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
    糜竺收到了劉芒送來的配方。
    “豆腐，豆漿？”
    “這些都是以黃豆為主要材料。”
    “讓商隊培養中原人的飲食習慣麽？”
    “尤其是以上層人物為主。”
    劉芒的下一步棋，依舊令糜竺看不懂。
    可身為商人，糜竺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少問多做。
    按照劉芒給的配方，糜竺開始了第一波嚐試。
    “把黃豆放在水中浸泡約3至8個小時，黃豆泡發後呈橢球狀，然後將黃豆磨碎或用粉碎機打碎，接著用紗布將豆渣分離，即得到生豆漿。”
    “將生豆漿加水燒開，持續5至10分鍾，即可食用。”
    糜竺發揮了商人本色，就連榨豆漿得到的副產品豆渣也用以販賣食用。
    “豆漿加上白糖，在輔以油條一起進食？”
    糜竺這才發現，所聞的黃豆，還能夠製造豆油？
    “煮豆，蒸豆之後，發酶一天到兩天……”
    “洗酶過後，則是用熱水浸泡多次，然後大鍋熬油？”
    好在糜氏商隊人多力量大，眾人拾柴火焰高，很快便將劉芒的設想變成了現實。
    熬煮出來的豆油，雖然沒有現代工藝成熟，卻也能聞到黃豆的香味。
    至少在漢末，油脂可是相當匱乏。
    菜肴的烹飪方式還是以燉煮為主，根本沒有炒菜的概念。
    更別說普通人家的百姓，長年累月都沒辦法攝入油脂。
    按照劉芒所說，糜竺身為堂堂漢中王妃的兄長，竟然親自去嚐試炸油條。
    香酥可口的油條，浸泡在豆漿中，裹滿了甜豆漿，咬上一口那叫一個地道。
    糜竺似乎發現了劉芒的計策，若是當真能培養起來，簡直是在戲耍曹操。
    果然，油條豆漿的組合拳一經推出，就席卷了整個中原地區。
    這也極大豐富了中原地區的飲食。
    “劉長卿倒是個妙人。”
    曹操端著一碗豆漿，吹了吹熱氣後，喝下去身體那叫一個舒服。
    “即便如此，也不足以挽回之前他販賣黃豆的損失。”
    在曹操看來，劉芒此舉分明是舍本求末，更是個大聰明。
    豐富中原飲食，卻讓自己虧本，莫非劉長卿良心發現了不成？
    殊不知，眾人都已經走進了劉芒所布置的棋局之中。
    隻是如今棋局中的人，一個個當局者迷，還在嘲諷高明的棋手。
    ……
    成都。
    群臣彈劾劉芒，卻都被諸葛亮直接壓下。
    身為太傅，劉芒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即便自己身負罵名，也絕不能讓劉芒委屈。
    “諸葛亮，你以為你壓得住這些事情？”
    許靖於朝堂之上，選擇直接與諸葛亮對壘。
    “許大人，有些鼠目寸光之輩，隻能看到咫尺，卻看不到天涯。”
    “別懷疑，亮說的並非隻有你一人，而是所有想要彈劾世子之人。”
    “明年今日，汝等會排隊道歉。”
    諸葛亮輕搖羽扇，始終保持著雍容氣度，反倒是許靖、李嚴氣得夠嗆。
    二人如今全都是東州派，隻是他們在朝廷的話語權越來越少。
    吳懿吳班兄弟，已經前往荊州赴任。
    李嚴身為劉芒親自提拔之人，卻感覺被疏忽。
    至少他的官位，遠不如鄧艾、黃山那般高。
    殊不知二人屯田，每年至少能為大漢累積三千萬斛糧食！
    劉芒這裏向來論功行賞，而不是論資排輩。
    可惜在李嚴眼中，世子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
    這也導致東州派找他合作，雙方一拍即合。
    李嚴成為東州派的新貴，為了自己的仕途搏一搏。
    “諸葛太傅，您身為世子恩師，一直偏袒世子，我等自然理解。”
    “但國庫損失近千萬錢，世子分明是資敵之舉！”
    “我等身為大王忠臣，豈能一言不發？”
    李嚴義正言辭，至少在目前來看，劉芒純純當了大冤種。
    “正方，世子製白糖，精鹽，美酒，以資漢中王大業！”
    “你所謂的千萬銀錢，乃是世子賺取，即便他花了，也跟你李正方無關。”
    “若是當真關心國庫，與其在此地犬吠，不如想想如何充實國庫。”
    諸葛亮絲毫不客氣，論耍嘴皮子，臥龍先生虛過誰？
    你……
    李嚴被罵的啞口無言，最重要的是劉備從未表態。
    下麵人吵得再歡，對劉芒也絲毫沒有威脅。
    “大王……諸葛孔明強詞奪理！”
    許靖拱手看向劉備，希望漢中王能夠說句公道話。
    “諸位，我倒是覺得芒兒此舉並無不妥。”
    “近些年芒兒為國庫賺得錢，豈止千萬？”
    “難道因為花了千萬錢買黃豆，本王就要廢了他的世子之位？”
    劉備戲謔地看向許靖、李嚴等人，“我絕對相信自己的兒子！”
    劉備一句話，已經將此事蓋棺定論。
    無論劉芒如何敗家，劉備都不會加以幹涉。
    “大王英明。”
    諸葛亮還不忘笑著看向許靖、李嚴，那模樣根本就是故意示威。
    ……
    春去秋來。
    曹操得到千萬錢，全都用於充斥武備，以便伺機再戰。
    劉芒的這一波收購黃豆，給了他重新裝備軍隊的機會。
    “大王，今年的收成不錯，尤其是大豆！”
    “不錯，中原幾乎有一半農民種植黃豆，定能賣個好價錢！”
    “大王英明，劉芒販賣蜀錦蜀鹽的錢，恐怕都要用來買黃豆了，哈哈哈！”
    聽聞群臣之言，曹操撫須輕笑，心情大好。
    中原百姓的早餐，也從蒸餅變成了豆漿油條。
    即便是上層士族，也抵擋不住這等美味的誘惑。
    何況喝豆漿，確實對身體有益。
    糜竺為了養成飲食習慣，更是編了一套順口溜。
    “春秋飲豆漿，滋陰潤燥，調和陰陽；夏飲豆漿，消熱防暑，生津解渴；冬飲豆漿，祛寒暖胃，滋養進補。”
    這年頭誰不怕死？
    即便是曹操，也要每日喝上一碗豆漿，才覺得過癮。
    “長文，此事便交給你去做吧！”
    “百姓豐收，又能賺個盆滿缽滿，孤心甚慰！”
    “劉長卿，機關算計，最後卻還是為我等做了嫁衣！”
    陳群欣然領命，畢竟去年正是他提出大肆種植黃豆，用以薅劉芒羊毛。
    隻是這一次麵對糜竺，等待他的不是高價收購，而是低價采購。
    “抱歉，我們商隊如今一斛黃豆，隻給一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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