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抵達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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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山劉正風的金盆洗手事態演變奇峰鬥轉,出人意料,第一次經曆這樣大事件的林平之不免看得瞠目結舌。
    勞德諾知道他對江湖之事了解甚少,便給他介紹魔道之人如何凶殘。什麽江西於老拳師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釘在大樹之上,連三歲孩兒也是不免,於老拳師的兩個兒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濟南府龍鳳刀掌門人趙登魁娶兒媳婦,賓客滿堂之際,魔教中人闖將進來,將新婚夫婦的首級雙雙割下,放在筵前,說是賀禮;漢陽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壽,各路好漢齊來祝壽,不料壽堂下被魔教埋了炸藥,點燃藥引,突然爆炸,英雄好漢炸死炸傷不計其數,泰山派的紀師叔便在這一役中斷送了一條膀子,這是紀師叔親口所言,自然絕無虛假。
    林平之嚇得麵如土色,他本以為青城派橫行霸道,囂張跋扈,已是可惡之極,沒想到江湖上還有如此凶狠殘暴毫無人性的邪魔外道。林平之這才明白父親平日服軟低頭委曲求全的原因,他維持福威鏢局這幾十年,著實不容易!自己應該努力練武,力求早日能夠幫父親一臂之力。
    嶽不群沉默不言,待勞德諾介紹完後,突然開口“平之,師門戒律最後一條是什麽?”
    林平之突然被這麽一問,下意識回答“戒匪類,勾結妖邪。”
    嶽不群點點頭,“戒律你牢記在心,甚好。切記,正邪大防關係到我華山一派的興衰榮辱,也關係到你一生的安危成敗,見到魔教中人務必嫉惡如仇,格殺無赦!”
    林平之連忙點頭稱是。“謹遵師傅教誨,必將牢記在心,不敢有違!”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嶽不群帶領眾位弟子出了衡山,趕往衡陽,沿路打聽令狐衝的消息。而後遇上恒山派正在尋找儀琳,定逸師太見到華山眾人就沒有好臉色。儀琳乖巧單純,定是被令狐衝哄騙走了。
    人多勢眾找起來就快,果然,出了衡山十餘裏,在一棟破廟裏,找到了二人的行蹤。定逸師太一把拉過儀琳,帶著恒山弟子頭也不回就此離開。
    眾人見了令狐衝,皆是驚喜萬分。尤其是陸大有,一見令狐衝,衝上去就一把抱住,大叫大嚷,喜悅無限。
    嶽靈珊見到令狐衝無恙,也是驚喜不勝,走近身去,在他右手上輕輕一握,低聲道“你沒事麽?”令狐衝道“沒事!”
    這幾日來,嶽靈珊為大師哥擔足了心事,此刻乍然相逢,數日來積蓄的激動再也難以抑製,突然拉住他衣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令狐衝輕輕拍她肩頭,低聲道“小師妹,怎麽啦?有誰欺侮你了,我去給你出氣!”嶽靈珊不答,隻是哭泣,哭了一會,心中舒暢,拉起令狐衝的衣袖來擦了擦眼淚,道“你沒死就好!”
    嶽靈珊淚眼模糊的瞧著令狐衝,隻見他容顏憔悴,更無半點血色,心下甚為憐惜,說道“大師哥,你這次……你這次受傷可真不輕,回山後可須得好好將養才是。”
    一行人到了衡陽,改乘了一艘大船,向北進發。到得豫西,改行陸道。令狐衝躺在大車之中養傷,傷勢日漸痊愈。林平之每日與眾師兄討教,晚上進暗黑世界打怪,給精神加點,這半個月來,內力造詣飛速長進。隻是他從不顯露,眾弟子皆以為他實力平平。
    這一日到了華山玉女峰下。高明根和陸大有先行上峰報訊,華山派其餘二十多名弟子都迎下峰來,拜見師父。林平之見這些弟子年紀大的已過三旬,年幼的不過十五六歲,其中有六名女弟子,一見到嶽靈珊,便都咭咭咯咯的說個不休。勞德諾替林平之一一引見。
    華山派規矩以入門先後為序,因此就算是年紀最幼的舒奇,林平之也得稱他一聲師兄。隻有嶽靈珊是例外,她是嶽不群的女兒,無法列入門徒之序,隻好按年紀稱呼,比她大的叫她師妹。她本來比林平之小著好幾歲,但一定爭著要做師姊,嶽不群既不阻止,林平之便以“師姊”相稱。
    上得峰來,林平之跟在眾師兄之後,但見山勢險峻,樹木清幽,鳥鳴嚶嚶,流水淙淙,四五座粉牆大屋依著山坡或高或低的構築。
    一個中年美婦緩步走近,嶽靈珊飛奔著過去,撲入她的懷中,叫道“媽,我又多了個師弟。”一麵笑,一麵伸手指著林平之。
    林平之早聽師兄們說過,師娘嶽夫人寧中則和師父本是同門師兄妹,劍術之精,不在師父之下,忙上前叩頭,說道“弟子林平之叩見師娘。”
    嶽夫人笑吟吟的道“很好!起來,起來。”向嶽不群笑道“你下山一次,若不搜羅幾件寶貝回來,一定不過癮。這一次衡山大會,我猜想你至少要收三四個弟子,怎麽隻收一個?”
    嶽不群笑道“你常說兵貴精不貴多,你瞧這一個怎麽樣?”
    嶽夫人笑道“就是生得太俊了,不像是練武的胚子。不如跟著你念四書五經,將來去考秀才、中狀元罷。”
    林平之臉上一紅,心想“師娘見我生得文弱,便有輕視之意。我非努力用功不可,決不能趕不上眾位師兄,教人瞧不起。”
    嶽不群笑道“那也好啊。華山派中要是出一個狀元郎,那倒是千古佳話。”
    嶽夫人轉頭向令狐衝瞪了一眼,說道“又跟人打架受傷了,是不是?怎地臉色這樣難看?傷得重不重?”令狐衝微笑道“已經好得多了,這一次倘若不是命大,險些兒便見不著師娘。”
    一行人走進嶽不群所居的“有所不為軒”中,互道別來的種種遭遇。六個女弟子聽嶽靈珊述說在福州與衡山所見,大感豔羨。陸大有則向眾師弟大吹大師哥如何力鬥田伯光,如何手刃羅人傑,加油添醬,倒似田伯光被大師哥打敗、而不是大師哥給他打得一敗塗地一般。眾人吃過點心,喝了茶,嶽夫人便要令狐衝比劃田伯光的刀法,又問他如何拆解。
    令狐衝笑道“田伯光這廝的刀法當真了得,當時弟子隻瞧得眼花繚亂,拚命抵擋也不成,哪裏還說得上拆解?”
    嶽夫人道“你這小子既然抵擋不了,那必定是耍無賴、使詭計,混蒙了過去。”令狐衝自幼是她撫養長大,他的性格本領,豈有不知?
    令狐衝臉上一紅,嶽夫人說得自是沒錯。
    嶽靈珊聽到這裏,突然想起林平之的辟邪劍法,忍不住插嘴道“哈哈,大師兄,你平常總是吹牛,這回知道厲害了吧。我告訴你,小林子的劍法那才叫一個快,四招拿下羅人傑,五招拿下二師兄,就連青城派餘觀主都被他打得隻能被動防守!”
    嶽靈珊此言一出,除了嶽不群、勞德諾,眾人皆驚!
    勞德諾微信道“實在慚愧,在下實在不成器,不到五招就給小師弟把劍架脖子上了!”
    林平之連忙解釋道“不是那回事。我當時是突然偷襲,二師兄猝不及防,手中隻有把菜刀……”
    眾人皆嘩然,如此說來,此事確實無疑了!勞德諾是帶藝拜師,武功僅次於令狐衝。如此輕鬆被擒,豈不是說明這個新來的小師弟武功不在大師兄之下,甚至還有可能更高一些!
    眾人目光投向嶽不群。他微微點頭道“平之家傳辟邪劍法十分精妙,本人又天賦極高,領悟了雙手雙劍的訣竅,實力已經在你們之上,這倒也是事實。”
    經師父這麽一說,眾人這才徹底相信,皆乍舌不已。嶽靈珊得意洋洋,自己新收一個小師弟,就是武功最高的。
    林平之連忙辯解“各位師兄師姐,這是師父高抬我。在下內力修為極為淺薄。劍法高也隻是無根之木水上浮萍,萬萬不敢與眾師兄相比。”
    嶽不群撚須微笑“平兒這句話說的正是關鍵,我們華山派練劍的宗旨是以氣為體,以劍為用。氣是主,劍是從,氣是綱,劍是目,煉氣倘若不成,劍術再強,總歸無用。以氣禦劍,方為正理。”
    此乃華山派武功宗旨,嶽不群教誨每每強調,眾弟子自然了熟於心,此刻齊聲稱是。
    嶽夫人聽到這裏,忍不住說道“聽你們說得我心癢癢,辟邪劍法當年在江湖大放光彩,隻是我們生得晚了,沒見著。既然平兒使得不錯,就來一遍,讓我們開開眼界。”
    林平之轉頭望向嶽不群,他頷首道“既然你師母有興致,你就顯示一二。不過以後要謹記以氣禦劍的道理,不可癡迷劍法技巧,走上邪路。”
    林平之點頭應諾,當下取來雙劍,雙手一震,利劍出鞘。
    這些日子裏,林平之雖然沒有再給敏捷加點,但以前加點的效果仍然在源源不斷地改造他的身體。再加上內力修為長進不少,對劍法也有加成。
    林平之這一次雙手辟邪劍法施展出來,又比以往強了幾分。雙手辟邪劍法繁複瑰麗,迅捷奇詭,頓時把眾弟子看呆了。
    令狐衝眼前隻有林平之雙手急速揮動,劍光如同煙花炸開,無數銀色的光芒躍出,燦爛無比,耀得人目眩神怡。
    他一直驚歎於田伯光的飛沙走石刀法迅捷急促,但和林平之的劍法一比,頓時發現田伯光刀法快則快亦,奇詭繁複上差了好遠,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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