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求你了,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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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節求你了,死吧
    男護士從女護士送來的大包裹裏一件又一件掏出‘原屬於’徐贇的私人物品。
    灰藍色不明麵料的軍裝作戰服和禮裝各一套,近乎九成新的襯衣,短褲,襪子,鞋底輕微磨損但被洗得幹幹淨淨的靴子。
    手表,項鏈,鋼牌,護腕,戒指···一對。
    硬質武裝帶,肩章,徽標,配槍,備彈,戰術短刀,手電筒,戰地口糧三日份,水壺。
    一隻造型極簡的戰術頭盔,一隻看上去好像發箍的頭環。以及單肩三角戰術背包。
    所有東西裏除了戰地口糧,其他物品都有使用過的痕跡。
    徐贇撿起項鏈,翻開圓形吊墜的翻蓋。
    果然和預想中電影鏡頭裏的套路一樣,翻蓋裏嵌著一張兩人緊挨著拍下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孩‘很帥’,是我自己。女孩漂亮可愛,笑的時候右邊臉頰還有個小小的酒窩。隻不過並不是徐贇理想中的類型,嘛~反正是夢中遊戲設定裏給的老婆,愛咋咋地吧。
    反正不認識。
    遊戲裏還要撒老子狗糧,丟掉丟掉。
    啪!的一聲合起吊墜翻蓋,徐贇隨手將這根不值錢的金屬項鏈丟到牆角裏。
    鋼牌,上麵烙印著徐贇的基礎信息。
    徐贇,男,血型b,大華國東部戰區合成機動旅——承影,秋刀魚4號,少尉指揮官。
    “沒有手機麽?”徐贇放下鋼牌,問站在身旁的男護士。
    男護士露出一副古怪表情,但旋即又被木然和哀傷取代,他默默拾起床上那支護腕遞給徐贇。
    “這次侵蝕規模空前龐大,這附近已經淪為汙染區,所以即使有手機也沒有信號,不過一些日常功能還在。”
    他不等徐贇開口,就托著徐贇的手指,按在護腕上。
    護腕外側一圈整個亮起,它的屏幕被喚醒,那看上去粗糙堅固的材質表麵顯示出來的畫麵卻異常清晰豐富,色彩表現讓徐贇直呼牛啤。
    男護士在護腕兩側輕輕按壓,卡口解鎖,護腕彈開繃直成長條狀,拿在手裏就和一部普通手機無異。
    徐贇咽了口唾沫,接過這部手機,操作界麵和自己新買的那部乍一看差不多,很多功能不需要怎麽琢磨就能找到。
    試了試上手體驗,這操作係統的反饋速度,隻能說是縱享絲滑。但沒信號就很淦。
    唉~旋即徐贇就開始哀愁了,這要不是在夢裏多好,這麽牛的手機如果在現實裏也有一部,老子豈不是可以跟舍友那幾個兒子好好吹上一天水。
    把手機反向往右手腕上一扣,鎖扣哢噠一聲合攏,它又重新化作一隻護腕。
    將病號服脫了,換上衣服鞋襪。
    其實病號服這玩意兒就兩塊布用繩子綁著,裏麵光溜溜,可惜下麵還套了條褲子,不然剛才老子就可以用下麵的小弟弟給這對撒狗糧的男女豎中指。
    衣服剛好合身,就像自己穿過一樣,隻是比自己平時穿的運動服,稍稍有些拘束感。
    徐贇下身選了戰術褲,上身則是穿戴了襯衫領帶的禮裝,在男護士的幫助下,他佩戴好肩章、領章、臂章,徽標。
    綁上武裝帶,掛好配槍,所有零零碎碎都裝到身上已經是十幾分鍾之後。
    借著護腕自帶的鏡像功能,徐贇看了看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帥小夥,不禁有些自得。
    除了沒頭發。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竟然給我剃了個光頭。徐贇腹誹。
    其實不止光頭,在他看不到的後腦勺上還多了個端口,不過此時那處端口邊緣已經有少許燒焦痕跡。
    旁邊站著的男護士一臉便秘一樣的表情,徐贇現在這身裝扮實在過於不倫不類,但砍在他手裏拎著的手槍,打死男護士也不敢開口。
    “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我不帥麽?”
    “帥,挺帥氣的。”男護士一臉真誠的恭維說道,然後看著徐贇滿意的點點頭,緩緩將槍口下移指向地麵。
    “果然···這家夥邏輯區已經完蛋了。”他小聲嘀咕
    “從那個大門就可以離開了吧?不用我交住院費麽?”
    “不用不用,住院以及一切治療相關的費用都是報銷的。”
    “還有這種好事兒?竟然不要錢,我記得明明不要錢才是最貴的。不過我現在一沒買道具,二沒充vp,三不購買新手禮包,不消費我就是最強滴。咦嘻嘻~”
    “在夢裏玩遊戲,這是一種什麽體驗?這恁馬太爽了。”徐贇助興般對著天花板扣動了扳機,那手槍卻沒有響起。
    原來保險尚未打開,男護士鬆了口氣,伸手第不知道多少次擦去額頭上淌下的冷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贇在大廳中狂笑,口中pupupu的給手槍開火配音。
    男護士小心翼翼的擦著額角流下的冷汗,一邊看著徐贇戴上頭盔一邊偷偷往走廊方向挪動腳步。
    笑聲戛然而止,帶上頭盔之後徐贇突然轉頭,嚇得男護士差點蹦起來逃跑,那槍還攥在他手裏跟著來回搖擺呢。
    “這玩意兒幹什麽用的?”徐贇挑起發箍一樣的頭環,看上去是破損之後修複的。徐贇發現這頭盔的功能遠超想象,它竟然能將顯示屏投影到視網膜上。
    而現在,顯示屏上展示出和頭環存在鏈接模組。這又一次勾起了徐贇的好奇心,自己這個24k純萌新,真是看哪兒哪兒都新鮮啊。
    “這是和女武神進行思維同步鏈接的終端裝置···你”男護士目光落在那支外觀精致又漂亮的頭環上,臉上表情有些微妙的複雜,最後還是忍不住歎出一口氣“···就當是抓寵物用的道具吧。”
    “還可以抓寶寶?這遊戲還挺有意思的。怎麽用?套上就行麽?”徐贇端詳著發箍頭環,發現它外表雖是精致漂亮的發箍,內側卻有著複雜精密的電子元件。反正看不懂就是了。
    這寶寶都什麽樣?
    看這樣子好像不能給隨便什麽體型的怪物戴呢?
    怪物體型太小的話,前期會不會不夠強力。
    唉?不過好像體型小的寶寶後期都會覺醒特殊能力。
    徐贇不停的碎碎念。
    “一般來說直接接觸皮膚,戴在額頭上效果最好,當發飾戴在頭發上也行,如果怕戰鬥激烈掉落,也可以套在脖子上,隻是那樣一來思維同步效率就會下降,不過···”青年男護士一邊解說,一邊額頭青筋逐漸凸起,他還想繼續說的詳細些,徐贇已經興奮的拎著發箍終端推開候診室大廳的大門,小跑了出去。
    “不過共同承擔崩壞因子侵蝕的效果還在。但女武神的行動將變得不可控,她將擁有更多自主性,但也可能因此遭受過多侵蝕喪失自我。”輕輕的補上了一句,男護士望著因為徐贇摔門,而來回晃蕩的門扉。
    “這是給女武神戴的啊······”
    看著空置的病床,床單上還有些徐贇的私人物品沒有帶走,那對戒指就躺在床單中央。
    “果然···已經瘋掉了。”他開始默默收拾病床,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等著自己。
    推門而出的徐贇來到醫院外大街上。
    臥槽!
    這是哪兒?
    果然是夢裏,這地方完全不認識,是陌生的遊戲地圖。
    徐贇就像一個第一次進城的鄉巴佬,忍不住來回眺望,帶著震驚和慨歎,在一個又一個臥槽聲中,目光掃過鱗次櫛比的摩天大廈,它們仿佛叢林裏的參天巨木,一座緊挨著另一座,撐起了一片屬於鋼筋混凝土的森林。
    轉回身去,目光落向出來的地方,的確是一家醫院,卻不是徐贇想象中的自家縣城那座小醫院,而是一座不認識的六層樓建築,除了那個大大的醫院十字徽標,再沒一處和他印象中的建築吻合。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是夢裏嘛,而且還是在夢裏玩遊戲。
    如此一想,徐贇便哼起小調渾不在意的選了個方向出發。
    街道上一片蕭索,超市、商鋪、藥房的門敞開著,內裏卻沒有人影攢動,隻有街邊工作的顯示器,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播放招攬客人光顧的廣告和宣傳片,帶來些許活潑的氣息。
    這其中也有些屏幕上的畫麵是紅底黑字的警示圖標,畫著巨大箭頭指引避難方向。
    廣告歌和店鋪播放的背景音樂聲,被從遠方飄來響徹全城的警報聲,牢牢壓在播發器周邊。停在路中央或者撞在路邊的車輛安靜的躺在原地,扮演背景道具。
    有風吹過,帶起一陣簌簌的樹葉搖曳聲。偶爾有幾個身影在餘光裏一晃而過,可還不等徐贇看清它們的樣子就消失在視野邊緣。
    空氣裏有焦糊和淡淡的臭味以及消毒水的味道。
    似乎隻有這條街道是如此平靜,距離這邊稍遠處的鋼鐵叢林伸出,轟鳴仿佛過年一樣,噠噠噠,轟轟轟的鞭炮聲音此起彼伏交相輝映,卻沒看見幾朵煙花綻放。
    大白天搞這麽激烈,煙花爆竹不要錢?還是空氣質量太好了?
    徐贇嘀咕了一句,晃了下手腕,護腕的屏幕被手勢動作喚醒,顯示出:2033年4月1日13點14分的時間提示。
    愚人節啊,那沒事了。反正遊戲裏放鞭放炮不要錢。
    天空中央飄著一坨濃雲,它仿佛吐在澄澈水窪裏的在肺葉中積攢了很久的老痰,醬紫色的痰液和它那惡心的形狀一樣,惡毒的汙染將湛藍的天空都染成了淺紫色。
    就連太陽,透過這層汙染照射進來的陽光都變成了紫色。
    絲絲縷縷雷蛇偶爾會在這坨老痰深處滾動竄出,照亮躲藏在它深處的陰影的一小段輪廓。
    徐贇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既然是在遊戲,他當然想找個哥們兒一起組隊,自己單刷多沒勁啊。
    “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兒子們,既然是在夢裏,總會見到的,就不知道他們會以什麽姿態登場?”
    晃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摩天大樓最密集的城區中央走去,一路上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
    天空中流線外形的飛行器仿佛蒼蠅一樣發出嗡嗡的鳴響,時不時從徐贇頭頂飛過,雖說這噪音比直升飛機小得多了,可還是很吵耳朵。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隨著往鋼鐵叢林更深處前進,周圍街道上似乎漸漸彌漫上一層肉眼幾乎看不清的紫色迷霧,而自己也隨著深入著迷霧,越來越煩躁。
    就比如聽見頭頂再次有飛行器飛過,徐贇已經毫無責任的拔出手槍對著它砰砰砰連開三槍。
    那飛行器剛飛過徐贇頭頂,便搖晃起來,轟的一聲,綠色的火焰自它外殼上爆裂開來,而後是赤色的火球,滾滾黑煙仿佛發煙器噴出來的一般,自赤色火球衝出的位置洶湧而出。
    飛行器再也維持不住飛行姿態,它打著旋開始向下墜落。
    “啊嘞?不會吧?我···這····”徐贇看了看手裏的小手槍,幽幽飄起藍色硝煙的槍口還殘留著方才開火時的熱量。
    就這小手槍,自己開火都沒感覺到多少後坐力,能把這麽個大家夥打下來?
    這玩意兒可賠不起。
    就算這是劇情,老爺也不當冤大頭!
    徐贇見狀不妙趕緊開溜,往飛行器墜落的反方向沿著空曠平整的街道撒開雙腿狂奔。
    這時,天空中再次出現新的嗡鳴。
    “臥槽,我就開了三槍,不帶這麽玩的,還派同夥追捕我。”徐贇呲著牙,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但背後的嗡鳴聲越追越近。
    而且從聲音聽起來,自己的速度和後麵追上來的家夥比,那就是蝸牛和兔子賽跑。
    不至於吧不至於吧不至於吧?
    徐贇看清前麵是一片沒有任何障礙物的平地,這才放心轉回頭瞥了一眼。
    追在他身後的哪裏是飛行器的同伴,而是一個周身白色和紫色混搭的奇怪飛行物。
    不!那不是飛行物,那是一頭會飛的怪物!
    隻驚鴻一瞥,徐贇就看到它裂開一道縫隙的嘴巴。這怪物的嘴巴怕不是占了身體三分之一,它身軀兩側的翅膀和那個連著嘴巴的腦袋比起來,看著就像一對可笑的玩具。
    這玩意兒能飛?!現在不是考慮它能不能飛的時候了。
    那張嘴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大,徐贇已經能夠看清一些稍小一些的獠牙尖端,綠色的口涎從紫色的口腔內部血肉中分泌出來,順著裂開的嘴唇流淌而出。
    恁馬!
    徐贇回頭看向正麵,前方剛好是兩座高樓之間的狹窄膈道,幾乎想也不想,他雙腿直接往側麵一蹬,一個魚前滾翻,雙手觸地的瞬間手臂發力,還好帶著頭盔,不怕腦袋磕碰手上,他團縮身體竭力往那側麵滾出更遠的距離。
    另一個奇怪的嗡鳴聲伴隨雜亂的劈啪聲臨近,徐贇已經管不了這麽多,剛剛翻滾一周,發現距離進入那處狹窄巷道還有幾米距離,幹脆連續翻滾。
    咚!砰!轟隆~!!
    劇烈的碰撞在他身後爆發,掀起的風壓和衝擊波比他翻滾的速度更快,直接將徐贇掀飛,他整個人程倒寫的大字被拍在了巷道口旁邊的牆壁上。
    還好本就距離這牆壁不遠,撞的並不重。
    但這疼痛感是怎麽回事?簡直疼的渾身要散架了一樣。
    徐贇又感覺喉嚨裏有唾液憋著,張口將那些口水吐出去,眼前便看到了一片普散開來的殷紅。
    是血。
    在血的背後,街道上的景色映入眼簾,是先前那艘被自己用手槍擊落的飛行器,它折轉過來撞在了這頭追著自己的怪物身上,將怪物撞得陷進地麵。為此,街道上多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飛行器上不時噴出一道火苗,爆炸還在內部持續,怪物也並未就此死去,它尚露在大坑外的那單隻小翅膀上,紫色的詭異紋路亮起熾亮的紫光,無形的力量在它周圍升騰。
    徐贇看到破碎的街道地麵,瀝青陸塊,鋪地的磚塊,破碎的玻璃片,仿佛失去重力束縛般緩緩升空,就連自己下墜的速度都減緩了。
    今天喉嚨裏似乎總覺得有東西堵著,該不會不是口水和唾沫,而是這些血吧?
    徐贇將記憶中的畫麵串聯起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緊隨其後,火辣辣的痛感從喉管和氣管同時湧了上來,他就像一個被拍在牆上的泥巴人偶,自由落體摔落在地麵上。
    還好,無形的神奇力量減緩了墜落的力量,讓腦袋先著地的徐贇沒有不幸的摔斷脖子。
    痛痛痛痛痛
    徐贇蜷縮身體,雙手抓著戴著頭盔的腦袋,剛開始吐出血液引起喉管和氣管灼痛,緊接著頭盔觸碰地麵,徐贇卻好像腦袋被斧頭劈了一般,劇痛得整個腦袋都要裂開一樣。
    眼淚不要錢一樣的用處,鼻涕也完全不受控製,口中還忍不住咳嗽。
    轟~!
    轟~!
    墜落的飛行器還在和怪獸進行著最後的決戰,撞在怪獸身上的飛行器前端,主炮一次又一次抵在怪物的血肉上射擊。
    隨著射擊,飛行器內部破損爆炸越來越多,最後伴隨那門主炮開火時徹底爆炸毀壞,飛行器整個前半部分也跟著殉爆,炸碎程無數熾焰和碎片。
    怪物的身體伴隨主炮一次次射擊不斷膨脹,最後在主炮爆炸,飛行器殉爆同時,也爆裂成一地破碎的巨型血肉大塊。
    肉是紫色的,血也是紫色的,甚至有點發黑。
    這些血液有著腐蝕效果,流淌過的地麵嗤嗤作響,雖看不到騰起的酸蝕白煙,血液腐蝕之後缺損的地麵卻肉眼可見凹陷下去。
    時間在這個時候失去了意義,徐贇疼的感覺不到時間流動,而場間廝殺後死去的怪物也不必在意時間流逝。
    飛行器騰起的火焰在自動滅火器工作下稍稍減弱,但流淌出來的燃油和機油又引發了新的火情。
    濃煙滾滾升騰,焦糊的味道飄進徐贇鼻腔內。
    叮~
    檢測到未授權···權限登錄,虛數之樹開放特殊權限通道,世界線藍星-人類,陣營已激活。
    特殊權限者,你的到來是一場意外,也是虛數枝脈的指引,這是我最初和最後的饋贈。
    請拚盡權力,享受這場盛會吧。(笑)
    徐贇在聽到這段話之後,那要撕裂整個腦袋的痛楚便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舒適暢爽感,這種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通透。
    就像連續竄了五次稀的便秘患者。
    他深深的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剛支棱起來的上半身差點摔回地上那攤黑紅色的血漿裏。
    焦煙和焦臭以及古怪的腥臭味道簡直比自己之前跌落的糞坑味道還要衝,徐贇相信換了是那叮的一聲響起之前,自己絕對會熏暈過去。
    “我···難道是穿越了?”他坐在地上,看著街道上那大坑,自己此時距離坑的邊緣也就幾米遠。
    爆裂飛濺的飛行器碎片插得四處都是,唯獨避開了自己。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運氣好,還是那叮的一聲的功勞。
    “係統。”徐贇呼喚係統麵板。
    頭盔自動運行,將係統界麵投射到視網膜上。
    “不,我要的不是這個。”徐贇解釋道,頭盔內置的操作程式無法理解他的命令,隻能維持界麵投送。
    “難道剛才那叮的一聲是我聽錯了?”徐贇喃喃自語,他單手撐在牆壁上,緩緩用力站起身來。
    全身上下的疼痛感無比真實,這種感覺在夢裏根本不可能有···天曉得,做夢的時候具體什麽感受,醒來之後大半是記不住的。
    身上的軍服禮裝已經因為沾了自己流出的血和爆炸帶來的塵土,髒得連自己都嫌棄,不過現在不是脫衣服的環節。
    徐贇將目光落在那具仍剩下一大半殘骸的飛行器上。
    僅殉爆後殘餘的部分,飛行器的長度就接近三十米,徐贇記得方才在自己咳血的時候,它自己爆掉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前端首部。
    飛行器上殘留的火勢不大,破損卻遠比想象中要更嚴重,外側艙壁好多地方已經在爆炸和碰撞中變形掀開,露出內部艙體和通道。
    繞著大坑邊緣來到這座撞出來的陷坑另一側,想要爬上飛行器並不麻煩。
    坑底地下埋設的供水管道破裂,泄漏出來的水很快和怪物流出的血混合成淡紫色,水位緩慢上升,這座坑洞不小,下麵還可能有地鐵線路挖掘的隧道,這些水想要填滿坑洞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徐贇跳上飛行器殘存的翅翼,沿著蒙皮走到艙體邊緣一處破損裂口,然後鑽進了飛行器內部走道。
    紅色的警報燈不停閃爍,通道內置的喇叭發出沙沙的電流音,已經嗝屁了。
    這裏是右翼,往左走廊通向後方動力艙和引擎,往右則通往前方飛行器首部。
    那裏已經炸了。
    所以通往那邊的走廊濃煙滾滾,刺鼻的焦糊味和烤肉的味道,塑料燃燒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萬一還有活著的人呢?
    人家畢竟救了我一命。
    雖說是我拿手槍把它打下來的,好像有點對不起人家。
    徐贇又看了看手裏的小手槍,果斷將它塞回槍套裏。
    “嘿~夥計們!救火英雄這個遊戲誰玩過?”
    “我沒玩過,不過可以現場體驗一下。”
    徐贇從腰間揪下來一顆手槍用榴彈,拉開拉環,在側麵通道牆壁上一磕,丟進了濃煙滾滾的走廊前方。
    “首先要救人就得先滅火,眾所周知爆炸可以熄滅火焰。來,聽個響。”
    ~~~轟!
    幾秒之後一聲沉悶的爆響,卷起的氣流登時將走廊裏彌漫的煙霧吹散許多,新得爆炸衝擊順便又給這艘飛行器開了一個洞。
    運起不錯,這個洞的位置似乎剛好合適,炸通了前後通道,通道前端湧進大量新鮮空氣,那燃燒的火苗也被爆炸給炸滅了。
    徐贇吹著口哨,踩著節奏混亂的舞步前進。
    飛行器雖大,內部空間也有限,沿著走廊前進不到十米,徐贇走過一扇變形的自動門,看爆炸殘留的熏黑痕跡,剛才自己手雷應該是把這道門給炸毀了。
    透過變形的自動門可以看見門後是一間比逼仄走廊寬闊得多的大型艙室,看內部配置的座椅和吊裝在艙壁以及天棚上的各類儀器,這裏應該是這艘飛行器的指揮艙。
    之前已經路過了一處艙門開在走廊側壁處的艙室,那裏更像是準備室。
    “嘿~夥計們看看我是不是找到了什麽寶藏~”徐贇吹著口哨,一腳踹開有些變形的自動門,門上的紅色警示燈不斷閃爍,喇叭卻隻無力的沙沙作響。
    一腳,徐贇腳疼,卻沒能踹開自動門,他疼得抱住腳單腿跳,卻看那卡卡卡來回抖動的自動門,似乎在無聲的嘲笑。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徐贇選擇從變形敞開的門縫裏鑽了進去。
    天曉得這自動門使用什麽合金製作的,萬一再踹幾腳門沒踢開,腳卻骨折了豈不是血虧?
    指揮艙裏前方工作台前倒著數具屍體,其中一個雖然是人形,卻和普通人不同。
    她/他/它,沒穿衣服。
    或者說曾經穿了,不過身體變化巨大之後,之前穿的衣服都撐破,沉了破布條掛在體表。
    徐贇注意到,在那個家夥尾椎處有新生出來,生長了一半的短小尾巴,這尾巴看外觀近似蠍子,其背麵生長了厚實的角質外殼。
    “應該還有活人吧?剛才不是還在開炮和怪物廝殺麽?”徐贇走向艙室內部,看到了更多屍體,心情愈發沉重。
    這些人救了自己,難道自己隻能給他們收屍?
    煙熏的焦黑和血液因為烘烤幹涸的黑褐色就像一個拙劣畫家留下的筆觸,將指揮艙塗抹得肮髒醜陋。
    彈孔和抓痕在這些色塊之間便顯得不那麽醒目了。
    人形怪物的屍體隻有一具,其他的都是死狀各異的人類,其中兩人上下半身被撕扯斷開,可以想象當時怪物暴起發難時,這指揮艙內的情況有多慘烈。
    “你來了?”一個聲音突兀響起,嚇了正在查看屍體傷勢的徐贇一跳。
    待落回傾斜的地板上,徐贇才把目光落向聲音來處。
    那是艙室中央被一支吊裝在穹頂的機械臂托舉在半空的椅子,椅子上坐著和徐贇穿著同樣軍裝禮服的男人,他戴著和徐贇同款的頭盔,此時頭盔麵罩是敞開的,徐贇能看到一張讓自己也嫉妒的帥氣臉龐。
    剛將這英俊麵容看清,還在斟酌著該怎麽接話的徐贇看到那個男人抬起右臂,那骨節寬大修長的白皙手掌中,和自己同型號的手槍槍口對準了自己。
    “求你了!死吧!”男人閉上左眼,眯著右眼,一邊流淚一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