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顏色都不富麗的旗袍，卻並不顯得素淡。
    掛在那裏卻奪人眼球，讓人一眼驚豔。
    沒見到這兩件旗袍之前，禹家兄妹對旗袍的印象全部來自已故祖母穿著旗袍的照片。
    但祖母的旗袍和眼前這兩件區別挺大，如果說祖母身上的旗袍透著封建社會吃人的沉重和壓迫，那麵前這兩件旗袍則是古典和優雅的代名詞。
    互相碰了個眼神後，禹思琪迫不及待問簡月嵐，“簡老板，我能試試不？”
    “要試的，我還需要查看細節處需不需要進行調整。”
    “這還能進行調整？”
    “能的。”
    簡月嵐請兄妹倆坐下，先是給兄妹倆上了茶和果盤，才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取了天青色旗袍帶禹思琪去試衣服。
    五分鍾後，簡月嵐領著換好裝的禹思琪出來了。
    “哥，快看我。”
    端著茶杯站在擺件前看小貓咪繡圖的禹明輝轉頭看了過來，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穿著天青色旗袍的少女生得纖弱窈窕，卻不顯弱柳扶風。
    一舉一動，仿佛雨後初初綻放的幽蘭，自有一股清冷幽香。
    素雅的顏色，一叢翠竹蔓延開來，風吹過，好似能嗅到那淡淡的竹香。
    領口是雞心形狀，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頸。
    然後，禹明輝發現他妹妹耳垂上的耳飾變了，不再是之前透著西方審美的耳飾，而是盡顯溫柔優雅和端莊，瑩潤無暇的珍珠耳墜。
    一雙原本就明亮的眼睛，在這身旗袍和耳墜的襯托下，多了靜好無聲。
    此時此刻，禹明輝終於知道何為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了。
    “簡老板，你是這個。”
    他朝簡月嵐比了個大拇指，就迫不及待道，“快，去把另外兩件也試試。”
    一個不成型的想法在心裏慢慢浮現，至於具體要不要將這個想法完善，他還得再看看。
    “好。”
    然後，禹思琪把另外一件旗袍和馬麵裙也試了。
    馬麵裙因為要搭配上衣，上次她隻定製了裙子沒定製上衣，試穿馬麵裙的時候簡月嵐給她從下麵店裏拿了款白襯衫來搭配。
    禹明輝圍著自家妹子轉了一圈後，一臉欣賞，“這套搭配適合通勤穿。”
    “不，我覺得這套適合任何場合。”
    禹思琪看著鏡子裏處處都透著傳統美的自己，美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
    “論美學還得看我們東方美，不管是旗袍，還是我身上這套，都把我的美提升到了極點。”
    “如果說我之前是八分美女，那我現在就十分滿分美女嘎嘎嘎……”
    她笑出鴨叫，禹明輝額頭青筋歡快蹦躂，忍無可忍捂住她的嘴，“閉嘴。”
    好好一個美女，笑起來跟鴨子似的，還十分美女，屁的美女。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裏跑出來一隻鴨子呢。
    猝不及防被捂嘴的禹思琪翻了個白眼，掰開妹妹兄長的手來到簡月嵐跟前，抓了她的手激動道，“老板，能再做給我做幾件衣服不？”
    簡月嵐：？？？
    “你，你不是要回去了嗎？”
    “是啊，我們明天去對麵坐飛機回去，但我們明年還會來的呀。”
    想了想，她道，“我要不回來，你也可以給我把衣服寄過去。”
    好家夥，該說不愧是從國外回來的華人嗎?
    當好多人連國內郵件都舍不得發時，這位已經想著跨國郵件了。
    “可以。”
    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她頷首，邀請兄妹倆坐下慢慢聊。
    “禹女士，你這次要不要考慮一下具有民族特色的傳統服飾?”
    “我都可以，隻要好看，能一眼看出是我們國家的服裝就行。”
    有了禹思琪這句話，一切就好辦了。
    “你看看這些。”
    她從抽屜裏拿出幾張圖紙遞給她，禹思琪伸手接過一張張翻看起來，禹明輝也湊了過來一起看。
    看著看著，兄妹倆從心平氣和的討論哪款好看，起了爭執。
    “這款最好看。”
    指著一款仙氣飄飄的民族風長裙，禹明輝據理力爭，“不接受反駁。”
    “我覺得這款好看。”
    禹思琪堅持自己的審美，堅決不為外物所動。
    簡月嵐沒吭聲，而是任由兄妹倆討論。
    然後，整個二樓工作室都是兄妹倆的聲音。
    終於，冷靜下來的兄妹倆碰了個眼神。
    “簡老板，這些我都要了。”
    “簡老板，你不能隻做女裝，男裝也得做起來，長袍、馬褂之類的我也想要。”
    簡月嵐眼睛驟然瞪大，看看禹思琪，又看看禹明輝。
    “你確定這幾款都要？”
    禹思琪點了點頭，擲地有聲說要，一副生怕她不答應的樣子。
    “行。”
    視線落在禹明輝身上，簡月嵐笑道，“禹先生要長袍馬褂？”
    他嗯了聲，一臉期盼，“我定幾件。”
    “……呃，定不了。”
    她歉意道，“抱歉，我對長袍馬褂沒研究。”
    無從下手。
    中山裝西裝之類的可以做，男士傳統服裝她之前是真沒做過。
    “不知道禹先生接不接受新式中山裝？”
    禹明輝沒急著回答，而是道，“我需要想想。”
    簡月嵐表示理解，願意想就行，能不能成都無所謂。
    她從抽屜裏拿了四套花紐遞給禹思琪，“不同的場合可以配不同的盤扣，因為時間的原因我隻來得及做出三套盤扣，還望見諒！”
    “見諒見諒。”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的禹思琪看著盒子裏的四套盤扣，眼裏的歡喜流水般溢了出來。
    她伸手接過盒子，纖細的手指拿起一枚精致小巧的盤扣欣賞起來，“跟身上的不一樣。”
    “嗯。”
    簡月嵐點了點頭，告訴她每套盤扣適合用在什麽場合之類的。
    如何搭配首飾也教了。
    禹思琪聽得津津有味，還生怕自己忘了似的拿了紙筆做記錄。
    等簡月嵐講解完，她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穿搭心得感慨道，“一套扣子就有這麽多講究，旗袍製作起來也不容易吧？！”
    “十多道工序。”
    “哪十多道？”
    “要先滾邊、開線……裁剪……整燙麵料……”
    見她一臉茫然，簡月嵐噗嗤一聲笑出來，“要學嗎？”
    “不不不。”
    禹思琪頓時跟見了鬼似的連連擺手，“我隻適合買衣服穿，不適合自己做。”
    從小到大她連針都沒拿過，學做旗袍這種高難度的活真心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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