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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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功夫裏,便是陸母一力誇讚著陸岫白的好。
    在她的眼裏,自己的兒子哪哪都好,可是就怕別人不知道,因此她這一番話,也有顯擺的意思在其中。
    可是顯擺的同時,她不忘用餘光注意著沈雲嬌的反應。
    她就怕沈雲嬌還忘不了陸岫白,還要對陸岫白死纏爛打。
    陸岫白這麽優秀,說不定沈雲嬌已經對他情根深種了。
    陸母並不想得罪蘇老夫人,可也不想放棄周元珍這麽一個合心意的兒媳婦。
    陸母估摸著時辰,便和藹地問周元珍,“珍丫頭,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周元珍忙恭順地道:“伯母不必和我這般客氣,您想讓我做什麽便盡管說。”
    陸母聽了心裏十分舒服,瞧瞧,這態度多好?可不就是想讓人打心底裏疼?
    這麽一對比,沈雲嬌的脾氣實在是硬的和一塊石頭一樣。
    也隻有像周元珍這般家世好,脾氣也好的,才配的上她的兒子。
    陸母和藹地道:“我落了東西,你能不能幫我去取一下?”
    周元珍雖然不明白,為什麽這麽點跑腿的小事,不讓下人去做。
    不過素來的教養讓她點頭應下了。
    沈雲嬌忙道:“我和元珍一起去。”
    方才她一直聽陸母吹噓,耳朵都生老繭了。
    再聽下去,她都快睡著了。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要和周元珍一起出去。
    周元珍笑道:“好,我們一塊去。”
    陸母擰了一下眉頭,看向沈雲嬌很是不悅。
    這個沈雲嬌,脾氣差一點也就罷了,怎麽還沒有一點眼力見?
    可是礙於蘇老夫人在場,陸母什麽也說不出來,隻道:“姨媽,我送她們兩個出去,順便去取茶葉過來,您等一等。”
    蘇老夫人點頭應下,又叮囑道:“你們兩個可不許淘氣。”
    陸母便領著沈雲嬌和周元珍二人往外去。
    走到屋外,陸母給蕭媽媽使了個眼色,蕭媽媽便道:“周姑娘,請隨老奴來。”
    周元珍便隨著蕭媽媽往前去,走了幾步,見沈雲嬌沒跟上來,她想停下來等一等,卻被蕭媽媽拉著手腕繼續走。
    蕭媽媽道:“我家夫人有話要和沈姑娘說,周姑娘先隨老奴去。”
    周元珍隻好繼續隨著蕭媽媽去了。
    沈雲嬌便問:“陸姨媽,你想和我說什麽?”
    等人走遠了一些,陸母才壓低聲音,語重心長地勸道:“雲嬌啊,有時候人啊還是得切實際一些。你和我相處不來,往後住在一處,說不定要鬧得成了一對仇家。”
    沈雲嬌聽得雲裏霧裏,“陸姨媽,我們往後怎麽會住在一處?”
    陸母覺得自己說得夠委婉夠明白了,且她這麽說,也給沈雲嬌留了麵子。
    沈雲嬌到底是真的沒聽懂,還是聽懂了,卻不肯死心?
    陸母不得已,可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不得不說得更明白一些。
    她拉著沈雲嬌走到角落處,道:“雲嬌,我知道,你可能知道些我和老夫人的意思。可這些都是長輩們之間的事,婚姻大事還是將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別想著做出私相授受的事來啊。”
    沈雲嬌眉心微攏,看著陸母的眼神一言難盡,女兒家最重要的便是名聲了。
    陸母的這番話,是要叫她清譽盡毀,實在是惡毒。
    她冷聲道:“姨媽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何要往我身上安莫須有的罪名?捫心自問,我敬姨媽為長輩,且和姨媽素來無冤無仇。我實在是不知姨媽為何一直對我心存芥蒂。望姨媽自重,不是誰都與我一般麵皮軟好說話的。”
    說罷,她拂袖進了屋子裏去。
    陸母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口氣上不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差點被氣暈過去。
    扶著廊柱緩了好一會,她才緩過來。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我都是為了你好才說的這些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樣的丫頭誰家消受得了?偏偏姨媽還將她當成寶貝一樣,真是老眼昏花了啊!”
    沈雲嬌氣呼呼地進了屋子裏,可是在看到人時,又很快調整好了神情。
    蘇老夫人問:“你怎麽過來了?怎麽沒和元珍一塊去?”
    沈雲嬌胡亂地道:“我有些累,不想走路。”
    “小孩子家家怎麽會累?快些坐下歇歇。”
    於是沈雲嬌在蘇老夫人身邊坐了下來。
    另一邊,陸母緩過來之後,心裏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不知道陸岫白和周元珍的頭一次見麵是否會順利。
    正因為不放心,她幹脆過去親眼瞧一瞧。
    蕭媽媽引著周元珍往陸岫白的書房去。
    陸宅麵積小,根本分不清前院後院,因此周元珍沒有任何懷疑。
    蕭媽媽笑道:“就是那邊那間屋子,姑娘先進去吧。”
    周元珍忙道:“媽媽隨我一塊過去吧。”
    蕭媽媽擺手,“老奴要解手,姑娘進去等著,老奴馬上就回來的。”
    在蕭媽媽的慫恿下,周元珍隻好獨自過去了。
    今日出門的時候,因為知道陸家小,是以一行人都沒帶多少下人,隻蘇老夫人帶了幾個丫鬟婆子伺候著。
    周元珍的丫鬟沒有一起來。
    周遭安靜得可怕,周元珍心裏沒有底,若是有丫鬟跟著一起壯膽就好了。
    她終於走到了那間廂房的跟前,雙手一推,就將門推開了。
    她走了進去,一進去,看著屋子裏的擺設和陳設,根本不像是陸母居住的地方,反而布置得更像是男子的書房。
    她記得,陸母還有個哥兒。
    可若是男子的書房,蕭媽媽為什麽要讓她進來?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欲退出去的時候,她一眼就瞧見了攤開鋪在桌案上的幾張宣紙。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宣紙上寫滿了字,每一張上的字體都不一樣,顯然是主人練字留下的。
    她拿起每一張一瞧,眼睛一亮。
    每一種字體都寫得出色,顯然是下過苦功夫的。
    看完了字,她的目光又被掛在牆上的山水畫吸引了,忍不住欣賞了起來。
    屋外,陸母和蕭媽媽站著看了一會。
    陸母忍不住道:“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