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查不到的話，就沒有必要再去查了。”
    厲以寒的嗓音冷冽，眼神也總是忽明忽暗，似乎已經寫滿了心事，其他人對此大氣不敢出一聲，也大概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隻是沒有發作而已。
    他在隱忍了一番之後，還是拿起手機打開了沈依妍的通訊錄。
    “今天晚上有空嗎？”
    他這一番話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是悲是喜。
    可是電話對麵的沈依妍卻早就已經將兩個人的不和拋之腦後，因為他現在正在憂慮怎麽和厲以寒打好關係，沒想到對方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當然有空啊，怎麽了？以寒，你難道要今天晚上回來找我？”
    隻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在沈依妍的腦海裏已經發散出了無數種發展的路子。
    “沒什麽，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厲以寒明明已經想了很多，可是在話一出口的時候卻變得如此稀鬆平常，似乎隻是在詢問今天晚上的風冷不冷。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頓時把沈依妍砸得頭暈目眩。
    她努力按捺住自己心底的笑意，反複確認了自己電話對麵的人是厲以寒沒錯。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的詢問。
    “難道今天晚上是什麽好日子，你才來找我吃飯的嗎？其實我也不是很相信，你是這樣平白無故就我想要找我吃飯的人。”
    沈依妍其實這話裏倒隻是一些欲迎還拒。
    而她想聽的，卻也隻是在膩歪不過的甜言蜜語。
    誰料電話對麵的厲以寒輕笑了一聲，嗓音低沉性感，聽得沈依妍臉熱。
    在短短的幾秒鍾，雖然對方沒有回答，可是沈依妍已經能夠腦補出來兩個人重修就好的場麵。
    “隻是今天晚上突然有空，而且想到我們兩個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之前因為情緒上頭，所以才讓你搬離了家中。”
    厲以寒演示虛情假意，這對他來說是再擅長不過的一件事，可是他明明知道沈依妍想聽的不是這些，他也仍然不願意說出那些膩歪的話去哄人。
    雖然沒有聽到這些，可是她也並不覺得生氣，反而興奮至極，因為至少這說明了他們兩個有重新緩和關係的可能性，至少不會再這樣一直關係破裂下去。
    “那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收拾收拾出門了。”
    沈依妍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身體卻很誠實的來到了自己的衣帽間。
    她把自己這段時間最好看的衣服全都拿了出來，一套一套地試著，而且還噴上了自己最滿意的香氛，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她可以保證，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精心打扮過。
    厲以寒定的餐廳也很是高級奢侈。
    四周盡是輕音樂，而且還有著星星點點的浪漫文藝氣息。
    在她打扮得光鮮亮麗來到餐廳後，卻發現厲以寒一直定定地坐在那兒。
    他的眼眸中帶著他人不易察覺的深邃冷冽，沈依妍在看到這個目光之後，卻也並未察覺，因為她滿心都在沉溺這兩個人有可能重修就好的喜悅當中。
    她端莊地坐下，努力使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保持著溫和。
    服務生正在緩慢的上著菜，可是厲以寒卻始終一言不發，沈依妍忽然隱隱約約的感覺，他和今天在電話裏的溫柔氣息截然相反。
    “以寒，你今天忽然找我吃飯，是不是有什麽很高興的事情，想要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
    她嘴角微微上揚，就連弧度也是她精心背著鏡子練習出來的。
    她可以保證現在的儀態一定很漂亮，至少比林翡好看很多。
    可惜厲以寒卻始終沒有正眼看她。
    “沈依妍。”
    他薄唇輕起，眼眸當中帶著些許的輕佻。
    “當年的事情你無惡不作，你陷害林翡，又假裝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把你從這件事情當中完美地摘出來，打發好一切，這些我都可以不怪你，可是我們兩個戀愛期間，你私自挪動厲氏的公款，這件事情你應該怎麽跟我解釋？”
    厲以寒的語氣帶著些許平淡，可是卻也有不著痕跡的質問。
    沈依妍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心到了嗓子眼。
    沒想到他直接將這件事挑明，原本精心露出來的笑意弧度忽然凝固住，她幹巴巴地看著自己的眼前人和事，忍不住沉默。
    “可是以寒，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雖然是犯過這樣的錯誤，但我們兩個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就算是戀愛經費，應該也沒什麽太大的關係吧。”
    沈依妍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也別無他法，隻能用之前的舊情轄製厲以寒。
    她反反複複地都在強調這件事。
    可這些話術也是厲以寒能夠猜中的。
    “我知道我們兩個是在一起了很長時間，這麽多年來，我自認為對你也有些虧欠，照理來說，這些錢是我應該給你的，可公是公私是私，你不應該拿公司的錢。”
    厲以寒也能夠感覺到自己正在念及舊情。
    “那你應該怎麽辦呢？你知道的，私自挪用公款的後果很嚴重，是要讓我現在付出這個代價嗎？能不能不要在意？”
    沈依妍臉上徹底掛不住任何笑意，開始淚眼汪汪地跟厲以寒求情。
    她雙手正要握住厲以寒的手腕，可對方卻收回了手。
    沈依妍垂下眼眸，頓時感覺到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夢都是假的，自己的滿心歡喜突然被落空，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要讓自己高興的打算。
    厲以寒用審判的目光盯著她，良久之後才鬆了口。
    “我可以不計較這件事，但是欠款要你自己補上。”
    沈依妍聽到這句話後假裝如釋重負，可是這也更加讓她感覺到壓力山大。
    她現在手頭上所擁有的存款本來就不多，而且前段時間又填補了個大窟窿，沈家給她的錢也剛好夠零花，想要補厲氏的錢，壓根就沒地方哪裏找。
    這麽一筆錢，沈翊霽也一定不會給的。
    在沈依妍心中悄悄盤算的間隙，厲以寒已經起身離開。
    沈依妍看著眼前的男人離開的身影，微微鬆了口氣。
    她終於做回了自己，可是這一切也都落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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