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沉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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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你不知檢點,私通外男,甚至懷了旁人的野種,我沈府怎能容你這樣玷汙?!”
“來人!將這女人沉塘,保全咱們周家的顏麵!”
蘇凝鈺捂著小腹躺在牆角陰冷潮濕的稻草上,看著婆婆周李氏帶著一群婆子和家丁走進來,眼神淒絕。
“嗬……沉塘?”
“婆母,當初是你跪在地上求我委身沈棲寒,保住那周存德的命,我才會失了清白,現下你們又要厚顏無恥用這個借口處死我,就不怕遭報應嗎?”
難道就因為丈夫死在了新婚夜,人人都說是她克夫,她便成了周家的罪人,要隨意他們折磨發落?!
周李氏唇角扯起一個詭異嘲諷的弧度,衝著身後淡道:“罷了,厚兒,你便出來讓她做個明白鬼吧。”
厚兒?!
蘇凝鈺瞳孔緊縮,不敢置信的看向她身後。
穿著錦衣的男子小心翼翼扶著小腹微隆的女人走出來,看向蘇凝鈺的眼神帶著嫌惡。
周存厚!
他不是在新婚夜突發惡疾死了嗎?
她呆呆看著周圍的仆人和周李氏,他們臉上沒有一點意外!
“小姐,其實阿厚一直都活著,隻不過他心悅之人一直是我,所以連碰都不想碰你,所以才詐死離開呢。”
周存厚身旁的女人抬頭朝她冷冷一笑:“阿厚之所以娶你,不過是看上了你的嫁妝,想用那筆錢填補他先前在衙門裏的虧空而已。”
“原本他隻想跟我做一對閑雲野鶴的平常夫妻,但你耐不住寂寞與人私通,辱沒了周家門風,周家也隻能清理門戶了。”
蘇凝鈺的身體一顫,不敢置信的看向那張熟悉的臉。
這女人竟然是她從前的陪嫁丫鬟桃柒?
她不是病重死了嗎?
所以……這兩個人都是詐死?!
他們做了一對快活的野鴛鴦,讓她背負罵名,為了周家嘔心瀝血,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被蒙在鼓裏!
不等她回神,周存厚重重一腳將她踢開:“你跟這賤婢廢話什麽?反正,她也馬上要死了!”
蘇凝鈺本能護住小腹,那裏麵有一個還未成型的小生命,那是她唯一的至親!
可小腹還是傳來一陣劇痛,她蜷縮在地上,下身似乎湧出了一股熱流,帶著濃鬱的血腥味。
“我的孩子……”
蘇凝鈺緊緊咬著嘴唇,眼眸似血一般紅,死死瞪著周家那些人惡心的嘴臉:“你們會遭報應的!”
“死到臨頭還要護著這野種?”
周存厚冷笑:“來人!將她拖進豬籠!”
幾個家丁獰笑著逼上前將她塞進豬籠,扔進院外的荷花池中。
腥臭的水湧進鼻腔,蘇凝鈺的口鼻溢出鮮血,終究不甘的閉上了眼。
哪怕化為厲鬼不得超生……
她也絕不會放過這些畜生!
……
“凝鈺,你可一定要救救存德啊!存厚已經去了,這偌大的周家可就隻剩下他一個男丁!若是他真被判了斬首,周家的香火可就斷了!”
“都說長嫂如母,你若是肯救他,今後存德一定會好生照拂你這嫂子,他的子嗣都會將你當做自己親娘一般對待!”
耳邊傳來淒厲的哭嚎,讓蘇凝鈺不由自主抬了抬眼皮,入目竟然是一處掛滿縞素的靈堂。
難不成她真的變成了厲鬼,可周家那些畜生又怎麽會好心給她辦喪事?
“凝鈺,你發什麽呆?這可是頂要緊的事情!”
忽然有人拽住了她手腕,蘇凝鈺這才看見周家的老太太滿臉是淚站在她麵前:“算娘求求你了,娘不怪你害了存厚……可,可娘隻剩下存德這一個骨肉了啊!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救他!”
救周存德?
蘇凝鈺眼底閃過一絲驚愕,本能看向靈堂上的牌位,上麵竟然寫著周存厚的名字。
難不成老天有眼,竟然讓她重生到了周存厚被她【克死】不久,他的弟弟周存德失手打死一名窮舉子,被判斬立決的時候?
若真是這般……前世那些仇,她便要一件一件清算!
蘇凝鈺強行忍住心中那一抹恨意,衝著老夫人溫聲道:“老太太莫哭,存德是夫君的弟弟,現下又是周家唯一的仰仗,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隻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能救他呢?”
周李氏聽見她似乎是鬆了口,心中大鬆了一口氣,吞吞吐吐道:“你公公先前去大理寺卿朱大人那裏求過情,朱大人說……這案子是沈首輔開口要嚴辦的。”
“沈首輔派人了傳了信,說隻要你今晚願意去隨園,此事便可揭過,凝鈺,反正沈大人也是你曾經的未婚夫,不如……”
沈棲寒……
雖然早已經知道周家人的齷齪心思,但再次聽見那個名字,蘇凝鈺的身體還是陡然一僵。
和前世一樣,他們想讓她委身沈棲寒,來保住周家!
彼時,沈棲寒已經是權傾朝野的首輔,手段狠厲,殺伐果斷,朝中無人不懼他,區區周家,如同螻蟻一樣!
前世她是為了保全周家委身他,但這一世……她為什麽不能為了毀掉周家去接近他?
蘇凝鈺眼神冷厲,卻裝出一副不敢置信模樣看向周李氏:“母親難道要我為了救小叔子……委身於別的男子?!”
周李氏見她直接說破,老臉一僵:“凝鈺,這也是無奈之舉,那沈棲寒睚眥必報,若是你不從,恐怕咱們周家將要有滅門……”
“這世上哪有小叔殺了人,竟然要讓大嫂失了名節去保的道理?我若真做了這樣的事情,將來有何顏麵下去見存厚!”
蘇凝鈺狠掐一把大腿,眼淚頓時滾落,掙脫蘇李氏的手作勢朝著梁柱撞去:“這倒還不如讓我死了幹淨,也免得損了我蘇家百年清譽!”
“還不快攔住少夫人!”
周李氏哪裏能讓她撞死在靈堂,如若蘇凝鈺沒了,誰把她的小兒子撈出來!
幾個婆子趕忙撲過去阻止蘇凝鈺,蘇凝鈺半推半就軟倒在柱子前聲淚俱下道:“婆母若嫌棄我這兒媳礙眼,直接休了我放我回娘家便是,為何要這樣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