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老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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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陸岫白,沈雲嬌難掩錯愕。
    不是說陸母和陸岫白都搬出去了嗎?陸岫白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陸岫白體貼地解釋:“我來蘇家,和蘇少爺們一起讀書。先生還沒來。”
    “哦,”沈雲嬌絞盡腦汁地道,“讀書是好事,好事。那表哥自便,我先回去了。”
    她也不管什麽露水不露水的了,轉身就要離開。
    陸岫白輕笑:“在沈妹妹眼裏,我是洪水猛獸嗎?”
    沈雲嬌腳步一頓,眸色認真,“我隻是不想引來閑話,或者是叫老夫人和陸姨媽誤會罷了。”
    陸岫白朝著她的方向走了一步,“拋卻這些,沈妹妹可有話要與我說?”
    沈雲嬌不假思索:“沒有。”
    說罷,她帶著青玉離開。
    陸岫白立在原地,驀地笑了。
    青玉亦步亦趨地跟在沈雲嬌後頭,忍不住勸道:“姑娘,奴婢覺得陸公子是位君子,是和羅書硯不一樣的。您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沈雲嬌眉頭一擰,“可我就是怕了,隻要是這樣的人物,我都不喜歡,還是敬而遠之地好。”
    主仆二人匆匆離去。
    陸岫白在蘇家念了一天的書,回去,隻見陸母又病下了。
    陸母懨懨地躺在床上,額上覆著溫溫的帕子,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可怕。
    “怎麽回事?”陸岫白質問蕭媽媽。
    蕭媽媽瑟縮了一下,在這位外人看起來溫潤的公子麵前,反而心生膽怯。
    實在是她領教過陸岫白私下陰狠的手段,偏偏她又不能告訴陸母。
    陸岫白狠起來,六親不認。
    蕭媽媽低著頭,連忙道:“夫人聽了些閑言碎語,便病下了。”
    “閑言碎語?”
    蕭媽媽便將今日,她和陸母聽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說與陸岫白聽。
    那些十分難聽的話,陸岫白聽了,麵色不變,隻道:“我知道了。”
    他看了陸母一眼,便出去了。
    稍一打聽,就打聽出了商貴住在什麽地方。
    “你也好好的,和那家人過不去做什麽?”商貴翹著二郎腿坐著,手裏拿著一個雞腿。
    商貴家的拿雞毛撣子邊打掃,邊說:“你不知道,那處宅子當初是賤賣的!隻要將她們逼走了,我去告訴夫人,夫人將宅子買下來,可能狠狠賺一筆。到時候夫人念在我的功勞,肯定會給我厚厚的賞錢的。”
    商貴咬了一口雞腿,“可人家又不會因為你說的這些話,就搬走吧。”
    商貴家的笑了一下,“所以啊,好戲還在後頭呢。”
    坐在牆上的陸岫白,和商貴夫妻一同笑了起來。
    他也很想瞧瞧,還有什麽好戲。
    魯王府,燈火通明。
    作為當今聖上第一個開府的王爺,這魯王府是怎麽豪華怎麽來。
    偌大的魯王府,隻住著魯王一位主子,卻尊貴無比。
    周興昊立在窗前,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戶上鏤空的雕花。
    腦海裏回想著伍貴妃和他說的話,準確的說,是給他的通知。
    他和伍清月的親事,將要提上日程。
    打小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的妻子會是伍清月。
    打小,伍清月也確實按照一位合格的王妃來培養的。
    不僅伍家人,伍貴妃,就連他都對伍清月挑不出錯處來。
    也這樣一位王妃,甚好。
    可他總覺得,心裏有一塊很不舒服。
    對於和伍清月的婚事,他沒有感覺到一絲期待,反而成了他的負擔。
    他的手一動,一道黑影閃過。
    抬頭望著皎潔的月,他吩咐道:“去查,沈雲嬌何時會出門。”
    “是。”黑影很快消失在他身後,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興昊保持著抬頭的姿勢,目光幽深。
    同樣的問題,他早就問過沈雲嬌一遍,可惜被拒絕了。
    但,他還是想再問一遍,或許能聽到不一樣的回答。
    天氣越發地冷了,蘇老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頭疼得厲害。
    屋子裏被炭火烘得暖若春天,可蘇老夫人仍舊提不起勁來,連手都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
    看著守在床邊的沈雲嬌,蘇老夫人心中一暖。
    “好了,你也回去歇一歇吧。我這頭疼的毛病好些年頭了,一時也死不了的。”
    聽到死字,沈雲嬌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杏眸裏盛滿了擔憂,“可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老夫人,我去尋柳大夫,他醫術高明,肯定有法子的。”
    平媽媽歎氣道:“老奴早就派人去找過柳大夫了,可每一次去,他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怎麽都叫不醒。”
    沈雲嬌捏緊拳頭,語氣堅定:“我去,我一定將柳大夫帶過來。”
    說罷,她就要去取披風出門。
    平媽媽想去勸一勸,卻被蘇老夫人攔住了。
    “讓她去吧,出門散散心也是好的。”蘇老夫人目光柔和。
    平媽媽便沒有去勸了。
    沈雲嬌穿上披風,就帶著青玉出門去了。
    趕到柳大夫在京城裏的醫館,那小童為難地說:“今日師傅還沒過來。”
    沈雲嬌無奈,但想起蘇老夫人還在受著頭疼的煎熬,便當機立斷地上了馬車,要去柳大夫的家中。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將柳大夫帶回蘇府去的。
    在她眼皮子底下,柳大夫休想沾到一滴酒。
    好在出門的時辰早,這一來一回,回來的時候也不會很晚。
    趕到柳大夫的家時,隻見門戶大開。
    才走到門口,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酒氣。
    沈雲嬌用鞋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酒壇子,將酒壇子踢到一邊。
    走進屋子裏,隻見柳大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正打著響亮的呼嚕。
    沈雲嬌瞅瞅青玉的小身板,“你搬得動他嗎?”
    若不是今日翠葉放一天假回家去了,隨著她出門的肯定是翠葉,就沒有這些擔心了。
    青玉本想拍著胸脯說可以,可到底還是泄了氣,如實地說:“奴婢恐怕不行。”
    沈雲嬌吩咐:“你拿著銀子,去喊人來幫忙吧。”
    “是。”青玉匆匆出去了。
    屋子裏的酒味濃鬱,站了一會,沈雲嬌隻覺得胃裏不舒服,便慢慢地往後退,準備退到屋子外頭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