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堊土 第七十七章 團長,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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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羽晨的一生,是打破規矩的一生,它是蓮花最後的嚐試,巔峰之後籌碼凋零,就應該走下坡路。
    柚哉手裏的牌很爛,哪怕是元老級別的主視角,但在高壓之下,祂連自己的開頭劇情都丟了。
    可能性宇宙,是《鯨躍》的世界觀,柚哉莫名其妙得接手了兩卷劇情,這是禮,但如果非要去倒懸海,那就吃兵!
    回到包廂,蓋亞文明反攻了。
    那是場大雨,一場堪比卡尼期洪積事件的大雨。
    文明?
    持續億年的恐龍王朝都隻能被瓶頸卡死,無法寸進。
    持續一百萬年的大雨,是劫,是生物界的大滅絕事件。
    隻有蟲子才能夠適應各種恐怖的環境,一步步走向至高,用集體神經打破維度的掣肘。
    魔法側文明得強大,在於其百折不撓的精神,任何得複雜結構,都無法承受環境變化。
    秦皇的絕地通天徹底激怒了蓋亞文明,但是它們在下暗棋,因此,隻是讓這世界下場雨。
    遊戲開始了。
    前菜,就是這場讓世界為之蘇醒的,百萬年大雨……
    到底是什麽級別的災難,才能讓蓋亞星這樣的究極體生命沉睡五億年?
    兩億多年前,巨大的破壞力讓西北的火山噴發了一百萬年,生態恢複又花了三千萬年,就連他們這些躲在海裏的大帝君都不得不進入昏睡狀態。
    兩億年,異軍突起的科技側文明竟然開始了絕地通天?
    一百五十萬年前,十二張麵具降臨,海底諸神被迫迎戰,它們連記憶都沒有留下來。
    誰都不知道侵略者在蓋亞星的身上,種下了何等規模的蘑菇。
    是孽種!
    很遺憾吧,為了勝利,你卻要背叛蓮花的初衷,用餘罪的火,來驅散餘罪的黑夜。
    歲月……
    它又來了,步步緊逼,緊追不舍。
    “你見過燃燒的雪景嗎。”
    她來,落座,布置著棋局。
    不清楚自己的子力,不清楚對手的子力,不清楚規則,隻是憑借著手感,在地理上摸索。
    她衣著樸素了不少,情緒恬靜,溫文爾雅得氣質,反倒比原先更像了。
    “我隻知道,最美的情話是玫瑰星雲。”
    “你覺得,自己活成祂了嗎。”
    女子端莊大方,持重有禮。
    皇帝,當然是用得金鋤頭。
    但金色的鋤頭,不是用來種地得,更不是他自己用來彎腰種地得。
    單純,是因為級別不夠。
    任何組織架構複雜的地方,就要考慮人性,就要照顧到各方的利益平衡,分蛋糕也是一門學問,否則霸王也不會輸。
    “我是我,祂是祂。”
    “有區別嗎?”女子溫婉,笑。
    沒有區別,你為什麽是你?
    “那你呢,你的阻力不比我艱難嗎。”
    “因為淋過雨,所以把人踹河裏,有問題嗎?”她顯得是那麽無所謂。
    如果想往高處走,每一步都要穩妥,但如果隻想上一個台階,醜態百出又如何?
    “都玩這麽絕了。開國大帝一生不弄險,子弟皆良才,威信四海。
    “不過,改朝換代的誘惑,還是讓他以這片土地的文脈發誓,留下了萬古罵名。“
    柚哉把玩著玉盞。
    祂也不想冒險,但走到這一步,自己無路可退,必須針尖對麥芒。
    “忠臣至佞臣,選擇罷了。”女子一身素衣,身無點綴。
    戰爭?
    這裏的棋盤,不是那麽好落子得。
    【你如天使降臨紅塵,點亮我的世界。
    【這篇樂章,酒醉微酣。】
    鬼方挖出深埋地底的頭顱,戴到了脊椎骨上。
    是夢嗎?
    巨龍沉溺於海底,望著深邃的汪洋,將自己吞入腹中。
    它在找尋,自己失落的故鄉。
    夢中,黃沙吹起好多過去的身影,它們模糊得已經沒有了蹤跡。
    他愛預測,卻沒有一次是對得,最後,古槐將它作為種與命運搏鬥的武器,總是試圖窮盡自己的未來。
    但未來,它總是那麽突然得、合理得、無法預知得闖入現實,用他無法理解的方式。
    你知道你生活在集體主義社會中嗎?為什麽要強調自己的個性?
    明明早就告訴你答案了,偏偏不遵循?
    那道身影白衣,清高,孤傲,他不屬於現在,跟她也沒有瓜葛,是他夢幻中不斷推演得過去,它們,在另一個世界組合出了全新的人生。
    他高高俯視著巨龍,眼中的輕蔑,掌心中躺著的化石,他很好奇,研究著命運線同樣複雜的同類。
    西北的雪,是鮮豔的玫瑰。
    “你是怎麽看見北極星的?”
    那少年溫文爾雅,待人接物如沐春風。
    “我,仰望星空。”古槐是巨龍的形態,小狗的膽量,縮成一團,鼻子濕潤,眼眸湛藍,像是黑皮白襪子小奶狗,怯生生得。
    “你在海底,哪瞧見得星河?”
    “似乎,抬頭就能望見。”古槐呢喃細語,看著好天真。
    “聽說你也成手握珠寶,怎麽弄丟的?”
    “可憐嘛。可憐生在海底,爬好久都上不了岸。被那接引使騙了。”
    “也好。落得個咎由自取。”白衣少年身形消瘦,平平淡淡得,似乎返璞歸真了。
    “你也算為我擋了一劫。想要什麽?”
    “我隻是望著西北的雪蓮。我比你幸運,有盼頭,這輩子,啥也不怕。”
    小狗狗笑得很甜。
    少年穿白衣,這是最奢侈的衣服,他穿起來纖塵不染,一步步踩在古槐幻想的未來上,穩穩當當。
    歲月流動,在那深海,一雙靛藍色的眼眸湧動,那麽驕傲,笑起來癲狂。
    “我有說過,我的選擇吧。”
    還沒等海底出現更多的龐然大物,少年掂量著籌碼,身穿橙黃色戰袍,施施然出現。
    祂還是猖狂得,畢竟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大江東去前,還是先感受下我的體溫吧……
    少年緩慢,嘴角含笑。
    祂僅有的熱血,在胸膛灼燒。
    看來,螳螂誠心赴死!
    陰暗的海底,燒起熊熊烈火!
    “團長,是你嗎。”
    巨龍隻記得夢,夢中風吹雨打。
    ……
    “是呀,……
    “我來,帶你回家。”
    柚哉微微一笑,右手甩了甩,露出一根盤龍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