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第十一章:照屍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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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頭指了指中間的這座石碑“這上麵都寫的啥,你念一念。”
石碑呈菱形上窄下寬稍顯褐色,我徑直走到跟前,上麵倒是篆著些符文類的東西,有的像田地有的像山川,其它的就不知道鬼畫符著什麽了。
“這是甲骨文,從右往左有六個字,分別是巫祝山、從左吉。”他見我在那研究半天也沒有結論等不及開了口。
看來這鵝山以前叫巫祝山,可這取名又不用經過我的批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況且眼下我問的是老楊頭究竟消失去了哪,這老頭倒跟我解釋起古文字來了,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來考古的,研究吃透也頂不上半點用。
“尋風望水不是拿個羅盤就成事的,山川地理奇門八卦得樣樣拿得出手,你且有的學。”老李頭見我有些不屑鄭重說到,然後用手指了指石碑的左前方,又讓我去牆壁那瞅瞅。
石壁從表麵看去並沒有什麽奇怪,倒是左下角的牆角處堆了塊大石稍顯突兀,我叫來潘順一同將石頭搬移開,結果現出了個一尺來寬的洞口,洞口四周極不規整,是明顯人為鑿穿的痕跡。
“角頭有洞。”我朝老李頭喊到,他稍稍點頭顯出滿意的表情說我雖然頭腦簡單但還算心細,可這話說得我心裏頭有些不痛快,什麽叫頭腦簡單?我可是正兒八經的上過高中,腦子簡單的人有這文化層次?
老李頭走到身旁,表情又轉嚴肅,說就是這個洞差點讓他有去無回。
我蹲下身子朝洞裏探望,裏頭是條長長的狹道直到消失在光中,更有猛烈的酸腐味從裏頭衝來。
我捂著鼻子問老李頭究竟在裏頭遇見了啥連他都搞不定的東西,他沒有多言,從匣子裏取出兩塊黑絹子給我們,自己又蒙了塊在口鼻身先士卒地從洞裏爬了過去。
老頭的脾氣古怪,有時候說話愛答不理的,可誰叫是我師傅,也隻能依樣畫葫蘆用絹子捂鼻爬進去,置身其中才發現狹道與礦洞完全是天壤之別,這裏上下左右都鋪砌著青石磚,每隔兩步就有些紋飾點綴在青磚上,極為考究。
“李大哥,俺們是不是進了墓道?”潘順一路話不多,這下開了腔。
“怎麽,你也倒過鬥?”老李頭回到。
“沒,沒有,聽別人提起過,看著倒是像……”潘順有些支支吾吾。
我心想他常在山裏捕獵,要沒進過墓扒過墳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會鬧出女鬼那一出,肯定憋著屁。
就在我們一前一後往前走時,身後又傳來了低咆,由於墓道的結構,這聲音在洞裏久久才停下。
“兄弟,你剛剛聽見了嗎?”潘順望著我問到。
我們兩人立住,同時朝後望去隱約間便見一團黑影冒在了洞口處。
“快走,這地方確實邪門。”我示意趕緊跟上老李頭,老頭估計耳朵不太靈此時已經走離我們十幾步的距離。
“你說奇不奇怪,一進這地就感覺陰風陣陣的,這哪來的風?”潘順還在我邊上嘮叨,朝四周亂望一通。
“別亂說話,我師傅在前麵頂著有什麽好怕的,你手裏有槍有弩,什麽也能給打穿。”我回道。
“別磨蹭了,趕緊跟上。”老李頭已經走到拐點,看我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胡咧提醒到“時間不早了,早解決早安生,都到了最後你們可別掉鏈子。”
兜兜轉轉地在墓道裏走著,這越往前身上越冷個幾分,終於是行至了墓道盡頭,前麵是兩扇開了條縫的巨大石門,門上有兩獸頭門環,和之前見過的圖騰一模一樣。
“真他媽的冷,這鬼地方怎麽就這麽冷。”潘順嘴裏嘟嘟囔囔,卻又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叫老李頭聽見被懟。
老李頭從我手上接過汽燈伸手探進開了縫的石門裏,然後整個身子斜移了進去,我從縫中便看到裏頭有口巨大的棺材閃著金光,這八成是到了墓室。
“愣什麽神,趕緊進來!”老李頭見我們還在外麵磨磨蹭蹭又捏著嗓子喊了句。
我們硬著頭皮進到門裏,這裏頭除了那口金漆棺材,牆上有三個石製的壁龕置著壁刻上的血耗子。
正常來講,壁龕上應該供奉的是神佛一類的雕像,而這裏卻放著非人非獸的怪物,顯得異常詭異。
老李頭將身上的木匣取下,從裏頭拿出了根蠟燭點燃緩緩置於棺材的右角處。
“燭照中南、安屍穩棺,這盞蠟燭上通陽間下走陰司,要是滅了就是屍變之兆你們趕緊撤。”老李頭交代著,隨後又取出麵銅鏡遞給我說待會兒開棺的時候用銅鏡照屍臉,看到什麽就告訴他。
“人在棺材裏躺得好好的,去弄他幹啥?”這老頭竟然要去開棺,這不是沒事找點事,我自然是不同意,接著提醒到咱們這次來的目的是找到老楊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正事要緊。
“你懂個球,我是師傅你是師傅?別廢話照我說的做,小潘過來搭把手。”老李頭沒有罷手的意思,自顧自地走到了棺材邊。
潘順瞧了瞧我再看了看老李頭,結果還是跑了過去,站在老李頭的對側學著他雙手擎在棺櫞上。
現在講求民主,少數服從多數,這兩人都站在了同一陣線我也隻能跟著上,站在兩人中間舉起鏡子。
老李頭叫潘順用力向右拉,他的身體素質絕對沒得說,可臉憋的通紅都沒讓棺蓋移動分毫。
“李大哥,這根本弄不動。”潘順喘著氣說到。
我說光靠蠻力可不行,得講究協同合作,等我喊口令再一起推保證輕鬆加愉快。
潘順聽我說的是那麽回事點了點頭,我便將銅鏡夾在襠下,開始喊準備。
“聽我口令,一二……一二……媽的怎麽這麽沉。”
前一秒我還在大講特講,下一秒就被打臉,這棺蓋我們仨一同用力也搞不出一寸的口子來。
“別弄了,肯定是上了機關鎖,我找找看。”老李頭示意先停下,他蹲下身子仔細地在棺壁上搜索著。
“找到了,就這。”老李頭發現了上鎖的地方。
這是棺壁和棺蓋的銜接部分,上麵刻著一隻抬頭挺胸啼鳴的雄雞。
“這棺材果然有文章。”老李頭自言自語說了句。
“咋的?這裏頭有書?”我故意懟了句,結果招老李頭狠狠地瞪了眼。
“兄弟別鬧,李大哥你說說看這棺到底咋了。”潘順岔開了話題。
老李頭說這種鎖有個名堂,叫鎮屍鎖,但凡用這種鎖頭的隻有風水不好或者凶墳的棺材上,雄雞啼鳴的圖案是為了鎮住棺材裏頭的凶煞。
“你是說這是口凶棺,裏頭又有凶屍?”我聽得大致意思就是這口棺開不得。
“我看要不算了,這棺材裏頭到底有什麽誰都不知道,萬一出現個邪性玩意兒可不好收場。”潘順聽到這話下往後倒了兩步,要是猛獸還能解決,顯然這下他也怕再出現不能應付的鬼東西。
老李頭顯然也有些顧慮,他原先應是沒想到這口棺會是個凶棺,蹲在那兒不作聲思考著什麽。
就在這時,又有野獸的咆哮聲傳來,支在棺角的那盞蠟燭的燭火開始搖曳,照在墓壁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我望著來時的墓道,隻有漆黑的一片,生怕突然有個東西竄出來,這時老李頭喊了句“走開”,我下意識把脖子向一旁側過去,隻見一道光影從眼前劃過,隨即“啪”的一聲鎮屍鎖應聲落地,定睛一看是老李頭用弩柄將鎖給破了。
“你幹啥?不是說這是凶棺?”我被他這突然一下弄得雲山霧罩,怎麽突然間就毅然決然的把鎖給鏟了。
“老楊怕是找不到了,先看看裏頭到底躺著啥再說。”他扔下弓弩走到棺櫞處又道“你們快點,來不及了!”
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隻是這下鎖頭也被弄掉了,他又一本正經拉開了架勢,我和潘順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回到原位再次準備開棺。
“要真出事你們先走。”老李頭朝我倆說了句。
“老李同誌,咱是一個隊伍的好戰友,有著崇高的革命友誼,要有事咱們一塊扛。”我沒有正形地回話,其實是被他的話感動到了,幽默下緩解氣氛。
“一……二……三……推……”。
棺蓋被我們三人朝前推開半米,我們先是往後撤了幾步,見棺中沒有任何動靜才慢慢走到棺前,朝裏頭看去是一具已經化成骷髏的屍體,屍體上還裹著未被分解完全的黑色屍袍。
“你趕緊看鏡子撒。”老李頭提醒到。
我手裏舉著銅鏡照向棺裏,緩緩地照在其臉部,從鏡中顯現出一張長滿綠色絨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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