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等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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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誠走在最前麵,全景之眼開啟,方圓幾十米內的一切全都映入他腦海。
    大堂。
    這個原本縣太爺用來辦公的地方,如今跟梁山的聚義廳一樣,裏麵擺放了一張張桌子,幾乎擺滿了數百平的大堂。
    每張桌子上都是一片狼藉,殘羹剩飯、碗碟刀叉,到處都是。
    “這夥夏狗真的是豬狗不如,好好的一座衙門折騰成了土匪窩一樣!”朱鵬飛又是可惜,又是氣氛。
    王誠不言不語,繼續小心地探查四周,在走了幾步後,他突然彎腰,從地上撿起一物。
    “什麽東西?”
    朱鵬飛好奇地湊了過來,待看清那東西真實麵目後,不禁毛骨悚然。
    那分明是一隻耳朵!
    上麵的血跡早已幹涸,明顯不像才割下來的,已經有好幾天了。
    王誠隨後又在地上找到了好幾隻耳朵,大小不一,有老的,有小的,但無一不是在數日前被割下的。
    朱鵬飛哪裏還看不出,這些耳朵分明是用來記功的,不禁疑惑:“怎麽會有這東西在?”
    王誠凝眉說道:“看來拓跋濤他們真的來過這裏!”
    朱鵬飛豁然清醒,道:“你是說這些人耳是拓跋濤他們留下的?”
    見王誠點頭,朱鵬飛氣血上湧,怒道:“狗日的!這群王八蛋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先前就不該讓他們這麽痛快死去!”
    “走!去院裏麵看看!”
    王誠已經非常肯定拓跋濤就在這裏,身形一閃,人已掠至院內。
    很快,他來到了花廳,也就是縣太爺平日裏處理政務所在。
    令他失望的是,他找了半天連人影子都沒看見,也沒有發現什麽密道、密室之類的。
    第三進院。
    剛來到這裏,他神色豁然一變,趕緊下令眾人進去搜查各個房間。
    幾分鍾後。
    院子裏不再是黑燈瞎火,眾人沿著院子圍成了幾圈,手裏拿著火把,將院子照得很亮。
    隻見,地上放了一具具屍體,有仆役,有婢女,也有貴婦。
    雖然屍體身份不同,但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插著弩箭。
    “鐵臂銅弩?”
    王誠看著手中的一支弩箭,皺起了眉頭,自語:“這裏怎麽會有鐵臂銅弩?”
    “真他娘的見鬼了!鐵臂銅弩是我軍中重器,怎麽會出現這裏?難道是哪個周兵先我們一步?”朱鵬飛同樣不解。
    院中搜出來的鐵臂銅弩少說有三四十支,這麽大的量除非周軍親自出手,或是有人窩藏了、收集。
    至於夏人去仿製鐵臂銅弩,以夏人的腦子根本沒可能,要不然鐵臂銅弩也不會隻有大周才能批量生產。
    王誠與朱鵬飛相視一眼,二人幾乎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必然是有人窩藏了。
    會是誰呢?
    ……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一點微光也沒有。
    某處巷子。
    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正在奔跑,每跑幾步他就會回頭看上一眼。
    這壯漢三十歲出頭,頭頂沒有頭發,隻有鬢角紮了兩根髒辮子。
    他不是旁人,正是本該在衙門“做運動”的拓跋濤。
    見後麵沒人,他加快速度,很快來到巷子的一處拐角,轉身進入下一條巷子。
    他背靠在牆上,鬆了口氣,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上半身。
    隻見腹部插著一根弩箭,箭簇從肚子前麵一直貫穿到後麵。
    他伸手想要將弩箭拔出來,但剛碰到就發出一聲痛呼。
    “不好!”
    他立刻意識到壞了,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也顧不得疼痛了,抬腿就跑。
    然而,未跑出幾步,一隻弩箭“咻”地一聲射向他的後心。
    多年的生死經曆早已磨練出了強烈的第六感,所以他雖然腦後沒長眼睛,也察覺到了危險,於是第一時間進行閃躲。
    可是,他肚子上的傷很重,在向一旁閃躲時做不到像平時那般靈活自如。
    哪怕隻是慢了一點,動作偏了一點,但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弩箭“噗嗤”一聲射在他後腰,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人撲倒在地。
    從後麵走來一人,手裏拿著一柄漆黑的弓弩,質地堅韌,非普通的木質弓弩,而是銅鐵打造而成。
    這赫然是大周的軍中禁器——鐵臂銅弩!
    來人身材瘦削,穿著一身赤色官袍,官袍胸口位置繡了一頭黑鷹,白底黑麵。
    頭上並未帶官帽,頭頂一根頭發都沒有,光溜溜的,一片血跡。
    此人除了箕州的州官劉慶生還能有誰?
    他臉上也沾滿了殷紅的血,不再是白天唯唯諾諾,露出無比瘋狂之色。
    拓跋濤一見他走來,身體不自覺地發抖,艱難地拖著身體以保持一個俯臥的姿勢,他沒辦法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眼見劉慶生越來越近,拓跋濤驚恐道:“劉大人,念在你我這麽多年的同僚的份上,求你放我一命!”
    “放你一命?”
    劉慶生仿佛聽到這世間最好笑的話,他手持鐵臂銅弩瞄準著拓跋濤的腦袋,怒吼:“我等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知道這二十年我是怎麽過的嗎?”
    他雙目猩紅,道:“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像狗一樣活著,甚至連狗都不如。誰都能欺負我,連那群小癟三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的女人,被你們兄弟倆一次一次的蹂躪,我還必須露出笑臉,這就是你說的同僚之情?”
    “當初你可不是這麽說的,你是自願獻出你的女人的。”拓跋濤道。
    “自願?”
    劉慶生怒吼:“你以為誰都像你們這些畜生一樣?連女人都能隨便送?”
    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抬起鐵臂銅弩對拓跋濤射了一箭。
    拓跋濤趕緊躲閃,但這一箭還是射中了他的大腿,疼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就喊疼了?你夏人不是號稱勇士,是大漠黑鷹之子嗎?”
    劉慶生冷笑,鐵臂銅弩繼續瞄準著拓跋濤,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拓跋濤嚇得拖著血流如注的腿不住往前爬,但沒爬幾步就疼的受不了。
    他雙手貼著地麵,正當劉慶生好奇他要做什麽的時候,他竟腦袋磕向地麵。
    “砰砰砰!”
    他整整磕了十個響頭,嘴裏不住哀求:“劉大人,這些年是我錯了,全是我的錯,我可以補償你。”
    劉慶生來到他跟前,“砰”地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接著腳踩在他的胸口,冷笑:“補償?怎麽補償?”
    拓跋濤胸口被踩著,整個人躺在地上,艱難開口:“黃金、珠寶,還有女人,我的女人、女兒全都可以給你!”
    “哈哈哈哈!”
    劉慶生大笑,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搖頭說道:“畜牲就是畜牲,沐猴而冠,永遠不知“道德”二字!”
    他冷笑道:“你以為這世間之物都能用金錢來衡量嗎?”
    “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還珍藏了不少奇珍異寶,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都給你!都給你!”拓跋濤繼續哀求。
    “愚不可及!”
    劉慶生不屑地搖了搖頭,咬牙切齒道:“狗東西!去死吧!”
    他不再廢話,直接扣動扳機。
    但下一刻,從他腳底豁然爆發一股巨力,直接將他掀飛至數米外,弩箭打向了半空。
    他落至地麵,一連後退了數步才止住,差點倒在地上。
    隻見,剛才還躺在地上的拓跋濤竟站了起來,在他身前懸浮著三支弩箭。
    那三支弩箭原本插在他身上,全都被他強行取了出來。
    劉慶生見狀,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向一邊逃竄。
    “死吧!”
    拓跋濤臉已經扭曲到一塊兒,大喝一聲後,三支弩箭化為流光射出。
    在真氣的催動下,這三支弩箭速度絲毫不比鐵臂銅弩慢多少。
    劉慶生倉皇逃竄,在躲過兩支弩箭後,第三支弩箭從他後背穿過。
    在向前跑出數米後,他臉貼著地麵重重地摔倒在地。
    拓跋濤拖著鮮血淋漓的腿,一瘸一拐地向劉慶生走去,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贏定了?你隱藏了這麽多年,你以為老子一點也不知道?”
    “哼!你演戲的水平真的很好,老子差點就栽在你手裏。可惜啊,你太弱了,苦心這麽多年也不過才氣血境,在大成境界的武師麵前跟螻蟻沒有區別。”
    拓跋濤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向前走去,見劉慶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不禁皺起眉頭。
    難道剛才那一箭把他殺了?
    拓跋濤心生疑慮,但潛意識告訴他,劉慶生絕對不應該那麽容易死去。
    此人隱忍了整整二十年,從一介凡夫俗子突破至氣血境武士,如果不是劉慶生實力差他甚遠,他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覺得還是“補一刀”為妙,他必須親眼見劉慶生死掉才能把心放在肚子裏。
    就在這時,巷子裏突然閃過一陣亮光,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喊殺聲。
    拓跋濤暗道一聲“不好”,他拖著劇痛的身體,一瘸一拐地往巷子深處跑去。
    須臾,這裏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快!這裏躺著一個人!”
    “快看看還有沒有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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