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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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赦心疼外甥女是真,但在外甥女和親兒子中選,魏赦肯定是選親兒子。
    他現在之所以罵兒子,罵完之後還又罰兒子去跪祠堂,不過是為了平他心裏對妹妹和外甥女的那點子愧疚和心虛。
    隻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不是什麽都沒有做,他隻是無可奈何。
    為了外甥女他連親兒子都罰了,他還能怎麽辦呢,難道要他真打死兒子給外甥女賠罪嗎?
    魏赦罰完了兒子心裏還是不平靜,獨自在書房裏看書平息。
    得知兒子一回來就被老爺責罵還罰跪了祠堂,湛氏哪還顧得了別的急衝衝的就往書房來。
    她向來都瞧不上外甥女,做親戚還行做她兒媳婦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生得一副狐媚子模樣半點兒沒有端莊大氣的正室之風,那小家子氣的模樣就不是能旺她兒子的,還是商賈出身。
    打發了才好,以後她給兒子尋個好的正妻。
    她也沒想到那丫頭就連回去的路上都不安生,竟然又勾搭上了賀家那個紈絝庶長子。
    她要作踐自己那是她的事,別說是嫁紈絝庶子就是出家做姑子也不關她兒子的事。
    這回又連累她兒子受罪,就說她不是個好的。
    湛氏心裏有氣,麵上也不好看。
    進了書房見到丈夫便要為兒子抱不平,“老爺為何要罰廷兒,那事都已經過去了,該罰的老爺也已經罰過了。
    難道為了你那千好萬好的外甥女,我兒子這輩子都要給她贖罪不成?
    婚是她自個兒要退的,走也是她自個兒非要走的,她出了魏家的門又去跟誰好了那都是她自個兒的事。
    難道是我廷兒逼她的,押著她要跟姓賀的定親?
    妹妹妹夫是擺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關我廷兒什麽事?”
    湛氏是真積了氣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發泄一通,她好好的兒子都被那丫頭折磨成什麽樣了,從那丫頭退婚走後眼見著兒子瘦了一大圈,連跟她這個親娘都說不上幾句話了,沒有之前親熱了,她心裏能不痛?
    這還不都怪阮嬌嬌,要不是她兒子能受這些罪?
    當初她就不同意這門親事,還不是老爺顧念著小姑子才非要定下,結果惹下這些爛攤子受罪的隻有她兒子。
    魏赦本就心不靜,又被妻子這麽直闖進來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子氣也壓不住了。
    他將書猛的擲在桌子上,看著背對門口站著對他橫眉指責的妻子,咬牙低吼。
    “老子罰兒子天經地義,別說是他做錯了事,就是他沒錯老子想罰他就罰他了,怎麽?還要翻天了?”
    夫妻倆都有一股子無名邪火,也都在這時一起發了。
    湛氏毫不示弱,“兒子是你兒子,那也是我生的兒子,你當爹的不心疼他我還心疼呢,你為著個外人不顧親兒子,你要護外人我不攔你也管不著,但是你要為外人讓我兒子受罪我不同意。
    你不要兒子我當娘的要,隻要有我在一邊都不許你欺負我兒子。
    你當那丫頭是個寶,人家拿你當親舅舅了嗎?
    為了個下賤的外室就要鬧退婚,她把你這個舅舅的臉麵把我們魏家的臉麵丟在地上踩你顧著她。
    她才走多久就跟賀家那庶子攪和在一起了,從鄴城到揚州隻是路上就要走多久,這才兩個月賀家就準備好了聘禮送去,你想想看他們是什麽時候好的?
    哼!說是因為我兒糊塗才要死要活退婚,我看怕不是早就跟賀家那庶子攪和上了,不然怎麽非要走?
    自己在外麵不知道做了什麽不要臉麵的事,是怕在這裏遮不住了才要急著回去吧。
    什麽髒的臭的屎盆子都往我廷兒腦袋上扣,你當她是什麽香餑餑呢?”
    本來湛氏沒有想到這些,也沒有這麽惡意的揣測,都是因為被丈夫這些話氣得話趕話的想到,也就說了出來。
    在她這些話出口,她也發現了丈夫的臉色愈加難看,神色黑得能滴出墨來。
    ‘砰’一聲響,是魏赦捶在桌子上發出的響聲,可以看出他此時的憤怒。
    “嬌嬌是什麽人外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她到家裏統共才出過幾次門?還都是你帶著出去。
    平日裏讓她出門走動她都嫌麻煩不去,安安分分在家中陪你。
    別人誤會也就罷了,你當舅母的不僅不幫她反而是落井下石。
    難道嬌嬌的名聲損了你這個做舅母的就能得到什麽好處?”
    魏赦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其實不隻是因為妻子這樣胡說,也是因為外麵已經有了這樣的傳聞,傳外甥女是先跟賀宗有了牽扯這才被他們給趕走,也是遮掩不住了急匆匆的要成婚。
    別人不知道他們難道還不清楚,明明就是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在外頭胡來養外室讓嬌嬌傷心離去。
    他相信或許是在回去的路上再與賀宗有了牽扯,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促成了這場婚姻都得等他問了二兒子之後才清楚。
    二兒子對外甥女的心思他清楚,也是因為知道才讓二兒子去送,沒成想沒有成全二兒子倒成了賀宗。
    賀宗此人絕非良人啊,嬌嬌哪能嫁給他。
    這一聲響之後書房內陷入了沉寂,許是都發覺了自己說話太衝,夫妻倆都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湛氏平日不是如此衝動不顧全大局的性子,這次也是關係到兒子,心裏替兒子委屈這才沒控製住自己。
    她看著丈夫黑沉的臉,深呼吸一口氣後才抬腳往丈夫那邊走去,然後在他身邊坐下。
    寬大的袖袍裏,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好讓自己更冷靜。
    “老爺,我知道你是為嬌嬌憂心,都知道賀家長子不是良配,我也為她著急。
    但再著急憂心我們也不是她的父母,不能為她做主。
    方才我說那些話也不是我本意,隻是一時情急胡言亂語。
    你心疼嬌嬌,也心疼心疼廷兒,你瞧瞧廷兒這些日子瘦得都快要沒個人樣了。
    廷兒是做錯了事,對不住嬌嬌,但都已經過去了也無法挽回,隻能盡力補償嬌嬌。
    外麵的傳言你也聽了些吧,我這就給妹妹寫信說明,也好讓妹妹妹夫知曉情況,之後再如何決定也隻能妹妹妹夫了。”
    為了外人,她如此伏小做低她心裏自然不忿,但都是為了兒子。
    那丫頭嫁給賀宗也好,也算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