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這人神經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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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沒什麽,我隻是暫時聯係不到她了。”周文晟放緩了語氣。
    “哦,這樣啊。”盧佳鬆了口氣,“曉寒姐的手機習慣性靜音,接電話都是隨緣的,多打幾次,她看見就會接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再見。”周文晟快速掛了電話。
    多打幾次,等等再打。
    周文晟看著手機上上百次呼叫失敗,心裏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
    陸曉寒,你去哪兒了!
    “頭兒,要不讓轄區民警來開門吧。”王斌揉了揉因敲門而通紅且有些微痛的指關節,看了一眼握著手機發呆的周文晟。
    “理由呢?”周文晟歎了口氣,“陸曉寒是從市局走的,而且現在也隻是電話無人接聽,而無人接聽的原因可能是手機丟了,靜音了,或者她的手機壓根兒就不在手邊,如果是這樣的原因就興師動眾的找民警開門,你不覺得太丟臉了嗎?”
    “那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兒幹等下去啊……”王斌實在是不想再繼續敲門了。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周文晟緊鎖眉頭,劃燃了一支火柴,熟悉的煙草味讓周文晟焦躁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聯係不上陸曉寒,周文晟決定好好分析一下前一天陸曉寒的各種怪異的行為,或許能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她昨天去市局找到我,隻做了三件事。”周文晟深深吸了口煙,陷入了回憶,自顧自的嘀咕道。
    “第一,她給了我一個信封,裏麵有一首小詩。第二,她跟我詳細的講了她的夢。講了兩遍,上午一次,傍晚一次。第三,她在市局睡了一覺。”
    “我們一步一步來。一步一步來。”周文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沉下心。
    周文晟靠在陸曉寒房門上,眉頭緊鎖。手中的手機切換到了相冊。
    相冊裏的第一張照片,就是昨天他拍下的那首怪異的小詩——
    她在黑暗中哭泣,
    在泥土中喘息,
    血淚劃過白骨,
    在蘇摩看不見的地方跳舞,
    她在等你,
    赴一場會晤。
    黑暗,泥土,白骨。
    周文晟反複咀嚼,前三句似乎實在暗示墓地。
    第四句,蘇摩看不見的地方……蘇摩是誰?周文晟有些看不懂了。
    打開搜索引擎,打上“蘇摩”兩個字,點擊了搜索。
    蘇摩——是古印度神話中的酒神,後演變為月神之稱謂。蘇摩酒為天神之甘露,可賦予飲用者超自然之力或永生之力。
    看著百度百科給出的解釋,周文晟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頭兒,你看什麽呢?”周文晟快擰成麻花的眉頭讓王斌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張口打破了籠罩他倆的低氣壓沉默。
    “你看看這首小詩。”周文晟將手機遞在了王斌手裏。
    “這是什麽鬼?”王斌迅速看完,滿臉都是嫌棄,“這什麽鬼東西啊,也不押韻,也沒有詩意,還歪歪扭扭用剪下來的字粘貼出來,這是我看不懂的後現代藝術品嗎?”
    “這是陸曉寒昨天早上交給我的那個信封裏裝著的小詩。”周文晟沒有理會王斌的吐槽。
    周文晟的話似乎讓王斌回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王斌臉上的肌肉瞬間僵硬。
    他極其不自然的挑了挑嘴角,說道:“這詩有什麽含義嗎?”
    “我總覺得昨天陸曉寒去警局其實並不是去報案的。”周文晟將煙蒂在地上按滅,輕聲道。
    “不是去報案的?那她是去幹嘛的?”王斌徹底迷糊了,他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周文晟這跳躍性的思維了。
    之前不過是三五步的小跳,他努努力,還是能勉強跟上的,可這次他明顯感覺這是一個十步左右的大跳。
    “提供線索的。”
    “頭兒,您能說的明白點兒嗎?”王斌有些心虛的訕笑道。
    “你看啊,”或許是站累了,周文晟拉著王斌盤腿就地一坐,摸出了火柴盒繼續說道,“昨天陸曉寒去找我報案,給了我一個信封……”
    “頭兒,咱能跳過信封這段兒嗎……”王斌有些不自然的打斷了周文晟。
    “呃……”周文晟愣了一下,也沒多問,繼續說道,“之後,陸曉寒給我講了一個她做的夢,說夢的很真實,她夢見自己徒手挖開了一座墳,墳裏躺著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王斌伸出手悄悄摸了摸自己胳膊上冒出的雞皮疙瘩:“這也太瘮得慌了……然後呢?”
    “然後她去蘇筱青那兒睡了一覺,睡醒後,她又把那個夢對我講了一遍,細節部分分毫不差。”
    “這又怎麽了……”王斌不太明白周文晟為什麽要強調“細節部分分毫不差”。
    “如果是你,你可以做到嗎?”周文晟認真的對上了王斌的雙眼。
    “我……”王斌猶豫了。
    仔細琢磨一下,王斌才明白周文晟想表達什麽。
    “所以她為什麽可以做到?”
    “隻有兩種可能。”周文晟白了王斌一眼,顯然王斌的反應沒有讓他滿意。
    對於智商忽高忽低的王斌,周文晟感到一陣心累,不由得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第一,她所謂的夢,不過是她精心編排好的一個故事。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清楚的記得每一個細節。而且由於是精心編排的,所以這些細節都是可以自圓其說的。”
    “還有一種可能呢?”王斌迫不及待的問道。
    “第二種可能,”周文晟吸了口煙,繼續說道,“那就是她所謂的夢是她的親身經曆,也就是說,她在消失的這三天裏,都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挖墳。由於是自己親曆,所以細節清楚,經得起推敲。”
    “頭兒,這第二種可能也太嚇人了吧……”王斌不禁打了個寒顫,“那你說的提供線索又是什麽?”
    “你說她為什麽跑到警察局給我講這個‘夢’呢?”周文晟沒有回答王斌的問題,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她想表達什麽呢?”
    周文晟的問題讓王斌陷入了沉默。
    是啊……一大早跑去警局就為了講個自己做的夢?
    “頭兒,這個陸曉寒是不是精神有些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