麵博弈；
    能使用道具就別消耗自己的法力；
    能虛張聲勢就別老實巴交地去硬碰硬。
    戰鬥的目的隻有一個。
    那就是獲勝！
    致勝手段隻是工具，工具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你應當對所有致勝手段一視同仁，這才是一名戰鬥法師應有的心態。
    而用最高效的方法殺死你的敵人，這也是一名戰鬥法師對敵人最大的尊敬。”
    馬修興奮地點了點頭。
    瑪格麗特的理念其實和他不謀而合。
    作為一名實用主義者他發現自己其實還蠻適合成為一名戰鬥法師的。
    “很好，看來你並不排斥我的觀點，那麽講完了假大空的理念，我們來說一點真實的細節。”
    瑪格麗特滔滔不絕道：
    “關於不擇手段的戰鬥策略可以分為四塊領域。
    第一，謀略。
    謀略包括了陰謀和陽謀，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借刀殺人也好，狐假虎威也罷，能幹掉敵人的謀略就是好謀略。
    這方麵我不會展開細講，因為我本人不擅長謀略，我更喜歡真刀真槍的硬幹。
    第二，暗殺。
    暗殺有很多種方式，最常見的有雇傭刺客、下毒或詛咒。
    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這種手段是很有效的。
    但敵人如果有了防範，暗殺的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
    說到這裏，我必須提一種非常規的暗殺方式。
    這涉及到了「變形術悖論」，不知道你是否有提前預習過。”
    馬修點了點頭：
    “我知道一些，所謂變形領域的法術，都是通過固定的媒介，將目標臨時轉化成一種特殊的魔法形態。
    這種形態並不意味著目標真的變成了羊或者石頭，目標的物質屬性其實是不變的，因此與其說是變形，倒不如說是把它們困在了一個特殊的介質裏，變形術的強大與否則是決定了介質的穩定性。
    所謂的變形術悖論，是指如果你把一個人變成一隻青蛙，然後把它吞到了你的肚子裏。
    青蛙在你的胃裏受到了胃酸腐蝕的傷害，由於穩定性不足的緣故被打回了原來的形態。
    按理說，原來那個人應該出現在我的胃裏。
    但事實並非如此，他隻會完整無損的出現在我的身邊隨機一個地點。
    這並不會發生他把我撐爆的現象。
    這種現象便是悖論本身。”
    瑪格麗特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是所有變形法術的通病，因為它沒有改變物質的基本屬性。
    哪怕是德魯伊的荒野形態，也是如此，他們隻是穩定性更強大、更逼真一點而已。
    但有那麽一類法術是例外——
    那就是「真實變形術」！
    真實變形術是可以突破變形術悖論來殺人的。
    你可以變成一塊方糖，等敵人把你吞到嘴巴裏的時候突然取消法術。
    這時他的腦袋一定會被你炸開。
    我在真實變形術上頗有造詣，也用它殺了不少的人。
    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如果你有能力學會真實變形術，不要猶豫，無論變化的目標是什麽，你都得拿下。
    這是所有暗殺手段中成功率最高的那種。
    絕對不能錯過！”
    馬修聽完臉色微微發青。
    他心裏有點小後悔。
    要是早幾天來聽瑪格麗特的課，他可能就會在變形領域的能力裏選擇真實變形術了。
    雖說變成石頭好像也很難被敵人吞下去，但他也可以把石頭塞在麵包裏什麽的？
    瑪格麗特上課的信息量給的很足。
    不等馬修消化。
    她又雷厲風行地講了下去：
    ……
    “第三，先手。
    如果一定要發生法術對決，那麽先手非常重要，我建議你買一塊「龍火護符」在身上，這玩意能破除一切法術反製，是無壓力先手的必備工具。
    第四塊內容同樣和法術對決有關，那就是博弈，或者說假動作。
    請記住！！！
    你可以對敵人的動作進行預判，但千萬不要進行太多的預判！
    我不是在質疑你的智商，而是我的老師在很早之前教會了我一句話，這句話在我的戰鬥生涯中也得到了充分的檢驗——
    「菜鳥死於虛晃，高手死於預判」。
    任何超過三層以上的博弈都是傻逼。
    那種“我預判了你的預判的預判的”戰鬥，隻存在於三流吟遊詩人的劇本裏。
    它看著很爽，其實是在把自己推向險境。
    高手死於預判不是在開玩笑，這句話是從不知道多少具屍體裏提煉出來的精髓。
    我不是讓你徹底拒絕預判。
    而是你必須要認清一個事實——
    過多的預判一定是弊大於利！
    在我這裏，博弈隻有兩層，第一層，欺詐，也就是假動作，或者說虛晃。
    第二層，雙重欺詐，也就是反心理。
    之後沒了。
    當你試著使用第三層以上的博弈來對抗敵人的時候，就意味著你已經極度劣勢了。
    敵人完全可以拒絕你這次的博弈，正麵碾壓過來。
    你有和別人玩千層餅的功夫，不如想著該更好的逃命。
    而如果你的實力遠超於敵人，想要通過預判的方式像貓捉老鼠般玩弄敵人，那麽你的傲慢極有可能會讓你付出生命的代價。”
    ……
    刷刷刷！
    教室裏隻剩下馬修一個人奮筆疾書的聲音。
    瑪格麗特的講述簡單明了、直指要害。
    馬修其實不是完全不懂這些道理。
    而是在他的腦海中沒有形成清晰的概念與體係。
    經過瑪格麗特這麽一提點，他有了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前世看網文的時候，他特別喜歡看這種反轉反轉又反轉的劇情，覺得特別過癮。
    現在他才突然覺得。
    對於現實而言，這些劇情毫無必要。
    瑪格麗特再度給自己變了一杯紅茶。
    她一邊喝一邊說道：
    “說完理論，我跟你講一個實際案例。”
    她半邊屁股坐在課桌上小腳丫一晃一晃的。
    浮空的法杖虛空一點。
    四周圍的場景開始變化，馬修和她仿佛來到了森林裏，眼前出現了兩個法師正在對決的場景。
    其中一個是穿著火紅色法師長袍的瑪格麗特。
    她的對手是一個黑袍法師，等級看著不低，不是四階就是五階。
    “這是發生在去年的一次實戰，我的敵人是一個從聯盟內叛逃，投靠了冥神教的高級法師，他擅長塑能係法術，火球和力場玩的比誰都厲害。”
    “我追蹤了他三天三夜，和他的正麵對決時間超過了四十分鍾，我一度被他壓著打，但最終，我還是成功地殺了他，你知道我是怎麽做到的嗎？”
    瑪格麗特平靜地問。
    馬修猜測道：
    “真實變形術？”
    瑪格麗特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用法杖輕輕的敲了敲馬修的腦袋：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那讓我們直接來看最後一幕，慢動作，你看仔細了。
    因為十五分鍾之前，我剛和他完成了一次交手，他使用傳送門逃走了，我偷偷追了上去。
    我知道正麵對決我未必是他的對手，於是打算使用招牌的真實變形術來完成刺殺。
    在動手之前，我引來了一群蜜蜂為我作掩護。
    之後我變成了一隻蚊子混在蜂群之中試圖靠近他。
    可敵人也很警惕，你看，這裏，他用了「偵測微型生命」這個法術。
    看起來他是知道我的套路的，所以在嚴加防範。
    為了不讓我飛到他的鼻孔、嘴巴、耳朵乃至於眼睛裏。
    他用「氣泡術」護住了自己的頭部。
    一旦有生物闖入，氣泡就會碎裂，那時候他就會使用不分敵我的全方麵抗拒法術。
    他真的很聰明，除了氣泡術之外，他還在用法術快速地斥退蜂群。
    你看，到最後的時候，他身邊其實已經沒有一隻飛著的生物了。”
    在瑪格麗特的講解下。
    馬修不轉睛地盯著那堪比VR的超清畫麵。
    下一秒。
    那黑袍法師的身體突然炸裂開來，大量的血塊兒和碎肉飛濺到了旁邊的樹木上。
    畫麵非常血腥可怕。
    “等等，他是怎麽死的？”
    馬修十分震驚：
    “你進去了嗎？”
    瑪格麗特悠然道：
    “我當然是進去了。”
    馬修遲疑道：
    “可他不是已經……”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卡住了。
    瑪格麗特平靜地說：
    “是肛門。”
    “如果你看得更仔細些就會發現，我利用蚊子飛到他的法師袍上，然後又變成了跳蚤，趁著他驅逐蜂群的時機鑽到了他的肛門裏。”
    “我就這麽順利地炸掉了他的下半身。”
    “瑪格麗特的戰鬥法術就是這麽的樸實無華，沒有你來我往的丟火球，也不需要預判與反預判的博弈。
    你隻要學會兩到三種真實變形術，然後合理運用，就能殺掉你想殺的幾乎每一個人！”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課後作業是「如果你是這名黑袍法師，已知敵人擅長真實變形術，可以變成蚊子和跳蚤，你又該如何應對？」”
    “對了，還有昨天的作業，交給我看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