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齋修功德！
    宋玉善想起了花婆婆去世前跟她說的話。
    世間再無她這個人，但山間清風、朗朗月色、潺潺溪流都有可能是她。
    投胎轉世，連是不是依舊能做人都不一定，怎麽就一定，還是女子呢？
    姚小夏聽了，恨不得再掐算一遍，看這家是不是還有十二三歲的女孩。
    可她失了天靈眼，又元氣大傷，幾乎沒有再算卦的能力了。
    “等他們睡著後，用入夢符問一問便知曉了。”宋玉善說。
    夢中問話，不會騙人。
    姚小夏微微點頭“隻能如此了……”
    夜深了，燈燭熄滅了，屋中黑了下來。
    宋玉善和姚小夏悄悄來到了獵戶夫婦臥室的窗外。
    使用入夢符，卻失敗了。
    獵戶夫婦都處於特殊的沉睡狀。
    “他們應該也是洞天學院的學生！”宋玉善說。
    意識進入了洞天學院，入夢符就沒法把他們拖入夢中了。
    旁邊屋裏，獵戶家的兒子也是一樣，沒法用入夢符入夢。
    不過他們都是凡人，白天又勞作了一整天，夜裏能進入洞天學院的時間是有數的。
    宋玉善和姚小夏等到了後半夜，再用入夢符就成功了。
    “我叫李大武，我兒李青山今年十三歲。”
    “女兒？我也想要個女兒，可惜梅娘生兒子時，傷了身體，再未能有身孕了。”
    “私生子？我怎麽可能背叛梅娘有私生子？”
    “我叫杜梅，兒子青山今年十三歲了，沒有女兒！”
    “我叫李青山，我沒有姐姐，也沒有妹妹！”
    ……
    宋玉善和姚小夏在夢中將兩夫妻，還有那個男孩都盤問了一遍，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家沒有女兒，隻有一個兒子，叫李青山。
    如果姚小夏之前卜的卦沒錯，她的母親確實投生到了這家的話，那隻有一個可能——李青山就是她母親的轉世身。
    姚小夏用神識“看”著那個全然陌生的身影，心情複雜。
    一連盯著他看了三日，都沒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絲母親的痕跡。
    忍不住問宋玉善
    “師父，你說投胎後，和之前還是一個人嗎？”
    宋玉善也很在意這一點。
    從她個人的經驗來說，就算她生來帶著前世的記憶，但也隻繼承了前世的部分性格特征。
    這一世的經曆，對她依舊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前世和今生的經曆共同成就了現在的她。
    別人沒有前世記憶，那性格的養成，更多的就是受今生的經曆的影響了。
    從性格和為人處事上，投胎前後，就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如果真的沒有一點兒聯係的話，又怎麽會有投胎轉世一說呢？
    宋玉善看不透這其中的奧秘，但她覺得，肯定還是有聯係的。
    “他雖然和你的母親看起來截然不同，但既然是你母親的轉世身，那靈魂中必然有一部分，是源自於你的母親的。”宋玉善說。
    “師父，你說的對！”姚小夏神色複雜的說
    “母親這一世變成了男子，凡間的男子，總比女子要自由一些，我該為她高興才是！”
    “我瞧著，他似乎不能修煉月華心法，你打算如何引他入道？”宋玉善問。
    “荊州仙盟這一代的長老，有個八品卦師，他欠了我一個人情。
    我給他去封信，請他來幫忙算一卦看看青山的仙緣在何處便好。”姚小夏說。
    在未確定他確實有仙緣的前提下，不宜直接打擾他現在的生活。
    姚小夏送出信後，她們就在此處的雲端駐紮了下來。
    姚小夏日日在雲頭用神識看著李獵戶一家。
    雖然母親這一世，沒有生在什麽大富大貴之家。
    但是也算是家庭和睦、衣食無憂。
    最關鍵的是，他足夠的自由。
    每日見他，不是在讀書紮馬步，便是在劈柴練箭。
    偶爾還能看到他跟著父親進山去打獵。
    一個月後，一男修禦劍而來
    “荊州仙盟柏壽榮見過宋前輩、姚前輩！”
    姚小夏在信中已經說明了她的情況，和要他幫忙的事情，所以柏壽榮看著姚小夏灰蒙蒙的雙眼，並未露出異色。
    “柏道友，這次要麻煩你了！”姚小夏說。
    柏壽榮連忙擺手“姚前輩之前出手相助，我感激不盡，此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敢問姚前輩是要算何人的仙緣？”
    姚小夏指著山腳下院子裏在練射箭的那個身影說“便是他了！他名叫李青山，如今十二歲……”
    算一個凡人的仙緣，對已經是八品卦師，神海境真人的柏壽榮來說，十分容易。
    他都不用法器輔助，就隨手掐算了起來。
    隻是他越算，眉頭就皺得越緊。
    宋玉善心道不好，果不其然，他連著掐算了兩遍後，便說“這人此生，應當是沒有仙緣的。”
    世間的修煉心法就這麽多，是有數的。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一門契合的修煉心法，從而走上修行之路。
    “不過此人雖然沒有仙緣，也沒什麽大富大貴的命格，但也沒有什麽大挫折，能平平淡淡，順遂安康的度過這一生。”柏壽榮補充道。
    “我知曉了！多謝你跑這一趟……”
    姚小夏心中雖然失望，但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有仙緣者，本來就是少數。
    此前她下意識的不去想這個可能，但現在，也不得不麵對現實了。
    沒想到冒著折損壽命的危險，窺天機，算母親的轉世身，最終是這個結果。
    還是沒能如當初承諾的那般，引母親入道途。
    柏壽榮離開後，徒弟就一直呆坐在那裏，宋玉善歎了口氣。
    竟然到頭來，還是沒能得償所願。
    她安慰道
    “小夏，修道不一定比做凡人更好。
    修士汲汲營營修行，才能延壽百年千年。
    凡人雖然隻有百年陽壽，但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死後都能享五百年以上的陰壽。
    其實最後算起來，相差無幾。
    如今的陰世，已經發展的很好了，做鬼也不會無聊。
    以他的年紀，以後必定還能看到洞天集市開業，鬼生會更有意思。
    而且凡人轉世，比修士轉世，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