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醫官局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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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水滸,正在造反!
    梁山醫學研究小組目前隻有唐慎微,牟介,錢方,呂良,閻孝忠,以及被熱烈邀請來的皇甫端六位重要醫師。由於從事臨床試驗,每人配備兩個助手。不是他們的學徒弟子就是山寨軍醫處的人。
    加上警衛共有二三十人。
    他們每天來到醫官局後院時,都會在外麵登記簽名,全身消毒,並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每天離開後各種醫用器具,都會及時處理消毒……
    防範措施和保密程度,是山寨子最高級別。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外人進入需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別說馬靈,喬道清等人進來,也得上報寨主。就連王進這個寨主帶外人來,也得遵守規矩。
    否則門口幾個戴著口罩的親衛堵住去路不會讓開。可見,這裏的守衛森嚴,引起百姓的議論情有可原。
    “你們非要來,遵守規矩登記,消毒,戴口罩,挽起頭發……”王進無奈地攤開雙手,看向尚桂花。本以為這個暴力女會抱怨,不曾想對方興致高漲。
    應該說扈三娘,李清清同樣如此,非常順從的根據指示,在名冊上簽名,又洗手等消毒,戴上口罩,頭發挽起戴上小白帽,不到片刻就已經搞定。
    人人懷著好奇又渴望的小眼神望著後院。
    “哎,真以為好玩?我要是你們就不想來。”王進戴上口罩,有些含糊的感慨,便帶著三人進入後院。
    推門踏入此處,便能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
    有些刺鼻。這是唐慎微配置的消毒藥水,反正類似於消毒水。遏製細菌滋生,減少傷口感染化膿概率。
    古人不是不聰明,隻是思維被局限,有些墨守成規。猶如消毒用的花椒鹽水,到了明朝還在使用。
    王進灌輸新的思路理念,各種奇怪的藥水就被搗鼓出來。經過實驗,唐老頭配置的最好就采用了。並被寨主冠名“唐氏消毒液”,差點把老頭樂屁。
    “盡量少呼吸,忍著一點,時間長了就逐漸習慣了。”王進一邊說著消毒液的運用,一邊好言提醒。
    眾人走過廊道,是個大院子,便看到十多個白大褂,戴著白口罩的家夥忙碌,分辨不清誰是誰。
    此情此景,宛若後世醫院,
    而研究團隊的裝束正是出自王進的手筆,白大褂,帽子,口罩山寨本來就有,稍微改良一下便派上用場。唯獨醫學手套麻煩一點,費了一番功夫。
    手套在春秋時期就有了,叫做“尉”,多是獸皮或麻布縫製。而梁山醫學手套采用的則是處理後的肥羊腸,有彈性又很薄,末端打個結便是避孕套。
    王進用的就是這個,設計手套樣式由製衣紡縫製。以宋朝針線水平,連幾塊皮革縫製好都能充氣玩蹴鞠。就更別說一雙手套,做的那個一個漂亮。
    戴在手上絲毫感覺不到重量,五根手指的靈活依舊。無論是手持鑷子還是刀具,絲毫不受到影響。
    除此之外,醫用托盤,鑷子,
    手術刀等器材應運而生。
    院子裏一一群白大褂,有人端著放著酒精棉,鑷子的托盤衝進屋子,有人掀開門簾出來,有人喂食雞鴨麻沸散,也有人紮堆圍著幾隻牲畜議論。
    “快看,新藥膏效果不錯,才兩天,傷口已經結痂了。”
    “那隻羊已經好的差不多,湯藥沒問題。”
    “明天用了幾隻猴子試驗完,師傅說就等同成功了。”
    ……
    這些過來協助的學徒,弟子有些亢奮,你一言我一語。言談之間說自家師傅如何,趁機吹噓一波。
    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好奇地湊過去看。隻是一眼三個女人便偏過頭不去看,柳眉微蹙,滿眼不忍。
    那些豬羊大片毛發被剃光,一條條縫縫補的傷口猶如爬滿了蜈蚣,有的鮮血淋漓,令人觸目驚心。有的牲畜起身發出哀嚎,有的直哼哼奄奄一息。還有人拿著昏迷的雞鴨切割,在傷口處縫補……
    這血腥的一幕,饒是尚桂花看了也有些不適應。就別說扈三娘,李清清,再也沒有在外麵那種興奮。
    “早知道會這樣。”王進見狀嘟囔一句,臉上浮現無奈。
    這幾天,他仗著先進的知識理論,搞出許多醫用器械。唐慎微,牟介,錢方等醫師紛紛各顯神通。
    呂良拿出了祖傳金針,免費為山寨上了年紀能針灸治療,練習手感。錢方利用人參靈芝的名貴藥材調配補藥,牟介調派止血粉包,皇甫端雖然是獸醫,但對細菌類
    的疾病更加了解,便成了顧問……
    當一係列準備做完後,便是活體試驗。
    雞鴨豬羊等牲畜自然成為針灸止血,下刀的試驗品。以及手術後檢測藥膏的效用和觀察生命特征等。幾天來,伴隨動物的哀嚎,不時會有一隻隻豬羊鵝鴨被送出,縫補的傷口令守衛們哆嗦連連。
    消息走漏多半是從這環節。
    導致山寨百姓們沒少在議論這群家夥有些凶殘!
    可是這些人又哪裏知道?王進與幾位先驅者的努力。對針灸止血時間,下刀力度,縫補用的針線等方麵考慮一遍遍,不斷改良藥膏和湯藥的劑量。
    以及手術完消毒護理等等問題。
    廢寢忘食,腳不沾地,經常一忙便是忙到深夜!唐慎微老爺子上了年紀,身體扛不住,差點翻白眼。
    正是出於這種考量,陸續招收學徒協助。
    王進臉上露出苦澀的笑,長歎一聲,沒有過多解釋。
    接下來,王進帶著三個女人在此處遊覽。
    隻是尚桂花,扈三娘,李清清情緒低落,無精打采。想到豬羊牲畜無助的目光,心頭仿佛壓上大石頭。
    王進對此也沒有好的辦法,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明白。這幾天東拉西扯搪塞,就是考慮到這種原因。也懶得理會局外人,觀察並了解目前狀況。
    好消息頻頻傳來。
    新藥膏和湯劑兩天內就能生效,被選定找人試用。昨天手術過後的幾頭牲畜恢複良好,能走能跳。
    最令人驚喜的就是閻孝
    忠這幾天給人治療腰酸背痛等關節老毛病,有了心得,祖傳針灸法又有突破。親眼所見,讓尚桂花等人體會到針灸的神奇。
    隻要找準穴位,便能夠截斷血液流動,即便在牲畜身上劃開一條巨大的豁口,也隻有少量鮮血溢出。閻孝忠縫合傷口速度又快又準,不愧為心靈手巧。
    王進最初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通臂猿侯健的徒弟,問了以後不是。一個勁地感慨世世之大,無奇不有。
    離開醫官局,王進貪婪地呼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又轉頭看向尚桂花,扈三娘,笑著問道“有些事不知道的好,你們現在明白我為什麽不說了嗎?”
    “嗯,知道了。”尚桂花,扈三娘點點頭。
    王進拍了拍兩個女人的肩膀,以風趣的口吻說道“不要有心理負擔,酒桌如戰場,何況懸壺濟世?就像打仗一樣,有輸有贏,有人活著,有人死去。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用牲畜試藥,總好過愛的貧苦百姓,各種藥成熟,才能救更多人。”
    說罷,王進便匆匆走向聚義廳,留下偉岸的背影。迎著夕陽猶如鍍上金甲,令身後的女人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