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好一個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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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水滸,正在造反!
    辛從忠這種正統科班出身的將領入夥山寨,那是一件喜事。王進喜聞樂見,何況這還是一位戍邊多年的猛將。要比那些草莽出身的家夥好的太多。
    王進與辛從忠重新坐下,邊喝茶邊聊著軍事方麵的話題。如北方局勢,遼國,西夏相關軍事信息。宋朝邊軍編製人數,駐紮的區域和精銳軍隊等。
    辛從忠不愧是多年的老軍伍,各種見解如“遼國皮癬之疾,遲早必亡”,“宋朝當抓緊時間練兵”等非常獨到精辟。針對與遼兵小規模衝突很有心得,幾乎沒有敗績。奈何為人正直而遭受排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火熱之際。
    這時,門外響起朱武的聲音“哥哥,人帶來了!”
    兩人停止交談,王進回頭說了聲“進來”。
    隻見門被推開,朱武帶著一個少年郎走了進來。此人大概十五六歲,滿臉稚氣,加上身體瘦弱,年紀看起來更小。半低著頭卻轉動黑眼珠,好奇地向四周張望,察覺有視線看向自己又變得老實了。
    這就是一個孩子呀!
    王進鑒定完畢,看著朱武,像是在問就是這小子?
    “哥哥,就是這位小兄弟,”朱武滿臉無奈,又補充說道“他說見到你,才決定到底要不要上山?”
    “喲嗬,如此有個性?”王進來了興趣。
    “可不是嘛?問了也不說,說我做不了主。”朱武滿臉苦笑,原本打算離開的他留下來想看看小鬼。
    這段時間費
    了不少功夫才把對方從秦鳳路護送過來,來到山寨之後發現更加難以伺候。總是一個人沉默寡言呆著,幾乎很少與人交流。要不是這小子真有本事,主動馴養信鴿,恐怕早就趕下山嘍!
    “哥哥,我先……”辛從忠覺得有事,自覺起身準備離開。
    “無防,坐下。”王進擺擺手,示意對方別大驚小怪。
    “小孩,就是你要找我呀!”王進笑嗬嗬地看向少年。
    “我不小了,十一月就有十六歲。”那少年聽到小孩這兩個字,猛地抬起頭,昂起瘦弱的胸脯說道。
    朱武有些警惕地盯著對方。
    “好好,你不小。”王進溫和地笑了笑“兄弟尊姓大名?”
    “姓韓名奇,也可以稱呼為小七。”小蘿卜頭一抱拳,老氣橫秋的說道“在下祖籍延安府綏德軍今陝西省榆林市綏德縣人,後投親戚去了秦鳳路。”
    王進見少年有板有眼,不慌不忙,也是一臉正色道“我就是山寨之主王進,不知找我有何事呀?”
    “你說話有用嗎?”少年反問一句。
    “嘿,你這小子怎麽說話的……”朱武有點不高興了。
    王進笑著擺擺手,擺出很牛叉的架勢“山寨萬餘人都聽我的,我說打誰就打誰,這樣子夠不夠?”
    少年韓奇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小兄弟,有事你就說!”王進看著少年,滿臉認真。
    “王…王寨主,小人有事相求。”少年臉上露出憤恨之色。
    “
    何事?詳細說來?”王進沒有廢話,直奔主題。
    少年韓奇眼眶泛紅,有些哽咽地把事情始末說來。
    原來,少年家本是獵戶,隨著父母投奔親戚不成,後來進入曲家幫閑辦事,主要還是馴養鴿子鳥類等。身為獵戶做得不錯,一家人生活算安穩。
    奈何,世事無常,幾年前,曲家公子哥與其他世家子弟鬥鳥贏了。是韓奇父親馴養有功,其他世家子弟紛紛找來。曲家少爺不允許韓父幫忙馴鳥。因此鎮戎張家少爺,竟然派打手把韓父打成奄奄一息沒幾天死了,韓母受不了打擊,不久也過世。
    最氣人的就是韓奇大哥韓柳,找曲家,主家卻不願得罪張家一直拖著。一怒之下告到官府,最終的結果非但沒有討回公道,一天夜裏也被人打死了。
    “哇呀呀,豈有此理?盡是些齷齪事。”辛從忠氣得差點蹦起來,旁邊的朱武臉上表情換成了同情。
    少年哽咽著說完訴求,強忍著淚水咬著牙說道“嗚嗚嗚,我那時才十歲,這些年我打探清楚就是張家做的。我一家人都被害死成了孤兒,寨主,希望你能幫我剿滅張家滿門,為我家人報仇血恨。”
    說罷,少年郎一把撲倒王進腳邊,跪倒在地懇求“這個世道官官相護,不走這一條路根本無法報仇。”
    “小兄弟,快快起來。”王進一把拽住少年,認真地說道“你放心,張家肯定會滅掉,你先忍耐時日
    ,山寨以後有時間就會派人跟你去鎮戎軍滅門。”
    “好,我等得起。”少年抹了抹眼淚點頭,保證道“寨主放心,我會訓養好信鴿,貢獻自己的力量。”
    王進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安慰“以後叫我大哥吧!多吃點肉,長點個兒,學點武,也有力氣報仇。以後山寨就是你的家,這些人都是你的兄長親人。”
    “大…大哥……”少年韓奇繃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一盞茶的時間!
    少年紅腫雙眼,臉上卻帶著笑容地離開。
    從小磨礪,性格堅韌,將來能成大事!王進目送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暗自喝彩,好一個少年郎。
    ……
    東京汴梁城。
    自從趙譚率領皇城禁軍北上,太尉高俅心中大石落地,盼望著早點傳來捷報。這個心情自然是不錯的,每天小酒喝著,碰上不順眼的罵著。慣著自己的假子,在東京城學螃蟹走路,欺負那些窮鬼。
    十字街,高府天天宴會不斷,歌舞升平,一派喜慶。城中官吏溜須拍馬送禮,商賈富戶絡繹不絕。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當著太師蔡京就有些不高興,整天陰沉著一張臉。搞得像誰都欠他錢似的,令送禮求辦事的人推遲行程。生怕惹到這位爺,拍到馬蹄上就得不償失。
    蔡太師心情有些不好,在東京城是傳開了。上到官吏,下到百姓都是非常好奇,前不久才辦完生辰,送禮的人都排了幾條街,皇帝都
    派人來祝賀。
    什麽金珠寶貝,什麽古玩字畫等稀罕物庫房裏沒有?這還有什麽不開心的?臭著一張臉給誰看?
    外人又哪裏知道太師的煩惱。
    送禮也有學問,別人都送你也送了,大概率不會關心你,別人都送就你不送,你頭大?特立獨行,也會無所遁形的。立馬被揪出成為最亮的仔。
    蔡太師的女婿梁世傑就成了最亮的仔,他竟然沒送禮。前段時間書信中吹牛,十萬貫金珠寶貝的生辰綱。到了6月15那一天,查看禮單,獨獨沒有他。
    最可恨的是太師派心腹幹辦去問問看,至今沒有結果。又如何不讓當朝太師如鯁在喉,悶悶不樂!
    這,恐怕就是有錢人的煩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