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初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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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封建思想保守的古代,不習水性的男子比比皆是!
    除了常住江河邊的漁民以及朝廷的水軍,但凡地位高一點的男性,是不屑於鳧水的。
    像石清風這種出身天道門的才俊,學的是天道綱常,江湖上的鳧水小技,又豈能看在眼裏。
    按說以石清風的武功,怎麽都不至於溺水。
    但凡他屏住呼吸,一個飛身,就能從水裏飛到禁軍的漁船上。
    可問題就出在他不通水性。
    一旦落水,根本不會想到暫時停止呼吸,而是跟常人一樣,本能的選擇掙紮。
    越是如此,越容易嗆水溺亡!
    就好比如現實中,明知落水後隻要放鬆身心,人就會漂浮在水上,從而獲得自救。但真遇到落水後,出於本能的恐懼,人們還是會習慣性的繃緊身體,奮力掙紮。
    盡管看得十分解氣,但李令月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為了吸取營救宮兒的教訓,她要等到石清風徹底放棄掙紮後,再把他撈上來。
    好在禁軍已經劃著漁船靠近,老遠就拋下繩索,李令月抓住一頭,牢牢地綁在宮兒身上。
    有禁軍在,自然用不著自己去救人,她本想著先上到船,再派人下去撈起石清風。
    但等她綁好宮兒回頭一看,石清風已經被河水衝出十幾米遠。
    嘚!還得姑奶奶親自出馬!
    李令月深呼一口氣,雙手合十,像梭子一樣紮進水裏。
    水中的李令月,活似一條敏捷的遊魚,三兩下就遊到石清風身邊,一把抓住對方手掌!
    十指相連,一股餘溫傳來,李令月隻覺得自己好像在摸一個剝了殼的雞蛋,又滑又嫩。
    “放……開……我!”
    尚有一絲清明的石清風,像是觸電一般,狠狠地甩掉李令月的手,那表情,要有多嫌棄有多嫌棄。
    喲嗬,還擱這兒跟老娘裝比呢!
    嘚!你愛死不死,老娘不管了!
    李令月被弄得血壓飆升,脾氣一上來,直接轉身而去。
    兩人距離再次拉開,遊出幾米遠的李令月回頭瞅了一眼,石清風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慢慢沉入河中。
    她踩著水花,望著湍急的河水,腦子裏出現兩種不同的聲音。
    一個聲音告訴她:人家救了你好幾次,要不是他,你墳頭草都三四層樓那麽高了,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啊,該救還得救!
    另一個聲音告訴她:救個錘子,這種清高的裝比貨,就讓他自生自滅算了,你救了他,他未必感激你,反倒是熱臉貼冷屁股,惡心!
    李令月糾結再三,最後一個猛子,潛入水中,她決定了,救肯定是要救,至於救起後是死是活,那她就管不著了。
    再次找到石清風,對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像一顆柔軟的水草,在水中搖曳。
    李令月遊到他的身後,雙手摟住他的腰肢,踩著水花,嚐試著將他托出水麵。
    肌膚相貼的一刹那,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淑女風範,奮力地拖拽他,可是試了幾次,也沒能浮出水麵。
    沒辦法,她受了傷,加上連續的入水救人和躲避刺殺,力量早已耗得七七八八。
    況且石清風一米八的大個子,營救起來的確困難。
    為了幫他續命,李令月浮出水麵,深呼一個口氣,然後再潛入水中,對著石清風的嘴,給他灌輸氧氣。
    來來回回好幾次,李令月悲從中來:這可是老娘的初吻啊,全便宜這小子了。
    她也不知石清風會不會醒,隻能本能的這樣施救,心裏尋思著,隻要禁軍趕來,兩人就能活命。
    灌到第五口的時候,石清風嘴唇蠕動,貪婪地吮吸著李令月嘴裏的空氣。
    殘存的氧氣讓石清風慢慢睜開眼眸,第一眼,便瞧見了親吻自己的李令月。
    四目相對,李令月欲哭無淚。
    完了,老娘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麵對驚怒交加的石清風,李令月想解釋自己正在做人工輸送氧氣,但料定對方肯定不信,何況在水裏,根本就開不了口。
    因此,迎接李令月的,是石清風奮力的一掌!
    “噗……”
    鮮血噴湧而出,李令月感覺自己體內萬馬奔騰,肝膽欲裂。
    被一個高手當麵拍了一掌,她哪還扛得住,身子一軟,就沉入了水底。
    “你媽逼的!”
    這是李令月昏迷之前,用唇語對石清風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多時,一根孤獨的浮木順河而下,浮木的一端突然伸入一隻手,手腕緊緊纏住浮木,突如其來的重量,讓浮木立刻下沉一半……
    涇河對岸,李治整個人癱坐在水裏,眼淚奪目而出!
    他已經好多年沒哭了,更是好多年,沒有像今天這般肝腸寸斷,體會到骨肉分離的痛楚!
    ……
    而幾裏外的一處山坡上,一輛精致的馬車靜靜地停在草地上,馬車的一旁,擺放著一方矮桌,矮桌上放著一個棋盤,兩個身著錦衣的男子,正跪坐在蒲團上悠閑地對弈。
    幾個回合過後,坐在左手邊相貌魁梧的男子不耐煩將棋子一丟,大聲嚷嚷道:
    “不下了,二郎的棋藝太過陰險,為兄屢屢中招,實在鬥不過你!”
    “哈哈哈哈!”坐在右手邊容貌俊朗的男子爽朗地一笑:
    “兄長此言差矣,這棋局如戰場,棋手如諸葛,能贏兄長,這叫兵不厭詐,何來陰險之說!”
    “行行行!你薛二郎說啥便是啥,反正為兄哪哪都比過你!”魁梧的男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兄長,請叫我三郎!”俊朗男子拿起茶杯,糾正了一句。
    對弈的這兩個男子,正是城陽公主的長子薛瓘和三子薛紹!
    薛瓘背著雙手,站在山坡上望著不遠處流淌的涇河,有些惴惴不安地問了一句:“午時都已過了,也不知那妖後的女兒是死是活?”
    薛紹撚著茶杯走到薛瓘身邊,與他並肩而立,“反正早晚都得死,即便這次不死,還有下次,下下次!”
    薛瓘一拍薛紹的肩膀,打趣道:“看來二郎是鐵了心要弄死她,為兄倒是覺得,與其殺掉,還不如娶回家端茶倒水當個丫鬟使喚,哈哈,妖後的千金淪為我家二郎的奴婢,想想就覺得痛快!”
    薛紹嫌棄地躲過薛瓘的大手,皺著眉頭說道:“兄長切莫胡言,娶仇人之女為妻,這一生也斷無可能!”
    薛瓘聞言,立刻想到了什麽,便不再言語。
    這時,一身勁裝的嫣兒走到薛紹跟前,“公子,嫣兒回來複命!”
    薛紹沒有看她,背著身子揮了揮手:“直接說結果吧!”
    嫣兒恭敬地一彎腰,如實說道:“天道門高手和公主雙雙消失在河中,生死尚不可知!”
    “聽說那公主水性極好,會不會還活著?”薛瓘插言問道。
    薛紹無所謂的一笑:“我倒是期待她還活著,這樣接下來才好玩!”
    薛瓘聽得一驚:“三郎的意思,你還準備了後手?”
    薛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薛瓘,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兄長,你真該多下下棋,須知:覽斯戲以廣思,儀群方之妙理!”
    薛瓘翻了個白眼:“少賣關子了,到底接下來該咋辦?”
    薛紹一口茶灌進嘴裏,臉上浮現出一抹睿智的微笑:
    “還能咋辦,看著辦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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