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穿越的痛苦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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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北影在一棵粗壯的樹幹後邊,向對麵看去,隻見大兄鮮東也包抄了上來,就走出來,“嘩楞楞”抽出腰刀大聲喝道,“什麽人!”
    聽他這一聲,又看到他手裏拿著一把刀,那些人紛紛跪在了地上,有個女聲說,“我們都是女人和女孩子,沒有男人!”
    鮮北對女人的話很好奇,她這麽說幹什麽?而且,她說話的口音有點兒外國人說漢語的味道。
    鮮北就吆喝著問,“你們是哪兒的人?”
    女聲說,“我們是圖爾人,但是,我們這一群裏已經沒有男人了,隻有女人和女孩子!”
    “你們從哪裏來?”
    “我們、我們從月氏來。”
    月氏?鮮北想了想,他知道了,秦國的西部就是月氏國,他隻看戰國地圖知道有這麽一個國家,至於他們是由什麽人種構成的,他們又有怎樣發展史,史學界有六七種說法,沒有定論,就勾不起他的興趣。
    鮮北說,“有人追殺你們?”
    “沒有沒有沒有。”女聲連連否認。
    “那,”鮮北又問,“你們到哪裏去?”
    “我們我們我們,”女聲一時答不上來,隻好說,“我們找太陽去。”
    鮮北忍不住笑了,說,“你們是誇父啊?”
    又說,“你們明明是月氏國,怎麽要去找太陽?”
    女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鮮北看她們嚇得不行的樣子,就問,“剛才那個孩子,是你們的吧?”
    “是是,是,”女聲說,“孩子實在太餓了,又聞到你們的羊肉,我拉沒拉住,就跑出去了,大王饒了孩子吧。”
    鮮北沒說什麽,他收了腰刀,往他們的營地走,邊走邊說,“你們都餓了吧?出來吃點東西吧。”
    沒人動彈。
    那邊的鮮東說,“我們首領讓你們出去,給你們羊肉吃。”
    有騷動,但還是沒人往出走。
    鮮東也收了腰刀,隨著鮮北走了出來。
    外邊人聽到了林子深處有鮮北和鮮東說話的聲音,都圍攏了過來。慕彤首當其衝。
    鮮北走出來看到他,說,“慕叔,再宰一隻羊。”
    慕彤痛快地應聲。
    慕彤到林子裏,找到了羊群,從裏邊拖出一隻羊,掀翻,抓住腿,倒拖著往出走,羊“咩咩”地叫著,引來了林子深處的孩子圍觀。
    慕彤“嗬嗬”地笑著說,“我們首領說為你們宰一隻羊,你們就等著吧,一會兒,羊就宰了,再一會兒,羊肉就烀好了,蘸著蒜醬——哎,你們認不認識野蒜?”
    沒人應聲。
    慕彤又說,“要是認識,你們就到林子裏采一些回來。哎還有,柴禾不多了,到樹林裏撿一些回來,沒有柴禾可烀不熟羊肉。”
    還是沒人應他,但,他走出林子之後,有女人站起來,到林子裏撿柴禾,找野蒜……
    慕彤宰羊,扒羊皮,除內髒,把一整隻羊,剁成許多小塊,然後,在甕裏添上水,把小塊的羊肉放在有水的甕裏。
    這個時候,就有女人和孩子抱來了柴禾,放到吊甕旁邊,慕彤看看她們笑了,說,“這麽點兒不夠,還要多。”
    有個女人說,“她們正在往回抱。”
    “那就好,”慕彤說,“讓她們別著忙,林子裏黑,可別刮著卡著什麽的。”
    那女人說,“你就放心吧,這點事兒我們能做好。”
    鮮北哥幾個和高峰、封濟他們坐在一起,聽著,看著這樣的場景。
    鮮北伸出腿來蹬了高峰和封濟一人一下,說,“別光在這聞,去幫幫慕叔。”
    高峰挪了一下身子,說,“誰聞了?我是狗啊?”
    鮮北又伸過腿來蹬高峰一下,說,“你可不就是狗,你是個小牙狗,發情的小牙狗。”
    高峰又挪開一下,說,“誰不發情?你不發呀?”
    鮮北指著他說,“你不在母狗麵前表現一下,母狗不會掉過定來的,快去,表現去。”
    高峰嘴上說“誰去呀”,實際動作已經站起了身子,往那邊顛顛地跑去了。
    哥四個都笑了。
    鮮南含混地問鮮北,說,“四弟,能行嗎?”
    鮮北說,“我看差不多,就看有沒有詐了,他們要真是一群逃避戰亂的女人,那就差不多。”
    鮮西說,“那可好了,有羊,還有女人,不是齊活兒了嗎?”
    “努!”大兄鮮東說,“遇到女人這種事,許加十二分小心——你知道她們都是些什麽人哪?”
    鮮南說,“那大兄一會兒你別上。”
    鮮東甩手打了鮮南一下,說,“一會兒你就想上!”
    鮮北說,“如果你想讓她們跟著咱們,圖個長久,你就悠著點兒,像談戀愛那樣和她們處。”
    “談、談戀愛是啥玩意啊?”
    鮮北這才想起來,鮮南是地道的秦國人,他怎麽會知道什麽是“談戀愛”?鮮北一向認為,項羽和虞姬兩人肯定懂得愛情,周瑜和小喬也是愛情裏邊的蟲,但是,你別跟他們發“愛情”這兩個字音,也不要給他們寫“愛情”這兩個字,他們不懂這個。
    鮮北說,“‘情’,你知道是什麽吧?”
    鮮北萬萬沒想到,鮮南搖搖頭!
    鮮北抽在肚子裏一大口風,痛苦地搖搖頭,說,“‘情’你都不知道,咱們倆還怎麽往下談?”
    “你直白點兒說,就行了唄。”鮮南咧著嘴說。
    鮮南是自己三哥,甩他不好,就說,“你看到三嫂,搭把就上,三嫂會和你過日子嗎?”
    鮮南看看鮮東、鮮西,然後對鮮北說,“你說我?”
    鮮北點點頭。
    鮮南說,“我還沒娶媳婦呢。”
    鮮北甩了一下手說,“我去!”
    鮮西看了看鮮東、鮮南,對鮮北說,“看來你真不知咱家的事?”
    鮮北說,“我怎麽說,你們才能信我呢?”
    鮮東這時說,“那,你在那邊娶了沒有?”
    鮮北搖搖頭說,“沒有,我是個不婚主義者,沒有結婚,但我有性伴侶。”
    鮮東看看鮮西,又看看鮮南,兩人都搖頭,表示不懂鮮北說的話。
    鮮北看到了他們仨的眼神,重重地壓下了頭,說,“穿越最痛苦的是什麽?沒法溝通;穿越最幸福是什麽?不用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