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太撩人，窗內是《醉清風》。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相送。
    此時蘇葉和薑白芷坐在地毯上，身後是沙發，前麵是兩支斟滿的高腳杯。
    可能是恰逢離別，可能是愛意翻滾。明明隻是一瓶紅酒，兩人都有些微醺。
    薑白芷的頭發有些散亂，有些發絲俏皮地都跑到眼前，阻礙著視線。蘇葉順手為薑白芷別至腦後，誰料薑白芷卻直接將頭拱在蘇葉懷裏，亂蹭個不停，頭發直接炸毛，時至今日她在蘇葉麵前雖然還在乎形象，但已經沒有那麽在乎形象了。
    蘇葉有些寵溺地將薑白芷攬到懷裏，此刻他心目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永遠年少，永遠和薑白芷這樣親熱。
    這一幕，是他很久之前的渴慕。
    而忽然，蘇葉想到了一個問題，在薑白芷心目中自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為什麽會喜歡自己？
    “白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
    “我在你心目中是一個怎樣的人？”
    薑白芷不知道蘇葉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她此刻有些醉，下意識就說道，“你是一個不真實的，很會撩人的人。”
    “嗯？”
    “伱學問淵博，有涵養，但又很尊重人，性格也好，咱倆在一起這麽久，我甚至都沒見你發過脾氣。你知道嗎，你完美的就像一個假人。”
    但蘇葉並不這麽認為，“你其實隻看到我的優點，但沒有看到我的缺點。我在麵對論文束手無策的時候也會煩躁，也會有脾氣。某些時候為了禮貌和尊重，我也會微笑著和不喜歡的人交往，哪怕我很討厭，我其實也是虛偽的”
    但薑白芷卻堵住了蘇葉的嘴，用手指。
    “你說的都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會這樣，但你除此之外做的很好。”
    蘇葉被手動閉麥，隻能繼續問下一個問題，“那你說我撩人是怎麽回事？”
    “難道你不覺得你不會撩人嗎？整天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放一些似是而非的音樂，讓人胡思亂想。”
    “啊？”
    薑白芷不滿蘇葉的反應，扳起手指給蘇葉算起帳，“說什麽今夜月光很美，給我發張誌明給餘春嬌發的短信，讓我看電影《諾丁山》，在英國給我說你在康橋邊突然有點想我，在劍橋公開課那個最後的眼神，聖誕給我說萬事勝意，跨年給我說電影《甜蜜蜜》的拜年台詞”
    蘇葉懵了，“你都知道？”
    “我又不傻，怎麽會察覺不到某人的別有用心。”
    說到這，薑白芷連忙又說道，“但蘇葉，我絕不是故意吊著你。你是教授，地位清高生活圈子也平和，你是要安心做學問的人。我是演員，圈子浮躁，一點一滴可能都要暴露在聚光燈下。我的心被你牽動的上上下下，可我又好怕，怕習慣你的好，有一天你又會離我而去，所以才遲遲沒有做出回應。”
    “不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現在當然不怕了，你知道你最撩人的點是什麽嗎？是堅定！也正是你的堅定，讓我下定了決心。”
    “那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薑白芷沒有猶豫地給出答案，“早就有了好感，但真正確定自己的心意，應該是你為我過生日那次，不然你以為我會讓你抱那麽久嗎？”
    蘇葉哈哈一笑，在一起後再重新回憶以前的記憶，別有一番滋味。
    “那你呢，你覺得我是一個這樣的人？不許誇我，我想聽實話。”
    “要不要這麽嚴肅？”
    “我好奇嘛！”
    蘇葉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可能是酒意上湧，他腦袋裏繃的那根弦稍微放鬆了下，“沒有在一起之前，你在我心目中是一個虛虛實實，忽遠忽近的人，能輕易拿捏我的心，可下一刻又好像一隻即將要飛走的蝴蝶。”
    聞言，薑白芷的眼神瞬間充滿了心疼。
    但蘇葉沒有注意到，他已經沉浸在回憶中，“你邀請我去山莊陪你一起玩，讓我陪你一起看星星。但轉頭卻不想告訴我野花是是什麽名字，你說如果女生告訴男生一種花的名字，男生就會永遠記得這個女孩。
    在跨年那天你在小酒館的台上唱《小宇》，唱的我內心滿是波瀾，但下台後卻又裝做什麽都沒發生。我對你說電影《甜蜜蜜》中的拜年詞，你故意不說最後一句的友誼萬歲，讓我遐想萬千，第二天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和我做朋友。我說看初雪的人會永遠在一起，你的反應是驚嚇卻不是驚喜。每次我感覺你好像是喜歡我的，但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大明星，生活在聚光燈下，光芒萬丈，而我就是一個隻會做學問的教書匠。也許上一秒你還在和我談笑風生，下一秒你過夠了平淡的生活，就要飛向舞台繼續發光發亮。我感覺一直都抓不到你，但又好想抓到你。”
    不知道什麽時候，薑白芷眼中已經充滿淚水，她這是第一次聽蘇葉坦白內心，原來蘇葉內心的煎熬竟然這麽大。以前她知道自己很幸運，因為蘇葉一直堅持，但此刻她才知道這份幸運到底有多幸運。
    “傻瓜！其實我很早就喜歡你，你已經把我抓在了手裏，你忘了你說的話，我就是天上的風箏，但線就在你手裏，隻要你一拉，我就回來了。”
    因為酒精麻醉了神經，蘇葉這才注意到薑白芷的哭狀，他有些手忙腳亂，“怎麽哭了，我們都在一起了還有什麽好哭的？”
    其實薑白芷也不想哭的，但可能是喝醉之後的人情緒比較放大，她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我心疼你，我好後悔為什麽沒有早點向你表明心意，這樣你就不會這麽折磨了。蘇葉，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對你好，我們要一直好好的，好不好？”
    此刻的薑白芷就像個小朋友，蘇葉點點頭，瞧著薑白芷梨花帶雨的模樣，他眼中滿是憐惜。雙手不由自主地捧起薑白芷的臉，輕輕地為薑白芷吻去淚珠，淚水很澀，略鹹。
    “我們會好好的，一定會一直都好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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