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輪摩托車剛剛停穩，何維德一抬腿，就坐到了摩托車的後座上，然後對師傅說道：“師傅，到生命核能公司去。”
    “是去訂貨的，還是去取貨的？”摩的師傅隨口問道。
    “都不是的。一個朋友住生命核能公司邊，請客喊我去幫忙。”何維德也隨口胡編道。“去訂貨取貨的人蠻多？”
    “是的。在縣城喊摩的到生命核能公司的，十個人裏麵，有九個半是去訂貨取貨的。”摩的師傅說道。“開生命核能公司的這個老板，現在是發大了啊。”
    “真的嗎？這個公司是誰開的，知不知道？”何維德故意問摩的師傅。
    “很多說法。有的說是一個人開的，有的說是三個人合夥開的，還有的說是十多個人合夥開的。有的人說，是一個年輕人開的；有的說，是一個家族開的。反正，說什麽的都有。”
    摩的師傅搖了搖頭，和他答道。
    “這麽複雜啊？那些訂貨取貨的人，應該知道。他們就沒有誰告訴你們？”何維德裝出一種大吃一驚的表情問道。
    “問了。他們說，他們接觸的都是那些具體辦事的人。辦廠的老板神龍見首不見尾，根本看不到。”摩的師傅答道。
    “有那麽神秘？”何維德不相信地問。
    “誰說不是？你看我們張港電視台，哪天沒有他的廣告？最厲害的是，央視一套的新聞聯播，都是生命核能公司邀請全國人民一起看的。你說牛不牛逼？
    特別是模仿趙宗祥聲音說的那句廣告詞，更是絕了！”
    摩的師傅說得口水就是一路地那麽朝前噴，“有生命核能，有身體健康！”
    “你說，他和杜甫寫的那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詩，在意境上，是不是有得一比？”摩的師傅反問何維德。
    何維德大感意外，廣告詞還可以和杜甫的詩比意境的？
    不過，他還是沒有讓摩的師傅失望，立馬答道：“你說的很對，在意境上，他們都有一種敢於攀登絕頂、俯視一切的雄心和氣概。一個講高山，一個講健康，確實是絕配！”
    何維德舉起大拇指，對他說道：“還是師傅你厲害！”
    “不。開生命核能公司的老板，還有更厲害的絕招，你恐怕連想都想不到吧？”摩的師傅很健談。
    “什麽樣的絕招？連想想都想不到，還有這麽厲害的，不會吧？”何維德也是被嚇了一跳，幾個月沒有回來，營江公司又搞出了什麽新名堂出來？
    “你到過農村去嗎？”摩的師傅問何維德。
    “去過啊。農村怎麽啦？”何維德問。
    “農村各種屋牆上、電杆線上，甚至山坡上，經常寫的，都是一些什麽東西？”摩的師傅笑著問何維德。
    “都是標語口號啊。”何維德答道。“城裏的廣告，農村的口號，這就是城市和農村區別的標簽啊。”
    “對！城裏的廣告，農村的口號。我現在對農村牆壁上刷的各種標語口號，都記憶猶新，曆曆在目！”摩的師傅自豪的說道。
    “我給你聽聽，什麽階級鬥爭一抓就靈！什麽鬥私批修！農業學大寨！經濟要搞上去，人口要搞下去！
    通不通三分鍾，再不通龍卷風！該流不流，挑穀牽牛；該引不引，株連六親；該紮不紮，拆房下瓦！計劃生育好，國家來養老！……”
    摩的師傅越說越起勁。何維德都懷疑，這個摩的師傅，過去是不是專門在農村刷標語口號的？
    要不等，他怎麽一說起農村標語口號，就停都停不下來了呢？
    “現在，你再到我們縣的農村去一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摩的師傅興奮地說道。
    “怎麽不一樣了？”何維德不由自主地問摩的師傅。
    “現在農村的標語口號，也變成了廣告！而且都變成了生命核能公司的產品廣告！”摩的師傅驕傲地說道。
    仿佛農村的那些牆壁廣告，都是他去刷的一樣。
    “是嗎？對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何維德答道。
    “什麽有生命核能，有身體健康！生命核能提供核動力，增強精氣神；改善記憶力，考出好成績；鞏固抗壓力，除中年危機；提升健康力，做個最強人！
    吃生命核能，促健康快樂！生命核能，就這麽牛！珍愛生命，補充核能！生命因核能更健康！
    想成美女嗎？請喝生命核能女生口服液，吃生命核能女生膠囊！想當女神嗎？請喝生命核能女神口服液，吃生命核能女神膠囊！”
    ……
    離生命核能公司還有一路之隔時，何維德叫師傅停車，說到了，掏出20元錢，對摩的師傅說道：“這一路像聽評書一樣，聽你說這裏的事，長知識了，謝謝你，錢就不用找了。”
    摩的師傅說了一句“謝謝”，就把摩托車停到生命核能公司的大門口，在那裏等候客人去了。
    何維德一看，走大門進還是算了，多走一段路，從後門進，免得被摩的師傅認出來。
    從後門走進公司，他沒有上辦公樓，而是直接去車間了。
    他覺得，車間才是公司創造社會財富的根據地，生產工人才是社會財富的直接創造者。
    所以他每次到公司，第一個要去的地方是車間，第一個要看望的人員是生產工人。
    看到幹淨、整潔和實驗室一般講究的車間，何維德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才是保健品的生產應該有的地盤嘛。
    保健品都是要進嘴的。不管是口服液，還是膠囊，或者是片劑和顆粒等等不同的形狀，都是要吃進嘴裏之後，才慢慢發揮作用，保護和促進身體健康的。
    如果連生產保健品的車間，都做不到幹淨、整潔和衛生，又如何來保證保健品的生產質量和效果安全？
    營江縣公司現在生產的品種，是生命核能口服液和生命核能膠囊兩種，專門供應張港省的需求。
    他在生命核能口服液和生命核能膠囊兩個生產工區，緩緩地轉了一個大圈，感到滿意後，才離開車間，來到研發部。
    部長石有誌看到何維德來了，立即暫停手頭的工作，準備和何維德詳細匯報研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