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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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正房臥室中,易正、陸雲清相對而坐。易正告訴陸雲清,接引元兒修行的紅逍仙子已經來了。陸雲清眼神有些黯淡,心中說不出的苦澀。
黯然了好長時間,平撫好情緒,低沉的說道:“我知道了。”
易正想了想還是告訴陸雲清,元兒與薑小寧在一起的事實。
陸雲清也是無語了,看著雙鬢有些灰白的夫君,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嗔怒道:“看你教的好兒子,跟你一個德行!”
易正滿腦子黑線,這與我有什麽關係,現在是元兒這小兔崽子喜歡上了小寧兒,又不關我的事,別責備我了,剛剛被老爺子教訓了一次,這下有點杯弓蛇影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很冤枉,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怎麽都怪自己頭上了呢?
陸雲清看著疑惑不解的夫君,繼續嗔怒道:“想想你自己以前是幹什麽的,再看看元兒,你們是不是很像?”
易正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下,驚疑不定的表情,瞬間豐富起來。一會兒變得苦笑連連,夫人真沒有冤枉自己:“元兒這小兔崽子,估計學的是自己吧,都喜歡上凡人女子。唯一的區別是,自己跌落凡塵,而元兒修行正精進時。”
一時間,易正心思百轉,原來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還真不怪元兒,他對自己真不自信了,感覺不知道怎麽辦了,感覺人生從此黯淡無光了。
半響才喃喃的說出一個字:“我”真是做兒子難,做爹更難,做夫君最難。
“行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元兒喜歡就讓他喜歡去,難道你還想反對?”陸雲清柳眉倒豎起來,斥責易正,她應該表明態度了。
“我沒同意!不對,我沒反對!也不是,我什麽也沒說啊?”邊上的易正有點著急了,然後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準備接受批評。
“嘻!嘻!嘻!”輕笑聲響起,易正抬起頭,看到陸雲清嫣然巧笑,柳眉秀眸正對著自己頻頻戲笑,刹那間變得癡呆了。
“好了!好了!就這樣了,元兒的事他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操心。”陸雲清覺得應該提高下夫君的自信心,順勢依偎到他懷中,弱不禁風的樣子。
易正眼睛轉了無數圈,想不明白,不過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一刻他覺得很幸福
翌日清晨,書房屋頂,一個白雪雕刻而成的人形,栩栩如生的矗立著。
寒風瀟瀟,飛雪飄零誤凡塵。寒梅傲雪,一曲相思渡不盡。長路漫漫,踏歌而行渡蒼天。遙望星辰,往事如煙寧想望。
良久,屋頂上的人影動了下,全身積雪紛紛而落,頃刻間露出易元修長的身形。過了一會,易元從懷中取出月亮石,一麵刻了個元字,一麵刻了個寧字,然後用手掌摩挲了半響,揣在懷中。
“是時候去做個告別了!”易元喃喃自語。
後院中,老爺子長歎了口氣,看著易元消失的地方,最終什麽話也沒說出。他自己這個樣子,好像沒資格去勸別人。
正房臥室中,易正久久不語,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開口說道:“是應該去做個告別。”他知道等姑姑再出現時,易元估計是沒機會道別了。
這時候陸雲清乖巧的依偎在易正懷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明園書房,薑師在等著易元。門被打開了,易元輕手輕腳的進來,坐在夫子對麵,沒有開口,他想等夫子開口,自己才好回答。
良久,薑師輕歎了口氣,說道:“元兒,你想好了?”
易元抬頭,目光平靜的說道:“想好了。”
然後又堅定的說道:“修行,我不放棄!寧兒,我也不放棄!”
薑師死死的盯著易元的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心底一樣,令易元心中惴惴不安。
過了好一會兒,薑師揮揮手,說道:“那你去吧!”隨後,疲憊的身軀輕輕依靠在椅子上,慢慢團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
易元站起身,雙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輕輕走出書房,關好房門,徑直去往後院。
薑師閉著的雙眼又睜開了,渾濁而無光彩,剛才凝視那麽一會兒,差點耗盡精神,估計又要修養許久。再次聽到翻院牆的聲音,他挺了挺身體,發覺使不上勁,隻好依靠在椅子上,無奈的歎口氣。
山洞石室中,紅衣女子終於煉製好丹藥,長出一口氣,隨即想起了什麽,一塊傳音石出現在手心,吩咐了幾句。隨即眉頭又緊蹙起來,易元這小子又跑這來了,我這是見?還是不見?最後無奈的揮手收走煉丹爐,抹去地上的痕跡,下一秒出現在高空中,隱去身影。
易家祠堂內,老爺子與易正站在一邊,紅逍仙子靜立在畫像麵前,桌案上放著一個玉瓶。
過了一會,紅逍仙子開口:“小正!這瓶丹藥可延緩你經脈萎縮產生的痛苦,你收好。”隨後,告訴易正與老爺子自己要離開了。元兒會回來與他們告別,且知道在哪能找到她。然後,看了一眼畫像,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等紅逍仙子來到山穀上方的高空中,易元橫抱著小寧兒,迎著漫天飛舞的大雪,剛好來到無名山穀中。
梧桐樹下,積雪很深,已經看不到石台。易元揮手清理完石台上麵的積雪,連同邊上的積雪也清理出一大片空間出來。然後在石台上麵鋪上獸皮墊子,兩個人靜靜的坐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凝視。
三尺氣流外麵,雪花紛紛飄落,冰麵下的溪水潺潺流動。
良久,易元從懷中取出月亮石送給小寧兒,上麵殘留的體溫,讓小寧兒緊緊的攥在手心。
易元想了下,拿出儲物袋,取出一個玉瓶,裏麵裝了十滴萬年靈乳,告訴她回頭取一滴融入水中,偷偷分幾次讓薑爺爺服下。薑小寧乖巧的接過玉瓶,同月亮石一起放入懷中。
易元又從儲物袋裏麵取出一把三尺長劍,下品法器,打開後有藍光浮現,晶瑩剔透,甚是好看。然後在小寧兒的要求下,拿出上品法劍在劍身上麵刻字,一麵刻上寧字,一麵刻上元字,然後才歡天喜地的收好長劍,抱在懷中,依偎在易元身旁。
虛空中,盤膝而坐的紅衣女子,此刻很是淡定,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何況這小家夥與沐姐姐的性格極為相似,暫時就不收拾他了,但回頭得好好修理下陸雲風一次,他這舅舅當的不怎麽樣啊。
已經遠離師門做任務的陸雲風,此刻正愜意的躺在山頂上,百無聊賴的仰望著星空,自從僥幸進入金丹期後,自己修行進境慢的多了。
忽然心有所感,感覺又被人盯上了,與先前的感覺一模一樣。我到底得罪誰了?是誰在惦記著我?最近幾十年自己很老實的修行啊,除了被紅逍仙子捶打了一頓外,沒招惹誰吧?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他有點驚疑不定。
不行再飛遠點,省的被惦記。陸雲風取出飛劍,瞬間遁向遠方。估計又被紅逍仙子盯上了,自從易正出事後,這都收拾自己兩次了,他不想被收拾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