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爍當然是不會同意留下來當專職的隨軍郎中的，他這次首先是過來幫忙，然後是想借機會和軍中搭上線做點買賣，酒精買賣。
    “李將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在下這次答應過來，主要是想幫幫我家馬克，畢竟這些人都是他的麾下，他的兄弟。至於隨軍郎中的事情，在下確實無法應允，因為這並不是我的主業。不過，我倒是可以將我所知道的這些告訴這裏的隨軍郎中，如果可能的話，也可以替將軍多教幾個。其實，不瞞將軍，在下對於傷兵救治也隻是略懂皮毛，尤其是對藥物藥理更是一竅不通，所以根本無法勝任隨軍郎中。”馬爍說得十分誠懇，而且不吝將自己會的手段傳授出去。
    其實，馬爍自己也很清楚，他從解封記憶裏獲得信息隻能用來針對外傷問題，一旦涉及藥物治療的事情，他就無能為力了。
    “也罷！既然馬先生不願意留下，李某也就不強人所難了。不過，馬先生剛才所說傳授技藝的事情，李某在此多謝了。您看，安排幾個人合適？”李慕見馬爍拒絕得十分幹脆，倒也沒有再繼續勸說，而是轉移話題到了傳授技藝的事情上來。
    “按照咱們山字營的規模，要想確保傷兵能夠及時救治，我想最好能夠安排十個人參加。這十個人最好能夠認點字，反應稍微靈活一點。”馬爍想了想說道。
    “好！十個，非常好！我這就讓人安排。”聽到馬爍居然能夠給培訓十個人，李慕心中頓時一喜，到時候自己的山字營裏一下子增加十個隨醫郎中，那以後自己的傷兵就能夠得到及時救治，戰損必然會大大減少。不僅如此，那些受過傷的兵，一旦再次回到戰場，都將是非常寶貴的老兵。
    受過傷的老兵，是所有將領都非常喜歡的，這簡直就是一個普遍規律。
    “對了，那個酒精是什麽東西？”李慕將挑人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後，突然又開口向馬爍詢問道。
    “李將軍，請看此物！”馬爍沒有馬上給李慕解釋什麽是酒精，而是拿出一個小壇子遞到了李慕麵前。
    李慕帶著疑惑接過了馬爍遞過來的小壇子，輕輕地揭開了蓋子，一股子刺鼻的酒味直接鑽進了他的鼻孔。聞到這個味道，李慕神情一變，用一種別樣的眼神盯住了馬爍。
    “馬先生，這裏可是軍營。軍營的規矩，你應該知道。酒這種東西，是不應該出現的。我希望下不為例！”李慕猶豫了一下，用一種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
    很顯然，這個時候如果是其他人拿出這個東西來，李慕估計直接就執行軍令拿人了。之所以現在沒有馬上拿人，還是因為之前馬爍的功勞確實不小。
    “哈哈，李將軍言重了。其實，這裏麵並不是將軍以為的酒，而是剛剛將軍提及的酒精。”馬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哦！”聽馬爍這麽一說，李慕也是一愣。但是，從神情上能夠看得出來，李慕明顯不信。
    “既然將軍不信，不如將軍小口試一下。”馬爍帶著幾分微笑說道。“不過，一定要小口。”馬爍又叮囑了一句。
    見馬爍這麽說，李慕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托起小壇子送到嘴邊，小小地喝了一下口。
    頓時，一股火辣的從李慕的嘴裏直衝食道，然後進入胃部。隨即，他就感覺胃部像火燒一樣。同時，他的臉更是騰地一下變得通紅，就像燒了火一樣。
    好一會兒，李慕才算緩過勁來。
    “這，這——”一時間，饒是李慕這樣一位堂堂的山字營主將也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的震驚了。酒味沒錯，但是，他從來沒有喝過這樣厲害的烈酒。而且，仔細感覺之下，這樣的東西還真不是人能夠喝的。雖然緩過勁來了，但是胃部的不適還是非常明顯的，而且，腦袋已經有點昏昏的感覺了。
    “酒精，濃縮於一般酒水，算是酒的精華。這種東西，其實是不能飲用的，一旦飲用過度，輕則目盲，重則傷命。但是，酒精卻是阻止傷口惡化的重要材料，它能夠殺死那些讓傷口惡化的壞東西。這一次，那些傷員之所以能夠快速恢複，其實正是與用了酒精清洗傷口有直接關係。”馬爍這才給李慕具體解釋起來。
    “此話屬實？”其實，如果在馬爍給傷兵治傷的這幾天裏如果李慕進過營帳的話，他就不會有這樣的懷疑了。因為這幾天裏，營帳之中其實都充滿了這種酒精的味道的。
    當然，那些傷兵體會是最深刻的，那種酒精清洗傷口的感覺，真的是刻骨銘心。但是，與生命比起來，這樣的痛苦他們依然願意接受，而且在得知了酒精的好處之後，他們一個個地都非常慶幸自己能夠有這樣的一種體驗。
    “馬先生，不知何處可以得到此物？”得知酒精居然如此重要之後，李慕馬上意識到了酒精對於傷兵治療的重要性。如果按照馬爍所說，酒精這種東西正是提高傷兵存活率的關鍵物品。
    “不瞞將軍，此物目前應該隻有在下能夠少量生產。如果將軍有需要，在下倒是可以給將軍提供。隻是——”馬爍麵帶微笑說道，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這是要談談生意了。
    手藝可以傳授，但是酒精就不能再免費提供了，怎麽著也得讓馬爍他賺點辛苦錢。
    “馬先生，你開個價吧！”李慕想了想之後，下定決心道。
    “一壇一斤，輕傷員可夠二十到三十人使用，若是更小的傷口，四五十人也可能夠用。我也不收您高價，一斤三十兩，友情價。”馬爍早就算計好了酒精的合理價錢。這個價錢，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是平心而論，確實沒有太賺李慕什麽錢。
    “如果我給你一個軍營專供的名號，可有優惠？”李慕想了想之後，突然開口向馬爍問道。所謂軍營專供，其實就是給了馬爍的酒精一個特殊的身份，就是這種東西是特供給軍方使用的。
    軍營專供這個身份，其實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往往代表著高品質。所以，一般情況下，輕易不會有哪種商品能夠獲得這種名號的。因為拿到這種名號，並不意味著東西就不能外賣，在確保軍營使用的情況下，外賣還是可以的。
    所以，李慕這麽做其實也算是送了馬爍一個人情。李慕之所以這麽做，其實也是從酒精這種東西和馬爍之前表現出來的治傷本領上，看出了馬爍的不凡。雖然不能收入麾下，那麽就趁著這個機會，拉近一下與對方的關係。
    “多謝將軍厚愛。既然如此，那以後專供山字營的酒精，就按成本價結算，每斤二十兩。另外，每個月，我會另外送給將軍五瓶神仙醉。”禮尚往來，李慕既然給了自己這樣的好處，馬爍也不能虧待對方。而且，送給李慕神仙醉，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個打算，就是借助李慕打通神仙醉售賣的新的路線。
    雖然軍營之中是禁酒的，但是軍中的這些大佬們都是好酒之人，尤其是在邊關之地，冬天天氣寒冷，有烈酒相助的話，可以大大增強眾人的禦寒能力。
    “神仙醉，神仙醉是什麽東西？”李慕十分好奇道。
    “神仙醉是一種真正的烈酒。馬某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將軍恐怕重來沒有喝過這樣的烈酒。”馬爍充滿自信地說道。
    李慕其實確實也是愛酒之人，別看他剛才聞到酒精味道的時候對著馬爍神情嚴肅，其實，那隻是麵子上的樣子。那可是酒精，雖然喝下去很不舒服，但是回味之後，李慕發現其實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有一種非常過癮的感覺。
    現在，馬爍一說有神仙醉這種烈酒，頓時來了興趣，也渾然忘了剛才的表現。顯然，這個時候李慕已經不再把馬爍當作外人。酒精的事情，大家已經達成了合作。
    而且，李慕心中已經暗自打定主意。無論是回頭馬爍傳授的治傷之法，還是酒精這種東西，他都會牢牢掌握在手中，讓山字營能夠從中獲得盡可能多的好處。當然，作為邊軍將士，他也不會過分狹隘，該幫助其他同袍，他李慕自然不會有絲毫含糊，但是怎麽也不能便宜了其他營頭的主將們，怎麽也得為自己的兄弟們搞點福利不是。
    神仙醉，馬爍當然也是帶了一些的。帶在身邊的，是那種小瓶裝的。所以，當李慕開口之後，馬爍就直接掏出來一小瓶，遞了過去。
    大概是吸取了之前喝酒精的教訓，這一次李慕的動作更加謹慎了。
    擰開瓶上的蓋子，李慕先湊到鼻子下聞了一下。
    頓時，一種陶醉的感覺出現在了李慕的臉上。神仙醉的味道聞起來，自然比酒精味道要舒服，那種純釀釀造的醬香味，對於好酒的人，真的是極大的享受。
    “好酒！”
    忍不住喝了一口之後，李慕不由得陶醉在了其中，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