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盡管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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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哪家的女子值得你跑那麽遠去求娶?
偌大的鄴城多少女子還不夠你挑的?挑了這些年還非得跑揚州那麽遠去?”
賀鴻順並不是指責大兒子,隻是他實在好奇,那女子到底是個什麽人,竟然有這般大的魅力。
從大兒子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就在為兒媳婦兒的人選做考慮了,看了好幾個人家大兒子都不點頭。
一度讓他以為大兒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可看他那身板,也不像啊。
後來抓著人壓著問了才知道,他是一個沒瞧上。
也不是他不疼大兒子,挑的人家都不是高門大戶,他也無奈啊。
他們家的根本擺著的,說低不低,但說高也不高。
偏偏他又是生在了姨娘的肚子裏,想娶個高門大家閨秀也不現實。
偏偏他小子心氣兒還高,一般姑娘他看都不看一眼,多的也不說,隻是不肯點頭。
家裏本就男丁單薄,他還遲遲不肯成婚,可把賀鴻順著急得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這些年,大兒子的婚事都快成他的心病了。
冷不丁的,他突然回來說要娶媳婦兒,賀鴻順能不驚訝對方是什麽來頭麽?
賀宗自然不會跟自己父親隱瞞,當即便說了。
“是魏縣丞家的表姑娘。”
賀鴻順沉思半天才想起來似有這個人,“我記得,她不是跟魏縣丞的大兒子定了婚事?”
“今日剛退了,明日一早回揚州。”
賀宗不想父親對他心喜的姑娘有什麽誤解,立馬又解釋。
“是魏廷在外養了外室,那外室仗著魏廷的寵愛找到阮姑娘跟前兒挑釁,阮姑娘不堪受辱,回去便自己做主與魏廷退了婚事。”
聞言,賀鴻順瞄一眼兒子,一口一個阮姑娘叫的順嘴,怕是早就打聽清楚了就等著有這一天。
自己兒子是什麽德性他還能不知道?肯定惦記的不是一天兩天,難怪他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
“照你這麽說,那阮姑娘倒是有幾分氣性。”
說到這裏賀鴻順又覷一眼兒子,“是得有個能治得住你的人才行。
再過一個月你就二十一了,再不成婚我什麽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出去打聽打聽,像你爹我這個年紀的,哪個還沒得孫子抱?”
正是因為了解兒子的脾性,賀鴻順才會隻知曉對方是什麽人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真是家世太低的,他兒子也不會瞧得上。
他看上的,還惦記的,還要不惜追那麽遠去求的,自然是他心甘情願。
往後,還能治不住他那熊德性?
那姑娘他聽夫人提過,還是在宴會上魏夫人自己說出來的。
是魏縣丞的親外甥女,家中是做酒樓茶莊生意的,家裏還有個兄弟。
夫人說模樣生得極好,一看就是溫柔賢惠的姑娘。
也難怪大兒子會惦記了。
賀鴻順對這個未來兒媳婦兒抱著期待,這會兒反而是有點擔心兒子能不能娶上。
雖然男人是不用多俊的模樣,但他兒子跟俊根本不沾邊,別嚇著人姑娘才好。
賀宗被親爹嗤了一頓,說了句實話。
“您有兒子先抱著,過兩年再抱孫子正好騰出手來。”
這話能聽,聽得賀鴻順心裏舒坦。
又不得不考慮現實問題,“你就這樣追著去,人家能答應?”
卻見大兒子一臉篤定,結果話出口卻又不同,“不知道。”
緊接著他又道:“真情假意她看得出來。”
賀鴻順又一次皺眉,沉默半晌歎聲氣。
“你盡管去,聘禮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大兒子的主他這個當爹的早就做不了了,大兒子不止是身體長得比這個當爹的高,本事也比他這個當爹的大。
在這一點上,賀鴻順肯定是欣慰的。
賀宗張了張口,想說不用他準備聘禮,最後還是把話咽回去。
“嗯,謝謝爹。”
前幾年他要另立門戶的時候就讓老爺子就狠傷了一回,他要給就給吧。
賀宗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宵禁的時辰,隻能牽著馬往回走。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從隔壁街傳來打更的聲音,初夏的夜風已經有些急了,吹起他的衣角沙沙作響。
去年初秋,初見阮嬌嬌的那天風也很大。
他剛在碼頭上交代了事準備騎馬離開,突然一隻帷帽被風吹到他麵前,險些砸在他臉上。
碼頭邊上響起一個丫頭的驚呼聲,他循著聲兒看去正正與那美嬌娘四目相對。
看著嬌嬌柔柔一個人兒,與他對視時卻不怕他。
在他讓趙勝給她帷帽回去之後,她還瑤瑤對他行了個禮。
模樣嬌媚動人,他自然喜歡。
更喜歡的卻是她見著自己時清澈無畏的眼神。
後來他讓趙勝去查,得到的結果卻是她已經與魏廷定了親。
賀宗是個渾人,從小就知道想要什麽都得爭取。
但,這種事,他連爭取的機會都沒了。
幸好,幸好……
說來,以後他還要多謝魏廷這個大舅哥。
魏府內,阮嬌嬌送走舅舅之後沒一會兒又有人來了,是去而複返的魏宴。
“姚黃,你去打發了他。”
又要來說些不帶腦子的話,阮嬌嬌懶得聽。
院門之外,魏宴雖然是吃了閉門羹,還是控製不住的心中激動。
他跟姚黃說,“那你讓表妹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
爹都讓他去送表妹了,寓意還不明顯。
魏宴已經能夠想象他娶了表妹之後的好日子,嬌妻美妾在懷,還有花不完的銀子。
他才被打發走沒一刻鍾的時間,又來了人。
“小姐,這次是表少爺。”
阮嬌嬌剛開始吃晚飯,一聽竟然是魏廷來了,頓時她就覺得嘴裏的糖醋魚都不香了。
毀人食欲者,不可饒恕。
“你去問他是有什麽事。”
姚黃領命又去了,她知道小姐是不願意見。
一會兒,姚黃抱了個巴掌大的匣子來。
“小姐,表少爺說補償您的。”
說著她將匣子打開放在小姐麵前,又是銀票。
阮嬌嬌瞧了一眼,再示意,“你數數。”
她正吃著飯呢,銀票多髒啊。
姚黃數完了還癟癟嘴,“一千兩。”
確實是有些少,但一想他平日的月例,恐怕也就隻有這些。
“收著。”
既然是補償,她為什麽不收?沒得跟銀票過不去。
就當是他打擾自己吃飯給的補償吧。
“讓他走。”
魏廷走了,舅母湛氏的人竟然又來。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