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從我賬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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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該是柳氏這個做母親的帶著子女們出門參加這些聚會,最近她也出門了兩趟,但都是獨自一人誰也沒帶。
    有夫人問起賀玉芬,畢竟賀家到了年紀還沒有議親的姑娘就隻有賀玉芬了,她隻說姑娘喜歡黏著嫂嫂,最近都跟嫂嫂玩兒去了。
    這樣一來,不少人都知道了賀家大兒媳婦兒跟家裏小姑子相處得極好,對公婆還孝順有加。
    柳氏是個要麵子的人,這對阮嬌嬌來說也不是壞事。
    到了謝家宴會的日子,賀宗早早的就收拾好了等媳婦兒梳妝打扮。
    要他說,他媳婦兒就算不打扮也是天仙兒,稍微一打扮就更是連天仙兒都比得過。
    描了眉抹了脂粉,到姚黃給盤發的時候賀宗親手從媳婦兒梳妝台的匣子裏找出一套珍珠首飾出來。
    “這個好,你戴這個貴氣。”
    阮嬌嬌都戴好了瑪瑙的耳墜子,被他直勾勾的看著,隻好取下來換上珍珠的,然後任由姚黃給她戴上珠釵和珍珠項鏈。
    這套首飾還是當初賀宗給的聘禮裏麵的,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淘來的珍珠,一串項鏈每顆都有拇指大小,形狀圓潤飽滿光滑色澤溫潤頗有幾分靈氣。
    阮嬌嬌沒有戴過這套首飾,是覺得她這個年紀戴珍珠多少有點老氣。
    但今日戴上她看著覺得也還不錯,確實如男人所說,好看。
    在選首飾這個事上阮嬌嬌向來都跟他不在一個眼光上,可這次她覺得也不是不能再相信男人一次。
    收拾好,夫妻兩一起出門,剛上馬車就看到陳家的馬車來了。
    賀玉芳掀開簾子探出頭來,“我還怕趕不上呢,好在是趕上了,我們與大哥大嫂同路。”
    人家特意來跟他們一起走,哪還能說不可以的。
    阮嬌嬌跟男人笑言,“你這妹子黏人得很,上哪兒都得趕著來接我。”
    不料男人眸色微沉,“她以前不這樣。”
    “不黏你?”阮嬌嬌略有詫異。
    她可記得,從第一次見麵她就對自己展現出了好意,這難道不是因為愛屋及烏?
    “她是喜歡你。”
    男人說完這話還抿了抿唇,又道:“在家的時候家裏幾個妹妹都怕我,與我並不親近。
    就算成親後也不怎麽往來,她更沒有到我這兒來過。”
    男人說的,和她感覺到的,可不一樣啊。
    賀宗看到媳婦兒盯著他審視,然後就嗬嗬笑起來。
    “果然是挺凶,他們怕你也是情有可原。
    是我長得太隨和,所以他們都喜歡我。”
    這個他們,阮嬌嬌可是包涵了賀麟,那小孩兒嫂嫂長嫂嫂短的,可比叫他親哥叫得歡。
    賀宗又沉了眸子,他是有這個自知之明。
    “家裏,以後就要多勞累夫人了。
    夫人要是覺得煩累,不管他們也無妨。”
    賀宗想,反正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
    幾個妹妹願意跟他親近,他當大哥的不會置之不理,不願意跟他親近,他也不上趕著。
    但是媳婦人喜歡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多跟她們走動,再怎麽說也是一個爹生的,都姓賀。
    “我煩累什麽,我其實挺喜歡玉芬玉芳的,就是你那二妹不怎麽說話,先處著唄。”
    按理說,賀玉芬跟賀宗是同胞兄妹,與她應該更親厚些,但那丫頭性格內斂不如玉芳逗趣,她其實更喜歡玉芳些。
    人都是有感情會計較的,像玉芳這樣主動來跟她好的,明明不同路也要拐著彎兒的來跟她一起,她有什麽理由不跟她更親近些呢?
    說到這些上,阮嬌嬌突然想起來婆母的改變,也跟男人提了一嘴。
    “上次家宴你有沒有覺得母親好似有不同了?”
    確實不同,那日父親還特意跟他提,是母親讓他們回去的,還說以後得空多回家聚聚。
    這種話,以前都是父親自己說。
    賀宗點頭,“是你的功勞,父親誇你孝順,是我的賢內助。”
    賀宗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但卻沒有這麽細心,不年不節還往老宅送吃的送用的。
    他從老宅搬出來之後掙了銀子也往老頭子跟前兒拿過,老頭子不僅不收還把他數落一頓。
    到了他媳婦兒這兒,送他個卡,送他盤烤鴨他就覺得是孝順得不得了。
    過了陣,阮嬌嬌都以為他不會再說這個話題了,又聽到男人說。
    “母親應該是高興的,你送她那套頭麵讓她得了麵子。”
    “啊?這怎麽說?”
    不過就是一套頭麵而已,怎麽來牽扯到這個上來了?
    “母親跟娘家關係不是太好,這些年也就年節的時候才走動,但也就是維持著麵上的關係。
    前些年母親沒有我的時候,她娘家想將二房的女兒嫁給父親做平妻,為此母親跟那邊鬧得不太愉快。
    後來有了我,那邊還不消停,說做妾也行,生的孩子好歹是跟她有血緣的,不會不跟她親。
    有時候母親會帶著我回去,嗬……柳家根本就不顧忌,當著我們的麵就說那些亂七八糟的,還說母親再生不出來老了肯定要被父親休棄。
    後來,我就沒再去過了,再後來就有了賀麟,那邊又開始往來得勤。
    隻是……”
    阮嬌嬌接了話替他說,“隻是再如何也彌補不了已經受傷的人心。
    別人背刺也就罷了,卻是最親近的人。”
    賀宗又說,“前頭母親去參加宴會,遇上了柳家的人,母親就戴了你送的頭麵。”
    阮嬌嬌在心裏歎了口氣,難怪了。
    然後她又想,其實賀宗跟嫡母之間也不是沒有感情,隻是這些年過來被的東西掩蓋拉扯,所以早就模糊在歲月之中了。
    至少,柳氏沒有想過害賀宗。
    就算小時候沒有盡心的教導他,也沒有苛待過他,讓他長成那種不著四六的紈絝。
    當然,這其中也有賀宗自己的本性支撐,還有親爹的照看教導。
    男人的感情果然都是很含蓄,也不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卻又不會表達。
    這樣下去隻能讓誤會越來越深,到最後無法收場。
    “一套頭麵而已,換母親偏向我,怎麽看都值。”
    賀宗沒有覺得不值,隻是他從前確實也沒有想到過那麽細的東西。
    “以後這種孝敬你就從我賬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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