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原是想要跟著她，看看會不會有沈翊霽的出現，但卻沒想到等來了這個。
    她眼神堅定地看著對方，用了蠻力想要推開他，但怎麽都於事無補。
    她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換作任何人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但厲以寒不一樣。
    他雙手握成了拳頭，看著李總油膩的手在林翡身上揩油，嘴裏又說出那些下三濫的話，讓他眼神不由得暗淡下來，更是充滿怒意。
    在宴客廳的人都離開後，他們的動靜大到整條走廊都能聽到，可卻沒人對林翡施以援手，連好奇的目光都沒有投來一道。
    這就是你混了那麽久的人緣，一朝打回穀底，現在看來也就不過如此。
    厲以寒冷笑了一聲，但看著對方更過分的眼神，不由得出麵去將他拖過來。
    彼時林翡已經到了萬念俱灰的程度。
    “厲以寒……”她有一瞬間震驚地認為是看錯了人。
    老總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角度不知所措，意識到來者是誰後隻當是他和自己一樣覬覦林翡，更是誤以為自己動了他的情婦。
    “厲總，對不住，你要是喜歡她，早跟我說就可以了，我現在就把她讓給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好不好？”
    他對厲以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一點都不敢反抗，悶聲挨打後隻是不斷地求饒。
    原本厲以寒是想要救出她就好的，但卻因為他的話再也控製不住對對方的怒意，直接上手對他毆打不休。
    李總被打得屁滾尿流，險些被廢了一隻手，而厲以寒也隻是眼鏡碎掉，外套變得褶皺。
    這場麵是從前的林翡做夢都不敢想的情況。
    她眨了眨眼，被嚇得呆在了原地。
    “還不快滾。”厲以寒啞著嗓子，對對方吼道，凶神惡煞的，像一隻野獸。
    “我這就滾。”對方幾乎是連跑帶顛地消失在了他們眼前，被打得胳膊都快折了，也不敢說半個字。
    林翡像隻鵪鶉，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明真相。
    她確實是不知道厲以寒為什麽要救自己，而結合從前他對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為，她也沒辦法對他道謝，即便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一碼歸一碼，卻也還是做不到。
    “你自己可以回去？”厲以寒不著痕跡地歎息了一聲，想不到自己竟然失控到了這個份上。
    這不是平時的他。
    而他想到林翡在自己車上時那樣的抗拒，和沈依妍對她的所作所為，無論是出於哪方麵，他都不應該再送她回家。
    “可以。”她點頭如搗蒜，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撕得破爛，可她不好再說些什麽。
    厲以寒垂眸，把自己的外套給了她，為了避免她誤會，還刻意解釋原因，“這裏沒人了。”
    她匆匆忙忙地收下了他的外套，仍是什麽話都沒說。
    厲以寒回去後隻穿了一件高領打底衫，發型淩亂，雖然仍是難掩的好看，但這和他平時的打扮不一樣。
    沈依妍看他這副模樣，又有些疲憊，驚訝地問道，“今天不是去參加晚宴了嗎？怎麽就穿了這個？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她的直覺是管用的，無論出於哪個方麵，都猜中了一些。
    厲以寒被她的眼神看得很不耐煩，想到了這些日子自己向來如此，似乎對她很沒耐心。
    這也是個不好的征兆。
    但他沒表露出來，隻沉吟了一會兒，半敷衍地回答道，“前麵有點熱了，所以脫下了外套。”
    沈依妍聞言，點了點頭，沒再說些什麽。
    “你的身體到了一個月該檢查一次的時候，上次不小心受傷，也沒來得及帶你做檢查，剛好特助跟我說明天醫生有時間，需要我陪你去嗎？”
    厲以寒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可這個話題在沈依妍看來仍是尷尬。
    她身體沒有任何大礙，柔弱也隻是在他麵前裝出來的。
    而那些繁瑣的檢查，當然是能避則避。
    可她拒絕的話也隻能想想，這是厲以寒的好意，她沒法拒絕。
    她不想讓他覺得他不識好歹。
    “好，正好明天我哥沒事，讓他帶我去就行，厲氏太忙，也不麻煩你了。”沈依妍找了個借口，總之不要讓厲以寒陪自己去，就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後者應聲，沒再接話。
    隻是他腦袋裏又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林翡。
    她永遠是被人欺負了就柔柔弱弱的樣子，從來不知道反抗，她也沒力氣反抗。
    上次挨打不知道她會不會去重新檢查身體，又或者今天晚上受了驚嚇，她也會去醫院？
    厲以寒定睛看著眼前的沈依妍，決定收回那些莫須有的想法，他應該專注眼前。
    林翡？
    和他無關。
    次日林翡也恰好去醫院複查上次的傷，順便檢查一下昨天晚上有沒有受傷。
    昨夜的厲以寒於她而言是夢一場，她不敢想，也知道他本質對自己不存有任何好意。
    那些不合適的過去，她不能說些什麽，也隻能選擇遺忘。
    她因為昨天晚上的事，做了一夜的噩夢，次日一早醒來眼底烏黑，真真變成了熊貓眼。
    她對此無能為力，也隻能將計就計戴著帽子和口罩來掩蓋自己的倦容。
    她所在的醫院是北城最高級的私立醫院，醫療資源是在全國排得上號的，不少有錢有權的人都會出現在這裏，這裏因為消費高，所以人少。
    “沈小姐，你的報告。”
    有醫生匆匆忙忙叫住了林翡前麵的人。
    她抬眼望去，發現是沈依妍。
    冤家路窄，狹路相逢，這兩個詞在林翡看來沒有哪一刻要比現在更實用。
    她無意間瞥了一眼，發現報告顯示她的子宮沒問題。
    這對她而言當仁不讓，她不會放過每一個讓沈依妍難堪的機會，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沈小姐這身體不是還挺健康的嗎？怎麽在我麵前就變成了弱柳扶風的林黛玉，是不是下一次風一吹就要倒？子宮沒有任何問題，還說流產有了後遺症。”
    林翡恨不得撕爛了她的臉。
    沈依妍被她這麽一說，瞬間慌了，急忙掩飾且倒打一耙，“我身體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錯了吧？故意找事，我還想問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到處都有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