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必須精心細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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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擅飲酒,但今日好景美食相伴,實在不舍得辜負。”
    阮嬌嬌總不能讓人覺得她是個酗酒成癮的人,裝還是要稍稍裝一下。
    隻是就這麽一小壺酒擺在賀宗眼前,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他家嫡母在心情好的時候還要飲上幾杯,他也見過他母親飲酒。
    喝酒又不是男人的專屬,誰不能喝?
    就是,她的酒杯和她的人一樣嬌小,那一小壺都不夠賀宗興致來時一口的量。
    但他現在在心上人麵前,哪兒能那麽放縱?
    賀宗舉杯遙敬,“賀某有幸能再與阮姑娘相遇,實屬上天眷顧,內心暢然歡喜,賀某借姑娘的酒敬姑娘一杯。”
    各自喝各自的酒,可不就是借麽。
    他言語神色之間皆坦然自若,讓人就算是想有什麽挑剔都會顯得做作。
    糙漢怎麽了?糙漢情商高相處起來也讓人舒適。
    就算他的目的都展現得淋漓盡致,但說的話卻不讓阮嬌嬌生厭。
    反觀另一個,阮嬌嬌隻是想到他就厭煩了。
    當然,這其中也不是沒有那麽點兒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成分在。
    賀宗不敢提杯太勤,怕把心上人喝醉了。
    他忍著,阮嬌嬌也忍著,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沒能喝得盡興,還都裝作不讓對方看出來的狀態。
    別人不了解他們,但姚黃和趙勝哪能不了解自己的主子,他們在邊上伺候,將這一幕看在眼裏都不得不在心裏為自家主子感到心累。
    趙勝暗暗歎氣:大爺什麽時候用這麽小的酒杯喝過酒?
    姚黃也搖頭:小姐今日用飯的時間過長,飯菜都該涼了。
    “小姐,奴婢拿下去熱熱吧?”姚黃出言提醒。
    阮嬌嬌十分在意身體健康,珍愛生命,當即便點頭讓姚黃去做。
    趙勝受了姚黃的提醒,也把主子的飯菜撤走加熱。
    一時間兩人身邊都沒了旁人,賀宗以為她會因為獨處而尷尬不好意思,實際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偶爾眼神對上的時候,她依舊會對自己的笑,嘴角揚出淺淺的弧度,溫婉靦腆。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是挑著桌麵上吃食的話在說,現在連剩下的半壺酒都被拿走熱去了,隻剩光光的桌麵和簌口的茶。
    阮嬌嬌覺得,既然都開了聊天的頭,總不能突然冷了氣氛。
    她現在就算是側麵打聽些他的情況,應該也沒什麽唐突的吧?
    “聽賀公子說是要去揚州,不知能不能問賀公子此去揚州是為何事?”
    能不能問的,她都已經問出了口。
    賀宗沉思一瞬,開口卻不是實話。
    “還未與阮姑娘提過,賀某家中實是世代養馬,賀某也是個粗人。
    賀某為家中長子卻身為庶子,成年之後離家自立門戶,曆經幾年蠅營狗苟好歹有個糊口的營生。
    前些日子聽朋友所言有個買賣能做,讓我過去揚州與之共謀。
    實屬有幸,能再遇姑娘與姑娘同行。”
    賀宗是在揚州那邊有些生意來往,但他此行與那些毫不相幹,隻為眼前的這個人。
    實話他現在是不能與她明言,怕把她嚇著,也落得個與魏宴一般的下場。
    現在這樣的進展,他十分滿意。
    阮嬌嬌點頭表示理解,“真是太巧了啊。”
    可不就是巧得很,他自己去一趟揚州就得包船?
    是說他譜擺得大,還是他那個糊口的營生掙銀子太輕鬆?
    看他的魁梧模樣,想來也是掙得不少,不然哪兒能養得起自己,還養一幫子下屬。
    阮嬌嬌隻是簡簡單單一句巧,之後又說起揚州的風土人情,讓賀宗眉眼間的笑意更甚。
    她沒有在意自己庶子的身份,神色間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勉強。
    心上人用輕輕柔柔的聲音與他講起揚州的情況,他看著那兩片開開合合的紅唇,隻覺得有些醉意上頭。
    時不時點頭出聲應和,用他所了解到的一知半解再次提問,得心上人細細解釋。
    “哈哈哈……甚好甚好,賀某現在更加期待此趟揚州之行了。
    即便是買賣不做,隻走這一趟也絕對不虛此行,能讓賀某銘記於心終身不忘。
    到時候,還要勞煩阮姑娘為賀某引路。
    賀某必須要再敬姑娘一杯,先行謝過姑娘厚意。”
    正好趙勝和姚黃又端著酒菜回來,都遺憾自己是錯了什麽精彩之處,又值得主子們再飲一杯?
    阮嬌嬌並未推諉,舉杯與他遙遙相敬。
    就算她猜到賀宗在打自己的主意,但他的油膩發言也並沒有讓阮嬌嬌覺得厭惡。
    吃到後來,賀宗赫然發現對麵桌子上原本滿滿當當的菜基本隻剩空碟。
    他不敢置信的看心上人嬌小的身形,又看她細細咀嚼的文雅模樣,如何都不敢相信,那麽多的食物都進了她的肚子。
    回想起來,他們一直在說話,但對方好似也一直都沒有放下過筷子。
    很好,能吃總比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強。
    賀宗決定,他得再多掙些銀子才行。
    心上人吃得精致,還吃得多,不多掙銀子怎麽養?
    用媳婦兒的嫁妝養?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打媳婦兒嫁妝的主意。
    連媳婦兒都養不起,還有臉娶什麽媳婦兒?
    她哪隻是吃得精致,連用的也都精致得很。
    成套的瓷器碗碟撤下之後,又上來幾隻琉璃高腳碟,裏麵裝著切成一口一塊兒的果子,就連叉果子的小叉子都能看出是銀器。
    這麽精致的人兒,不精心細養著怎麽行?
    娶了她,不能讓她後悔覺得不如在家的時候,必須得比現在更精致。
    趙勝不敢多瞧阮姑娘,他便多瞧了幾眼姚黃。
    看她做事,看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忙碌於碗碟之間,也覺得賞心悅目得很。
    是不是揚州的女子都這般婉約細致?做事都看著比他們這兒的女子更溫柔。
    好像,也沒用聽她們說話大聲,都是輕言細語溫溫柔柔。
    即便之前拒絕魏宴留船的時候,姚黃也沒有說狠話,至始至終都是笑模樣,恭恭敬敬請他走。
    即便,她在魏宴背後翻白眼,好像也挺可愛的樣子。
    難怪大爺隻見了阮姑娘一次就念念不忘,他現在有些能理解了。
    鄴城內,賀鴻順的正妻柳氏出門參加宴會回來,晚上與丈夫閑聊時提起。
    “魏縣丞家的那位表姑娘走了吧?聽說是浩浩蕩蕩三大船,來時是什麽樣走時就是什麽樣。
    外頭都在猜測魏家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不然怎麽說的好好的兒媳婦兒說走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