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信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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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麵容清秀,長發垂腰,一雙丹鳳眼清澈明亮。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女生靦腆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繼續。
    “說下去。”顧南楓微笑鼓勵道。
    長發女生調整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我認為神是存在的,而且時時刻刻都在我們身邊,隻不過我們看不見也摸不到。但這些神依人類的信仰而存在,隻要有人相信,他們便存在,哪怕隻有一個人,也可以產生信仰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萬事萬物都可以成神?隻要有人信奉?”周文晟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樣的討論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大型的封建迷信交流會。
    “您可以不相信,但不能全盤否認。”麵對周文晟壓迫感十足的質問,長發女生沒有一絲惱怒,反而滿眼笑意的看向周文晟,“比如您看不見空氣,但空氣卻真實存在,比如您不相信地外文明,但您也無法證明地外文明的不存在。神,起源於人類的信仰,同時也依賴人類的信仰,信仰的人越多,神的力量就越強大,但這些力量,不相信的人是無法接觸認識到的,故而也就不會承認它的存在。”
    長發女生的話讓周文晟如鯁在喉,想反駁,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我們主張言論自由,信仰自由,正是因為這樣,討論課才會選擇在匯報廳進行,而不是教室。”顧南楓微笑著替周文晟解圍。
    “如果您有自己的觀點,也可以自由發言。”看著周文晟不說話,顧南楓大方邀請道。
    “不了,感謝顧老師的好意,”周文晟謝絕了顧南楓的邀請,“我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我就不參與你們的討論了。下課後我個人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顧老師,我在白梅山莊等您。”說完,周文晟站起身,推開門離開了教室。
    “查一下顧南楓。”周文晟走到電梯口,掏出手機,撥通了王斌的電話。
    將手機放好,周文晟回過頭,看向匯報廳裏儒雅隨和,年輕陽光的顧南楓,周文晟總覺得剛剛與他的交鋒有些地方不太對。
    可究竟是哪裏不太對,周文晟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
    “警官們久等了。”大約兩小時後,顧南楓來到了白梅山莊,微笑著向周文晟和王斌打招呼。
    “來的路上買了我們學校的特色飲品,二位警官嚐嚐。”說著,顧南楓將兩杯淡粉色的飲料放在了二人麵前。
    傍晚的夕陽將半邊天照的一片血紅,顧南楓背靠落地窗,任憑夕陽將他籠罩。
    周文晟拿過飲料的一瞬間,一道閃電從他腦海中劃過。
    顧南楓的手裏也有一杯一模一樣的飲料!
    而且已經喝了一半!
    也就是說,顧南楓一共買了三杯!
    不多不少,一人一杯!
    他怎麽知道他將會麵對兩名警察!
    想到這裏,再聯想到不久之前關於世間有沒有神的討論,周文晟隻覺得後背一片潮濕、冰涼。
    “顧老師看起來很年輕啊。”周文晟雖然心底無比震驚,但臉上依舊平靜如水。
    “是啊,很多人都這麽說。”顧南楓笑了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飲料。
    修長幹淨的手指輕撫磨砂質感的半透明杯壁,發出若有似無的沙沙聲。
    “顧老師今年多大了?”周文晟打開了飲料,抿了一口,冰涼酸甜,一口下去,渾身舒坦。
    “我啊……”顧南楓嗬嗬一笑,頗具玩味意味的看了周文晟一眼,說道,“我今年36了。”
    “36?”王斌做記錄的手瞬間愣住,難以置信的看向顧南楓。
    眼前的這張臉,任憑王斌怎麽看,都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
    “顧老師的皮膚保養得真好,”王斌由衷感歎道,“不像我們,皮糙肉厚,明明二十出頭,看上去卻像四五十歲。”
    “那怎麽能一樣呢,”顧南楓輕撫杯壁,認真道,“你們每天在外麵跑線索查案子,風吹日曬的,我天天除了上課就是給患者做心理疏導,幾乎都在室內,自然是不能比的了。”
    “給患者做心理疏導?”周文晟接過了話頭。
    “是,我開了一家心理谘詢室。”
    “大學老師可以在外麵開谘詢室做生意?”周文晟好奇問道。
    “在編人員當然不可以。”顧南楓笑了,“我是外聘的無編製講師。每個月在學校也就拿點課時費,如果自己再不搞點創收副業,那我豈不是要餓肚子了。”顧南楓撫摸著杯壁,打趣道。
    “哦哦,那您在學校上課的時候,谘詢室不就不能營業了嗎?”周文晟喝了一口飲料,若無其事的瞟了顧南楓一眼。
    “當然不能關門了。”顧南楓大大方方的對上了周文晟的目光,“學校有個跟我關係不錯的學生,心理學方麵的成績也相當不錯,所以我在學校上課的時候,就是她在幫我打理谘詢室。”
    “哦?能得到顧老師認可的學生,一定很優秀吧。”周文晟將飲料放在桌子上,身子向後靠去。
    “很優秀!”顧南楓摩挲著杯壁,不假思索的肯定,而後頓了頓,“隻不過……”
    “怎麽了?”周文晟的眉頭難以察覺的快速皺了一下。
    “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已經很多天沒見過她了,警官能幫我找一找嗎?”顧南楓身子前傾,飲料杯被捧在了手裏,兩個大拇指輪流撫摸杯壁。眼睛筆直看向周文晟。
    周文晟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很多天沒見過,或許是人家家裏有事吧?”
    “是不辭而別呢。”顧南楓單手托腮,支在桌子上,另一隻手輕輕揉捏著飲料杯。看向周文晟的眸子裏,雜糅著各種情緒,但仔細看去卻又如湖水般平靜。
    “那你怎麽沒報案呢?”埋頭記錄的王斌頭也沒抬的問道。
    王斌的話打破了二人之間看不見的博弈。
    顧南楓聞言,嘴角隱隱上揚,輕輕歎了口氣,目光卻沒有離開周文晟的雙眸,說道:“我這也是今天一早,接到患者打來的電話,問我谘詢室為什麽連著幾天都沒開門,是不是換地方了。我這才知道她不辭而別了。”
    顧南楓頓了頓,揉捏著杯子繼續道:“說來也巧,我本想今天下課後去報案,沒想到我的課堂就來了警官。不如,就拜托你們幫忙找找吧。”
    顧南楓的語氣輕鬆愉悅,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仿佛他說的是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
    亦或者,他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麽,周文晟隱隱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
    “失蹤的學生叫什麽?”
    “鄭羽。”
    一抹笑意極快的從顧南楓嘴角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