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對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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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迎麵走來一個滿臉堆笑的人,他也是一身白,像自己一樣。白衣女子給鮮北介紹,說,“這就是小女子的舅父。”
鮮北和滿臉笑見禮。
滿臉笑說,“ianyun可也?”
鮮北沒聽清,他問小女子,說,“你舅說什麽?”
小女子馬上接上話說,“我舅父的意思是,客官吃飯還是住宿?”
鮮北想了想,這個滿臉笑剛才說的怎麽會是這麽一堆意思呢?但是,他還是說,“吃飯,也住宿。”
小女子機靈靈打了一個顫,說話又變了動靜。她朗著聲音說,“先生請隨我來。”
她挺胸抬頭,用腳後跟走路,在前邊導引著鮮北。
滿臉笑也不怎麽習慣似地看了小女子一眼。
小女子不在乎滿臉笑的眼神,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領著鮮北走進一間靠道的房間。進屋,她讓進了鮮北,反手把門關上,挺神秘地問,“你是獫狁人?”
“獫狁人?”鮮北問,“獫狁是什麽?”
小女子把門掀開一道縫,向外邊看看,看來說話安全,她才關上房門,走近對鮮北說,“她舅告訴我,我才知道,繁體的‘玁狁’兩個字,挺難寫。”
說著,扯過鮮北的一隻手,在他的手掌上寫下了“玁狁”兩個字。
鮮北一看,說,“啊,‘玁狁’兩個字簡化字是這樣的。”
說完,鮮北扯過小女子的手,在她的手掌上寫下了“獫狁”兩個字。
小女子徹悟,她指點著鮮北說,“我就知道你!”
“知道我什麽?”
小女子壓著聲音神秘地說,“來多久了?”
“多久?”鮮北說,“下晌來的,咋地呀?”
小女子有許多話要當鮮北說,斟酌了一下,她說,“你沒明白,他是跟你對暗號呢!”
“對暗號?”鮮北說,“對什麽暗號?”
小女子說,“他是在問你,你是不是獫狁人?”
鮮北搖搖頭說,“我不是。”
小女子說,“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他看你穿一身白衣服,他就以為你是和他接頭的獫狁人呢。”
“像偵探片兒。”
小女子把個手指點搭著鮮北說,“聽你幾句話,就知道你是那邊來的,你穿越到誰的身上了?”
鮮北一凜:這個女子也是穿越來的?要是的話,還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呢,她這張嘴可是無遮攔,天大的秘密她幾句話就能給你捅出去,這樣的人,不壞事才怪呢。
可是,能遮過去嗎?最好餄餎話,似是而非地應答著她。想到這裏,鮮北說,“就是我呀,我叫鮮北,是我們‘鮮北族’的大王。”
小女子探尋著問,“你叫鮮北,還是‘鮮北族’的大王,你沒穿到獫狁人的身上?”
“沒有。我們是鮮北人。”
“我告訴你,”小女子幾乎是趴在鮮北的耳邊說,“他們獫狁人有個陰謀,這裏是他們的接頭地點。”
“他們要幹什麽?”
小女子搖搖頭,說,“現在我還不知道。”
“可是,”鮮北說,“你不是他外甥女嗎?”
“你還沒明白……”
小女子說了一半的話,就聽到外邊有人喊,“娜古麗,給客人上飯!”
小女子叫娜古麗,她的神情高度緊張,被誰的這一聲嚇得一抖,神態和聲音、行為舉止,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娜古麗應了一聲,說,“舅父,我來也!”
娜古麗說完,就走了出去。
鮮北不明白,娜古麗怎麽被嚇那麽一下,就判若兩人了?
不一會兒,娜古麗端著一個方盤走了進來,方盤裏是一盤杠饅頭,一盤羊肉,還有一盤鹹菜,一碗湯。她把飯菜放到屋裏的桌上,對鮮北說,“客官,請慢用。”
鮮北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說,“陪我吃飯。”
娜古麗有所提防,她用另一隻手掙脫著,臉漲得紅紅的說,“請客官珍重。”
——還不是那個穿越者的聲音、方式。鮮北忽然計上心來,他說,“獫狁可。”滿臉笑說“獫狁可也?”是疑問句,我就改為陳述句。看看這個狀態下的娜古麗什麽反應。
娜古麗果然一愣,她說,“你是獫狁人?”
鮮北說,“你還看不出來嗎?”
娜古麗興奮起來,她說,“我去叫舅父!”
“別呀,”鮮北說,“讓個老人家摻進來多掃興,還是咱倆在一起,獫狁不好嗎?”
鮮北心裏有底:他們這個時候的組織不會那麽細密,就是暗號,也不一定那麽規範,綁住“獫狁”這一個發音,說下去,就差不多。
果然,娜古麗說,“你從哪裏來?”
鮮北想了一下,說,“北邊的大罕山。”
娜古麗說,“你們的部落有多少人?”
鮮北說,“七十多人。”
娜古麗說,“現在在哪裏,還在大罕山嗎?”
鮮北說,“我不聯係上你們,我怎麽能把他們都叫來呢?”
娜古麗說,“那得對我舅父說,不然如何安頓你們?”
鮮北把娜古麗拉到自己胸前,說,“我們得到線報,你舅父可能背叛了我們,和他們一夥了。”
娜古麗對鮮北的話似懂非懂,解乎了一下,她說,“不可能吧?”
鮮北繃著個臉,重重地點頭,說,“不必疑惑,他就是。故而,我來隻找你,隻和你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娜古麗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說,“沒有他能成事嗎?”
“能。”鮮北說,“隻要你做內應,大事可成。”
鮮北想到了廢城的情形,心裏想,搞得這麽詭秘,無外乎是奪城之類的陰謀。他們吸取廢城的教訓,不想在奪城的時候遇到抵抗,想完整地接管一座城市,雖然可以屠城、毀城,但是,他們自己受到重創不說,也不能完整地接管這座城市。
獫狁人和袒臂人還不一樣。獫狁人重在計謀奪城。
而趙國也不是聽之任之的,別看他們大敞城門,無人守衛,實際上,他們是明鬆暗緊,早有便衣潛伏在人群裏。
鮮北記得當時他們穿城而過的時候,就有一些人隨著他們走,要是沒有那些女眷跟隨著,恐怕那些人早就動手了,有了女眷,他們才對我們解開了疑心。
這座城的守衛官是個愛動腦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