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梅莓穿好衣服出了帳篷，打著哈欠，梅莓閉上眼睛在那伸懶腰。
    伸完，她還是沒勁。
    昨晚她睡得不算太好。
    過去一年多認識的那些來來往往認識的人昨夜在她夢境中反複出現，緊接著夢裏的洪水陡然出現衝碎了梅莓的夢境。
    她站在帳篷跟前，望著東方那跟鹹鴨蛋黃似的小太陽，心中莫名生出一抹惆悵。
    梅莓忽然早飯想吃稀飯就鹹鴨蛋了。
    “怎麽了？”
    梅優摘下幃帽，剛才一大早上她已經將馬兒牽了出去溜了一圈。
    各個商隊都有不少人起來了，營地中幾簇炊煙嫋嫋升起，順著早餐的香味梅優回來了。
    回來她便看著梅莓一直盯著東麵出神。
    “沒什麽，想家了，我就有些想我娘燒的飯。一想到我這不在家全都便宜給我爹了，我就覺得我虧大發了！”
    剛剛還以為梅莓沒有從昨晚的事情裏走出來，結果提到吃的，她又是那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梅優看著不覺莞爾。
    “去那邊看看，趙大叔剛才天不亮就起來做飯了，雖然不及二伯母的手藝，這幾日也是沒虧待你的吧？”
    聽見梅優提到九寶軒隨行的這位廚子，梅莓也來了精神。
    這位趙廚子乃是越遼本地人，最擅長烹煮羊肉類的食材。
    這幾日，梅莓已經在趙廚子的手裏嚐到了羊肉湯、水煮羊肉、羊肉餅還有羊肉包子。
    她們還沒走到近趙廚子的香肉湯香味已經在清晨清冷的露水氣中格外的誘人。
    “趙大叔，今早就吃肉湯嗎？”
    “肉湯扯麵啦，梅三娘子和梅二娘子今日起得真早啊~”
    “我哪天都很早呀~不過趙大叔您起來才早呢。”
    梅莓笑著湊近那一鍋已經煮得發白的羊肉湯，緊接著一股帶著濃濃肉香的香味便撲麵而來。
    光是聞，梅莓已經瘋狂分泌口水了。
    “我就吃一根扯麵，趙大叔，您到時候幫我多盛點肉湯唄~”
    對於梅莓如此捧場，趙廚子自是同意。
    不一會，梅莓和梅優就成了最早一批吃飯的人了，梅莓坐在一旁趙廚子特意支著的小凳子上慢慢吃。
    九寶軒多數人直接端著麵條便離開，站著或者蹲著，又或者找拉著貨物的車架旁倚著就給吃了。
    就梅莓他們少數人喜歡坐在凳子上慢慢吃。
    梅莓就這樣吃著，還時不時地看向商隊裏其他人過來吃麵的碗裏。
    那伸頭探腦的樣子，梅優見狀還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樣是做什麽？”
    “我看看這樣，我有沒有可能吃完再去續一點。”
    “你別又吃多了，待會騎馬顛吐了。”
    被梅優忽然揭短，梅莓尷尬得哈哈笑了兩聲，埋頭吃麵。
    出發的第一天，早上梅莓可是吃的飽飽的，結果當天上午她就因為消化不及時，加上馬背顛簸，直接給自己弄吐了，當眾社死。
    好在因為幃帽，拯救了她那麽一點點自欺欺人的臉麵。
    隻是估計是因為剛才看習慣了，現在一聽見有人來的動靜，梅莓還是沒忍住抬頭。
    這一抬頭梅莓還真就看出來了點什麽。
    “那人是誰啊？”
    梅莓一愣，看著一位像是護衛又像是小廝的家夥帶著食盒過來，直接從趙廚子那裏連肉帶湯打包走少。
    直到那人走遠，梅莓這才抱著空碗湊上去好奇詢問了對方，剛才那位眼生的家夥哪裏來的。
    “哦，是隔壁商隊的吧，和掌櫃的打過了招呼的。”
    一聽還有隔壁商隊蹭飯的，梅莓那小臉上表情十分精彩。
    這幾日，梅莓是見識到九寶軒的生意門路很廣，具體隻要她看有多少商隊過來打招呼就知道了。
    不過蹭飯的，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這不，上午騎馬的時候梅莓特意綴到馬掌櫃身邊好奇地問了早上隔壁商隊有人過來蹭飯的事情。
    “好像是燕州府城的楊家，這次他們大總管來了，好像帶了主家的一個族裏小輩出來見見世麵。
    不過這人看著身子骨一般般，這幾日有些水土不服，又吃不慣幹糧，這才過來討了些羊湯回去。”
    一聽說這樣，梅莓還嘿嘿笑了笑說道：“還有人和咱們一樣呢，出來見世麵。”
    聽梅莓把自己歸類為出來見世麵的，馬掌櫃不禁啞然失笑。
    謙虛了不是？
    梅莓和梅優這二位看著就不像是出來見世麵的。
    也就在這時，梅莓就見早上過來打飯的那人騎著馬又拎著食盒過來了。
    還沒到飯點，又是在行進的路上，那人騎馬湊到了馬掌櫃麵前，看樣子是找馬掌櫃有事。
    梅莓見狀便駕著馬朝前加速讓開了位置，直接朝著前麵梅優的位置趕了過去。
    隻聽身後還傳來那人說的話：“馬掌櫃，這是我們大掌櫃特意感謝您早上的羊湯，這裏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
    到了傍晚再次駐紮休息的時候，馬掌櫃來了梅莓她們的帳篷這邊。
    她手裏拎著的盒子梅莓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早上隔壁商隊送來的東西。
    “都是些女兒家喜歡的小點心，車隊裏多是粗糙的大老爺們，呐，你們嚐嚐？”
    馬掌櫃將食盒打開，兩碟精巧的小點心一下就吸引住了梅莓和梅優的目光。
    光是這點心長相，梅莓就在心中感歎一聲這師傅的白案功夫不差。
    梅莓隻道：“他們家商隊的廚子不錯啊，就這還挑食呢？”
    梅優捏了一塊小點心放在嘴裏，甜而不膩，糕點鬆軟粉糯泛著清甜的米香。
    內裏還夾著酸甜開胃的果醬。
    這糕點也不是個徒有其表的，怎麽著呢？
    這都不能滿足人胃口了？
    這下連梅優也同意梅莓的說法。
    “這人未免有些不識好歹了。”
    說著她又捏了一塊直接放入梅莓口中，讓梅莓也嚐一嚐。
    梅莓吃了同樣是讚不絕口：“我在雲州府城的時候也不是沒逛過糕點鋪子，都沒這手藝。這樣廚子他還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啊？”
    “點心也不能當飯吃啊。”
    馬掌櫃搖頭失笑。
    “那他們商隊就帶做點心的師傅而不是像咱們這樣找一個正兒八經做飯吃的啊？
    都能找到這手藝的點心師傅，找個會做飯吃的很難麽？”
    梅莓將點心還遞給了馬掌櫃一起品嚐。
    “應該不是，做飯的廚子做的也不至於難吃，大約就是那人自己的問題。
    這掌櫃差人過來感謝的時候聽說咱們商隊裏也有小娘子，所以才特地讓廚子做了這些過來呢。”
    “特地做給小娘子嚐嚐，這不就是說我倆麽？”
    梅莓蹙眉，這商隊裏除了馬掌櫃就剩她和梅優了，這點心衝著誰來不言而喻。
    忽然間，梅莓隻覺得手裏的點心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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