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沈依妍來說，震驚程度不亞於見了鬼。
    她看著厲以寒平靜的臉色，忍不住有些心虛，壓根來不及顧慮林翡剛剛有沒有和他碰到，而滿腦子都是剛才自己和林翡的對話。
    如果他一直在這裏的話，應該是聽到了什麽吧。
    可是如果這件事被他知道的話，自己離身敗名裂就真的不遠了。
    沈依妍在心底瘋狂否認，她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承受這件事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怎麽了？看著失魂落魄的。”
    厲以寒洗完了手，透過廁所的鏡子，對上了沈翊霽的眼睛。
    她被厲以寒的一句話叫回了神智，努力表情管理。
    “沒什麽，以寒，我剛剛在裏麵還想著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因為裏麵林翡對我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
    她不想讓自己被困在這裏麵，隻好旁敲側擊，扭曲事實，來驗證剛剛厲以寒究竟有沒有聽到。
    他似乎信了，並且眼裏閃過了一絲怒意。
    “她對你說了什麽？”
    他作勢就要去找林翡。
    沈依妍見狀不妙，拉住了他，有些心虛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看他這樣，那就一定是沒聽到了，幸虧他沒聽到，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圓。
    “沒說什麽太難聽的話，不然我就該給你打電話了，不過你沒聽到也好，反正也不差這一兩次。”
    她故意裝大度，在厲以寒的臉上親了一口，聞到他身上的氣味，便會覺得安心。
    他眼裏閃過了一絲暗淡，不過既然沈依妍不打算追究，他也可以先放過林翡。
    這會兒外麵的林翡和沈翊霽已經互相商量了一番。
    他們一致認為現在有些晚了，次日林翡還要上班，不能把更多的時間去交代在這，也就答應了厲以寒的賠償。
    “我們已經答應了厲總的賠償，所以厲總你沒必要再追著我們不放了。”
    林翡的眼裏充滿了公事公辦，對厲以寒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緊接著，沈翊霽的手便覆上了沈依妍的手心，兩人十指交匯，離開了警察局。
    厲以寒看著他們兩個人姿態親昵，又感覺到了心底和先前一樣的不滿。
    “林總，就算不是賠償的問題，你費盡心思和厲氏作對的成果，是你滿意的嗎？”
    厲以寒冷笑了一聲，看起來還想糾纏林翡，並且新搬出來了厲氏作為借口。
    她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的眼裏閃過絲絲冰冷，看著厲以寒，不給他任何好臉色。
    “厲總，現在這麽晚了你還要計較公司的營業利潤，這麽操心，難怪厲氏賺大錢。可惜我沒有和你一樣的事業心，既然是生意場上的事，那就留到生意場上再說吧。”
    林翡不著痕跡地懟了回去，順便還陰陽怪氣了一番厲以寒。
    後者臉色發綠，可自己身邊跟著沈依妍，她身邊有沈翊霽，他們都不好說些什麽。
    等到林翡和沈翊霽雙雙上了車，前者才按壓著太陽穴，被今天的事情惹到腦袋都不太舒服。
    後者看了一眼身邊的姑娘，不由地歎了口氣，又盯著不遠處的大樓，想到了今天林翡和他若有若無的感慨。
    他知道，在這件事裏林翡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承擔了太多的罵名。
    這是她一生都難以釋懷的陰影，先前沈翊霽隻想著去怎麽幫她走出來，可是現在卻改了主意。
    與其想方設法的帶她怎麽走出來，不如去和她一起直麵當初的事實，彼此都對過去握手言和，讓真正傷害到她的人付出代價，這才是他們應該做的。
    “清河路，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難以忘記的地方吧。”
    他忽然開口，讓林翡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她坐在車裏，恍恍惚惚，想到了過去的種種，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你應該很想讓當年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我知道，你也一直在努力這麽做。”
    沈翊霽是不管家族紛爭，可是他知道，林翡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針對誰。
    從前沈依妍一見到她，就要為難她，他也是知道的。
    “是啊，我做夢都想讓他們付出代價。”
    林翡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到沒有恨意，像是已經對過去釋懷，可隻有她知道，午夜夢回的時候想的是什麽。
    “那如果我說，我想幫你調查當時的事情，你會同意嗎？”
    他忽然開口，車輛的速度也提了上去，兩個人行駛著離開了清河路，把林翡從過去的種種恨意中剝離了出來。
    可她沒有冷靜，隻轉頭看著身邊這個像在開玩笑的人。
    “如果那個人是沈依妍呢？我不想你要在我和妹妹當中做選擇，我也更不想你會受到報複和牽連，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我被困在裏麵是我應該的，不能再把你卷進來。”
    林翡搖搖頭，覺得這件事不能讓沈翊霽來摻和。
    可他卻滿眼寫著堅定，一隻手在沈依妍身上拍了拍，示意她放心。
    車拐角到了林翡的小區，他一邊對身邊人開口，一邊撥通了沈依妍的電話。
    “我這就給沈依妍打電話。”
    林翡抬眸，看著他，隻聽到了沈翊霽用不羈的聲音同沈依妍打電話。
    “妹妹，我在你家樓下，速度下樓陪我吃個夜宵。”
    電話對麵的沈依妍遲疑了一秒，反問他，“你身邊不是有林翡嗎？幹嘛讓我陪你吃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明天還要上班，我睡不著，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
    沈依妍耐不住他的折磨，隻好答應了他。
    沈翊霽掛斷電話後，打開了車門，用眼神示意林翡放心。
    “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妥善解決，不用你來管。”
    林翡隻好將信將疑地回了家，囑咐他注意安全。
    緊接著，沈翊霽把車來到了沈依妍家裏的樓下，她也剛好下了樓。
    他把人帶到了附近的一家酒館，同樣點了一桌她愛吃的菜，還有不少的酒水。
    “哥，你這是感情上遇見什麽事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你和周瑤才是天生一對，非不聽我的，林翡是不會答應你的。”
    沈依妍見狀，隻能想到這件事讓沈翊霽心血來潮找自己，於是苦口婆心地跟他說明林翡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