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無冕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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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號2099-00153、00154連環失蹤,連環凶殺這兩起特大案,還沒有完成的部分案情報告。
    “自三年前的少男少女失蹤事件,從發現第一個失蹤被害少男的殘肢開始,在北野九區亂葬崗沿路北上山腰那座名為千叢觀的廢棄道觀範圍外五百米的圓周內,相繼找到全部曾經報案的失蹤男女,還掘出四十九具未曾報警,貌似流浪漢或露宿者的部份骸骨。
    五十四名目擊證人異口同聲說拐帶失蹤男女的嫌犯全部都是被害人認識的禿頭男性,與十幾名從遠距離目擊凶殺案的證人口述中的嫌犯是一名禿子的說法,不約而同……。”
    署名為特別調查科的一級警督屠佛在還沒有完成的報告前,被一名晨運的耆老發現屠佛的頭顱,屍體被野獸吃掉七成,骨肉分離的肢體勉強連接在一起。整張臉像被利器破壞得根本沒法辨認出死者的臉容。
    染色體和基因化驗後,也未能確認死者是屠佛本人。變異後特定蛋白質編碼的脫氧核糖核酸分子全部被重新排列成一隻羚羊的基因。幸好殘肢左手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才得知是失蹤了四天的屠佛。
    屠佛的妻子直到有記者來到家門前問及有關凶殺案的事才知道因為工作關係而習慣了不回家睡覺的丈夫已遭殺害。
    首個來到屠佛家門前按下門鈴的串爆頭條記者玄武,以他身為屠佛的好友獲得屠太太開門接見。
    “阿武,好久不見啦!進來進來!”屠佛的妻子陳陶桃展開她一貫的媚態笑容向著比她年齡小一個圈,年青有為加上以文字火爆和血腥圖片招徠讀者及廣告收益的玄武進入複式兩層的住宅。
    “陶姐……早上好!”
    今天的玄武好像有點心事重重,揹著記者背包坐到大廳的沙發上。背包倒像一個可以揹在背上的硬質保護公事包,內裏既可以存放手提電腦,也可以存於大量紙質文件,像個上班族多於像一個外勤跑突發新聞的記者。
    “吃了早餐沒?我在弄玉米粥和昨天買的油條。有興趣嗎?”
    “好的,謝謝!”
    跟隨著陶姐走進廚房。主動把放廚島上的隔夜油條放進焗爐內加熱。玄武坐回廚島前,眼睛看著即將得知她丈夫遭遇慘劇的中年女性的倩影,她正揭開冒出一股蒸氣的鍋蓋。
    “老屠幾天都不見蹤影呢!,你有事找他還是專門來找我這個寂寞的女子呢?嗬嗬嗬嗬!”
    陶姐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捧著兩碗粥走到玄武身旁,把粥放到他麵前。一點皺紋都沒有,光滑如一個少女的玉手拿著骨灰瓷的名貴勺子放進同出一轍的精致骨瓷碗內。
    “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這個寂寞的女子的!”
    咧嘴微笑,以半開玩笑的語氣回應的玄武,在抽屜取出兩雙象牙筷子,然後在焗爐前載上防熱手套,一手取出盛在焗盤裏,加了熱的四雙脆油條。
    隔著大約兩米的距離,玄武與陶姐分別坐在偌大廚島的一頭一尾,兩人吃著粥,油條沾進粥裡再送進口腔內咀嚼。
    玄武不時用茫然的眼神看陶姐,陶姐反之以曖昧的目光凝視著她眼中的比自己年輕有為的健碩男兒。
    靜如深海的中央空調係統輸出清涼的空氣。玄武試探的口吻問道:“這幾天你沒出去玩?”
    陶姐先把口腔中的食物咽下,慢條斯理地:“嗯!這星期前躲在佛堂念經和躺床上看麥田捕手!看得渾身灼熱……”
    “當年被視為的叛逆,如今視作等閑。記憶好像是jdsl
    ge
    唯一出版的巨著。”
    “publsh
    gseve
    th
    g!”閃爍著異彩眼神的屠太太凝視著這麽近那麽遠,比自己年輕十多年,新聞係畢業兩年多的俊俏從業員。若果不是丈夫屠佛被眼前這名小夥子的死纏爛打,成為老屠在警方內幕爆料的渠道,以她這個深入簡出的佛教信徒來說,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這麽一個做突發新聞的急先鋒。
    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麵對對角線超過200公分的巨型超薄顯示屏的電視。屏幕一片漆黑,反映出一男一女坐它麵前沙發上,開始他今早到訪的動機。
    玄武從像公事包取出一份對折的報章放到屠太太的大腿上。
    “今天第一版的號外新聞。”兢兢翼翼的記者好像不敢抬頭看身旁的女士,視線停留在那份殘留著餘溫和油墨氣味的報紙上。
    消失的媚態與讓人引起遐想的笑容,翻開對折的報紙。呈現在陶姐眼前,以精美工藝印刷出那幅血腥味比報章那股油墨味強多倍的半身殘骸大彩照嚇得有點不知所措。
    聲音顫抖的女士,視線從報章移到帥氣十足的記者臉孔上:“這是誰?”
    玄武沒吭聲,視線盯著那幅彩色印刷品上。陶姐的目光再停留在以黑體粗大字的標題上。她看到丈夫的名字和慘遭肢解這四個特大黑色字。副標題是死者懷疑被活活生吞的斜體紅色漸變大字。
    玄武視線因為看到旁邊猛烈顫抖中倒下的肢體,上前把軟倒的女士拉進自己的懷內。感受到抽搐的身體和衝進耳朵的低吟飲泣聲,玄武把這具身體用力地靠近自己的胸懷。
    任由時間的飛逝,複式獨立屋內的死物和活物都靜止得像身處台風的風眼中,隻是沒看到有陽光。陰霾籠罩著萬米的深淵。玄武感受到異性的胸脯在自己的胸懷裏急速起伏,嚎淘大哭的哀號闖破寂廖,鑽進耳朵內的耳膜直抵大腦中樞。一雙手在他的胸膛處緊抓著他,他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陶姐把哀傷和悲痛發泄。他的視線停留在天花處那支用上不知多少個燈泡的巨型大吊燈。
    哭聲漸漸消退,襯衣上沾了淚水和口水鼻涕,玄武抱起半醒狀態的屠太太走上二層的主人睡房。
    那份號外串爆頭條放回公事包內。輕輕掩上大門,朝著報館發給他那輛二衝程省油的摩托車走去。摩托車在複式獨立屋前作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打轉,輪胎在私家的柏油路麵劃出一個圓形的圈圈,刮起大量煙霧。車子瞬間飆離這個低密度的高級住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