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逍遙清波(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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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當。”兩名灰衣精壯漢子連忙一齊躬身,然後又是一同整齊劃一地恭然有請道,“龍少俠請進。”
“小弟告退。”何七向著兩名灰衣精壯漢子恭然告退,然後又向龍修遠微笑而道,“龍少俠回頭再見。”
“何大哥回頭再見。”龍修遠微微一笑,灑脫地回道。
而後,何七便就離開了此間,徑直向著正義閣西側一麵的二進門走去……
那兩名灰衣精壯漢子方才見得,何七與龍修遠一路而來,言笑晏晏,原本還並不知道龍修遠的身份,所以也未十分在意。
而此時此刻,在已然得知龍修遠乃是秦嶺雲門此次派來,一同前來武林大會坐鎮觀禮之人,如此的情形之下,卻又再是見得龍修遠與何七隨意親和的模樣,兩個人不由便是微微有些驚奇訝然起來。
不過,此二人既然能夠在此要地進行值守,畢竟也是丐幫之中訓練相當有素的弟子,故此卻也並未有什麽太過明顯的表現,而是仍舊保持著恭然有請的動作。
龍修遠又是向二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大步流星地踏上台階,徑直往公理堂裏麵翩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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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雲一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淡然而道,“其實也沒什麽,一凡師弟的事情,在整個秦嶺雲門當中,也算不上什麽十分隱秘之事,既然此事乃是太叔元白師伯隨口提及,便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雲一陽與雲一凡二人,聞言亦是微微恍然明悟。
申屠擎天見狀,一顆微微欲懸的心便即重又徹底放下,哈哈一笑道“一天少俠請隻管放寬心就是,我們丐幫的耳朵就算再長,又豈能觸及得到當今正道中流砥柱的堂堂四大門派?”
見得雲一天微笑頷首重複淡然,他這才又朗然一笑,對著雲一凡又是誇讚起來,“一凡少俠當真是了不得呀,想必日後定然也會是成為如同一天少俠這般的雲門俊傑哪!”
雲一凡聞言,不由雲淡風清地微微一笑,道得一聲“申屠盟主過獎了。”
“誒——”雲一陽在旁卻是頷首而笑,朗然言道,“一凡師弟不必謙虛,單單你這超絕高超的內功造詣與武技造詣,已然便怕是絲毫不懼尋常初境圓滿初層的高手了!
“倘若再加上,你那亦是已然精妙絕倫,臻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的‘馭劍之術’與‘馭槍之術’,即便就是遇到初境圓滿中層的高手,恐怕也是可以拚上一拚的了!”
“哦?”申屠擎天聽得此言,不由便也是微微有些震驚地道,‘馭劍之術’與‘馭槍之術’盡皆出神入化?!”
不僅僅是他,就連侍立在他身後,一向淡然如水的公羊子夏,聞言亦是微微露出了震驚之色,隻不過一轉眼間不到的工夫,便即已然是又自恢複如常。
雲一天、雲一陽與雲一凡見狀,不由都是微微頷首而笑。
雲一陽更是又朗然一笑,當即便道“公羊長老的心境,果然乃是‘逍遙自在,清波如許’,想必已得真傳的令高徒,亦乃是真正的非同一般之人了!”
“好啊,原來一陽少俠是在試老夫的心境!”申屠擎天不由哈哈一笑道。
“萬籟具象亦俱寂,雲水逍遙方如意。”公羊子夏微微一笑,波瀾不驚地徐徐而道,“此乃在下所修習的‘萬籟具象功’與‘雲水逍遙遊’之精髓妙諦,今日一見有所機緣,在下便將此言贈與幾位少俠。”
“萬籟具象亦俱寂,雲水逍遙方如意——當真是好一番妙語妙諦!”
一道颯爽的聲音應聲由廳堂門口朗朗傳來,緊接著便見龍修遠大步流星已然邁步而入,灑然一笑道,“幸好在下還未來的太晚,總算是聽到了此般難能可貴的箴言至理!”
“修遠師兄。”
雲一凡微微一笑之間,已然長身而起飄然挺立,略為向著大步而來的龍修遠迎上了兩步。
幾乎與此同時,在座的另外幾人亦是長身立起。
申屠擎天微微一笑,大手一揮請道“修遠少俠,請入座吧。”
“在下來晚了,有勞申屠盟主與幾位師兄師弟等候了。”龍修遠一邊微笑地說著,一邊已然向著雲一凡下首的位置而去。
不待申屠擎天吩咐,在其身後侍立的公羊子夏,業已清雲水飄渺也似地來至一旁,雖然還是並未絲毫明顯地施展什麽輕功提縱之術,但卻宛如行雲流水一般地便就備好了一杯香茗,不緊不慢地向著正往對麵落座而去的龍修遠呈去。
“修遠師兄,你坐這裏吧,師弟我坐在旁邊就好。”
雲一凡雲淡風清地輕輕一笑,向著自己原本落座的位置探手一引,便對跨步而來的龍修遠微微示意而道。
“喲,一凡師弟何時跟我還這麽客氣了?”龍修遠微微一笑道,“我來的晚了,坐這旁邊就好了。”
“師弟年幼,當坐下首。”雲一凡淡淡一笑,灑然而道。
“師兄乃是手下敗將,師弟自當座次靠上。”龍修遠微微一笑而道。
“師弟就是師弟,師兄還是師兄。”
雲一凡一邊說著,已自飄然如風也似,倏忽之間業已來到旁邊下首的位置,不緊不慢地向著上麵坐了下去。
“師弟輕功實乃勝似清風,師兄隻好恭敬不如從命。”
龍修遠看似無奈地淡淡一笑,亦是不緊不慢地便自來到了方才雲一凡所坐的位置。
就在二人說笑之間,申屠擎天、雲一天與雲一陽三人,業已各自重新落座,看著這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不由便都是微微露出了輕輕的笑意。
見得雲一凡與龍修遠二人,業已先後各自落座,申屠擎天便又是哈哈一笑,道“兩位少俠,當真有趣,當真妙極!”
雲一凡聞言,不由微微一笑,淡淡卻又不失禮度地說道“讓申屠盟主見笑了,修遠師兄與在下,乃是至親的姨表兄弟,並且自幼一起長大,所以彼此之間便多了許多隨意,有時候也會偶爾相互略微玩笑嬉鬧一番。”
“原來如此。”申屠擎天亦是微微一笑,朗然而道,“年輕就是好,年少真是妙啊……”
“申屠盟主亦正意氣風發!”雲一陽聞得此言,卻是朗然一笑,便即開口而道,“在下可是一點也不覺得,您比我們這些所謂的年少,實則尚且還有些無知的小輩們,少了那麽一絲一毫的妙趣呢!”
“一陽少俠,快人快語,倒是頗與老夫的性子相合!”申屠擎天頷首大笑道。
就在這眾人談笑風生之間,公羊子夏業已自然輕捷地來到了龍修遠跟前,為其奉上了一盞香茗。
龍修遠對其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地道得一聲“有勞了。”
“少俠客氣。”公羊長老亦是微微頷首一笑,依舊淡然若水地輕輕回道,“此乃太崇山特產的‘固本首烏茶’,少俠請慢用。”
言畢,他便迤迤然地退了開來。
不過,其行走的速度,卻是於不急不緩之間,依然要明顯的快於常人,並且亦是給人一種似若雲水,更兼飄渺無定的輕逸脫俗之感。
“這位前輩的身法,奇特奧妙更兼隱蘊意境,當真是頗為不俗呀!”龍修遠見狀,不由微微驚奇地道,“莫非這其中,便就是隱隱蘊藏著,前輩方才所言的‘雲水逍遙遊’?”
“少俠穎悟,所言不差。”
公羊子夏一邊淡淡回答著,一邊猶自繼續腳步不停。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的身影便自已然重新侍立在了申屠擎天後麵。
然而,他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輕輕淡淡,徐徐冉冉之中,卻比方才初次回應龍修遠之時,更加多出了一些‘似靜非靜,將寂未寂’之非常意味!
“這聲音……”龍修遠不由微微沉吟片刻,隨即便恍然大悟道,“如此,莫不是,便乃自隱隱而蘊著‘萬籟具象功’?”
“萬籟具象亦俱寂,雲水逍遙方如意……”雲一凡亦是不由微微沉吟起來,而後雲淡風清地微微而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見此情形,聽此言語,一旁正自略為頷首而思的雲一陽,似乎也自開始有所明悟起來,未幾便即亦是微微一笑,朗然而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公羊子夏見狀,便就微微頷首一笑,淡淡言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此番之下——
聲音清幽,意境深遠,不可捉摸,不可揣測……
申屠擎天與雲一天見此情狀,不由相視微微一笑,一起略略點了點頭。
“萬籟有聲,萬籟無聲,萬籟有形,萬籟無形……有所具象,有所俱寂,有所具見,有所俱匿……”
雲一凡心念一閃,靈台在不由間便自一片空明,仿佛置身於一片鳥語蟲鳴與流水淙淙的境界……
轉瞬之間,又或者時光荏苒,所處境界不知不覺地便自悄然轉變,有若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又無聲無息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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