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美貌不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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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五平日裏不做人可沒少得罪人,從圍觀百姓們的神色反應中都能看得出來。
    就算是沒有出言的百姓也都看著他沒有個好眼神,更別說是出言的百姓了,真真是恨不得賀宗這次能除了這個禍害。
    希望這位看著衣著打扮不凡的公子能不畏強權,當然也希望他平安無事。
    在大庭廣眾之下劉捕快是要維持他正直不阿的形象,即便他知道會得罪主薄大人,但現在明顯是引起了民憤,他實在不好徇私枉法。
    就在他考慮的時候,一個模樣俊俏一臉急色的丫頭撥開人群跑過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彪形大漢。
    “小姐,小姐,終於找到您了。”
    而那個彪形大漢就比她穩重得多,他進來看到情況後也有急色但沒有驚慌,而是幾步來到男人身邊。
    “大爺,您盡管和阮小姐去逛,這裏交給小的處理。”
    聽這份氣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得出來的小廝,再看他眼中的狠厲神色跟他主子如出一轍。
    但鄭五吃了大虧哪會就此放他們走?他還惦記著那小嬌娘呢。
    此時鄭五死死盯著阮嬌嬌,“今兒誰也不許走,不是說要報官嗎?
    報,現在就去。”
    然後他用猩紅的眼睛掃視了一圈剛才說他發瘋的人,喉嚨裏發出‘嗬嗬’的陰厲笑聲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也別想走,想看五爺的笑話,都得付出代價。”
    看這架勢就算是才來的姚黃也大概清楚了是什麽情況,她也用身子將自家小姐擋在身後,抬手就用俏生生的指頭指著看起來不像人的鄭五。
    “報官就報官,你不做人你還有理了,當我們怕你不成。
    今兒打你一頓都是輕的,你那對狗眼珠子再敢亂瞧本姑娘給你戳瞎了信不信。”
    沒想到小姐溫柔這丫頭倒是潑辣得很,但所有人都覺得跟著這丫頭順了口氣。
    鄭五又何時被個丫頭給這樣下過臉麵,今日他的臉麵是丟盡了,更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他倒是想現在就給這個膽敢辱罵他的丫頭教訓,但又畏懼著跟她一起的男人,才不得不暫時隱忍。
    “哼!牙尖嘴利,五爺今兒不拔光了你的牙鄭字倒著寫。
    劉捕快,請帶路吧。”
    劉捕快本就是在糾結,再看到這個下人來了之後的囂張勁兒根本就不輸鄭五,他也知道了這兩位也不是好惹的主兒。
    反正,都不是他小小一個捕快能惹得起的。
    既然是他們雙方都有意去衙門,那他也省了淌這趟渾水。
    “諸位,那就走吧。
    還有你們這些見證人,都跟著一起走一趟。”
    不管願意不願意的,這會兒也沒法腳底抹油。
    到了燈火更亮堂些的地方,劉捕快看清了賀宗和阮嬌嬌的模樣和穿戴之後,心裏更加的慶幸今日沒有亂來。
    人家未婚夫挺身相護未婚妻,能有什麽錯?
    無非就是下手太狠了,鄭五一隻手現在都還呈一種扭曲的姿勢吊著。
    但他調戲良家婦女,也是他有錯在先。
    就是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個什麽背景,若是能搓一搓鄭五的囂張氣焰也是好的。
    有捕快開路他們很快就到了衙門,趙勝前去敲鼓。
    鼓聲一響不隻是下家過節的藍縣令聽到了出來升堂,就連街上的行人也被吸引了在衙門口看熱鬧。
    大過節的還要升堂,著實不是一件能讓人愉快的事,但藍縣令作為一方父母官也不得不負責。
    他見鄭五一方身上都有傷,還以為是他狀告,結果竟然是打人的一方狀告。
    在得知起因是調戲良家婦女之後,不隻是藍縣令,就是圍觀的百姓也都紛紛往阮嬌嬌身上看去。
    有人不禁想,好好一個女子出門竟然如此招搖,也難怪了。
    既然是閨閣女子,如何連帷帽都不戴?
    聽到有人如此議論,藍縣令的臉色也不好看,沉著臉看著堂上的人。
    而鄭五更是得意,“大人,您可一定要為草民做主啊,分明就是這女人先勾引的我,現在卻要倒打一耙。
    您看她這樣哪裏像是好人家的女子,拋頭露麵不說還與男人拉拉扯扯,分明是連窯姐兒都不如。”
    他是故意盯著阮嬌嬌說的這些話,也是故意惡心他們。
    之前在橋上光線不好,現在大堂裏燈火通明可是看得更清楚了,這女人是真漂亮,生了一張天生就勾男人的的狐媚子臉。
    他這些話出口之後也有當時在場的百姓又出言反駁,尤其是一直幫阮嬌嬌的婦人。
    “人家姑娘好好的在橋上看景,招誰惹誰了,遇上這麽個不要臉的流氓。”
    “可不是,明明就是他撞人在先,出言不遜在後。
    人家姑娘都說了在等未婚夫,他還想動手,幸好人家未婚夫回來得及時。”
    聽著這些話藍大人的臉色更是沉得厲害,“阮氏,你來說,事情到底如何?”
    之前都是賀宗在說話,而阮嬌嬌隻字未言,現在藍大人讓她說了她便開口。
    “確實如我未婚夫所言,請大人明鑒。”
    話落,身邊賀宗低沉的聲音又響起。
    “敢問大人,是有哪條律法規定了女子出門必須配戴帷帽?不許與未婚夫牽手?不許生得貌美?
    我與阮小姐乃是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下的婚約,遇此佳節我邀請未婚妻上街賞燈,隻是稍離了片刻便遭遇歹人冒犯。
    歹人口口聲聲叫囂著是主薄大人的小舅子,以此身份多次汙蔑辱罵我的未婚妻。
    難道,就憑他是主薄大人小舅子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
    我想,以後女子怕是都不敢出門了。
    誰的模樣不是父母給的,生得美便是罪?
    揚州的規矩風俗我是不懂,但在我們鄴城女子出門皆不用遮遮掩掩,更不曾發生過因為生得貌美就被定罪的荒唐事。
    更不知,原來在揚州,隻一個主薄便能大得過朝廷頒布的律法,能隻手遮天。”
    賀宗這些話擲地有聲,更是震得在場的人都噤了聲,都在為他的話思考。
    而藍大人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不是因為被賀宗當堂質問下了臉麵,是因為賀宗質問他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