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雨寧是一個很軸的人，她開出這種條件，可見對z國的維護。
    倘若他們中斷和z方的合作，形勢所迫，必須接受老拋出的橄欖枝。
    毛雨寧又怎麽可能願意做研發工作，替對方賣命？
    達野同樣沉著臉不出聲，氣息沉悶。
    他以前做的市場，都是他們家族的一言堂，走向國際市場，才體會到艱難險阻，他也知道能把這個項目做出來，他的企業將超越家族，走向國際舞台。
    這也是達野此行的目的。
    這個項目缺了毛雨寧一樣能做，卻無法做到頂尖，那他拿出這麽多錢，投入這麽多精力做的項目，也會變得毫無意義，還不如回f州，做自己的王。
    隻要毛雨寧願意加入，達野有信心，就算在f州，他們一樣能出圈。
    達野想通之後，撐著桌子起身，開口道:“無論如何，我們和z國共進退，倘若這件事沒辦法解決，項目無法進展，就打道回府。”
    沐川抬眼瞪向他，想問他是不是瘋了？
    這個項目走到現在，不說經曆千難萬險，卻也極其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這個項目做成了，他們將會由f州，轉入國際市場，登上國際舞台。
    達野對上沐川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神，雙手攤開道:“比起做老的狗，我更需要平等，比起市場，我更想要做出最頂級的產品，讓他們求我們給貨，而不是拿著一般般的技術，做他們的胯下狗。”
    沐川看著達野離開的背影，想到寬宥說的話，眉頭深深皺起。
    毛雨寧回去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一切收拾妥當時，已經是十點左右。
    手機有幾條未讀消息，其中就有沐川的。
    北州市今天派了人下來，明天j區應該會有會議，如果能解決這次問題，這個項目會繼續，如果無法解決，他們會暫停項目，回去做f州的市場。
    沐川說得很簡練，毛雨寧卻能明白他的意思，指尖停在鍵盤，打了一行字:“好，f州的市場，如果需要我，隻要j區這邊同意，我願意加入。”
    沐川最後還是做出了抉擇，和達野達成共識，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和可惜，看到毛雨寧的回複，整個人瞬間精神了。
    他忽然明白達野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和z方共進退，這個項目可能永遠無法展開，卻能買到毛雨寧和j區的人心。
    他們能做出頂尖的產品，是不是國際市場，又有什麽關係？
    沐川想通後，緊繃的心神瞬間散去，回了信息後，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拿著毛巾進了浴室。
    翌日。
    早上九點鍾，達野和沐川已經提前半個鍾到了j區，團隊都留了下來，他們兩要去j區的辦公樓開會。
    整棟辦公樓很安靜，外麵站了整排衛兵。
    達野和沐川知道，上頭北州市派了領導下來，看這陣勢，顯然地位很高。
    兩個人出示了j區頒發給他們的證件，才被放行進去。
    j區的會議室很大，裏麵已經來了不少人，見到他們兩個進來，客氣的起身，上前握手。
    沐川和達野被安排在中間的位置坐下。
    門口陸陸續續有人進來，都是熟人，相互寒暄，隻是聲音很低，沒有任何人一個人敢大聲喧嘩。
    沐川和達野隻能憑他們戴的肩章，辨別他們的身份和級別。
    九點左右，會議室的椅子，差不多坐了一大半的人。
    門口出現一道身影時，眾人壓低的交談聲逐漸消失了。
    達野和沐川本就有些拘謹，察覺到其他人都盯著門口的方向，跟著看了過去。
    距離門口近的人，已經有人起身，朝年輕男子伸出雙手，姿態鄭重。
    一個，兩個，三個……
    整個會議室的人，陸陸續續的起身，上前握手寒暄。
    因為一開始就被擋住了視線，達野和沐川沒看清那人的臉，不過大家都起來了，他們也不能傻坐著，跟著起身湊了上去。
    席嚴伸手握了一圈，正想抬步進去時，撞上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達野：“？”
    沐川：“？”
    席嚴不意外會見到他們，客氣的抬手：“兩位裏邊坐。”
    沐川卻挪不動腳，確定門口沒有第二個人，瞠目結舌道:“席……大哥？你也來開會？”
    有人過來給席嚴安排位置，在右邊最上首的第二個位置，比巴馬和沐川高出幾個位置，左右兩旁的位置空空，隻有他一個人。
    沐川和達野心裏已經掀起驚濤駭浪，這是無業遊民？
    無業遊民坐這裏？
    席嚴坐下後，才側過身子，回答沐川剛才的話：“領導讓我過來旁聽。”
    沐川和達野不由看向他的位置，表情有些麻木。
    旁聽坐這個位置？
    垂簾聽政也沒這種采光好嗎？
    之後進來的是j區幾位領導，沐川和達野見過幾次，他們朝兩個外來客點了點頭後，算打了招呼。
    席嚴見他們進來，也站了起來，拉開了身旁的椅子。
    幾個領導和席嚴很熟，在位置坐下來之前，紛紛去搭他的肩膀，唇角深深的法令紋，布滿了關切的笑容。
    席嚴臉上的神色很淡，幾個領導拍他的肩膀，他會回握住他們的手腕，從容的扶著他們坐下，寒暄一圈後，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底下不少人看著這一幕，臉上都是笑容，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達野和沐川麻木的表情，更沉默了。
    整個會議桌都坐滿了人，隻有上首中間，唯一一張椅子還空著。
    沐川和達野隱約猜到，是北州市來的那位。
    大概十幾分鍾後，門口才出現一個中年男人，他身後跟了不少人，到了會議廳門口，並沒有跟著進來。
    會議廳的人見到他，整齊有序的起身，朝他敬禮。
    對方回了一個手勢，在上首中間的位置坐下。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掃視了一圈後，落在席嚴身上，竟隔著麵前的會議桌，和一個人的位置和他握手。
    似乎很驚喜，見上了期盼了很久，終於見上麵的人。
    事實上，通過口型判斷他說的話，確實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