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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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衍擔憂長孫越離開書院後做出什麽傻事,便偷偷暗中保護,卻沒想剛到前院就被錦倌半路攔了下來,緊張兮兮地說“不好了先生,長孫熹她好像去王府了!”
    蘇衍一時沒反應過來“王府?她去王府做什麽?”
    錦倌急得跺腳,“誒呀,先生你還不明白,長孫熹她姑姑是政親王王妃,她肯定是去告狀的!也難怪,先生你不是容國人,自然不知道王妃,但是如果長孫熹真的搬來了王妃,那就真的完蛋了!”
    話音未落,錦倌隻感覺麵前一陣風過去,抬眼時,哪還有什麽先生。
    蘇衍剛離開書院就瞧見長孫熹正鑽進一輛馬車,她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把長孫熹拉了下來。長孫熹嚇得驚聲尖叫,突然從暗處竄出來四五個白衣男子,握著劍,將冒犯者圍困。
    蘇衍不經意瞧見他們那一張張又白又俏的臉蛋,不禁疑惑什麽時候連府中的護衛都這麽容貌驚人了?
    手中的人似乎有掙脫之意,蘇衍下意識將她的手鎖住,對這些人喝令“你們若敢動一動,她可就得斷一隻手臂了。”
    “你瘋啦!”長孫熹痛得眼淚直流,“我可是長孫家的長子長孫,我可是未來族長,你敢動我?”
    蘇衍冷笑,“我來去就一條命,孤苦一人活,天不怕地不怕,吃飽了撐的怕你?”
    “你當然就一條命,要是敢傷我,我就全告訴姑姑去!你可知我姑姑是何許人?她可是長孫家的長女,是當今政親王的王妃!我長孫家與歌家可沒有一個是你惹得起的!我會讓我姑父派兵過來抓你去天牢!”
    “哼!這麽惡毒,那我可更不能放你走了。”
    長孫熹對她咬牙切齒“那你也走不了!”
    蘇衍混不在乎,拽著她一步一步走回書院,那幾個白衣男子便一步步緊跟著,絲毫不敢鬆懈。
    此時錦倌等人找來,看見這一幕嚇得小臉一白。長孫熹心裏卻打起了算盤,“你今日算是出了風頭了,才第二日授課便挾持學生,又在書院外動武,不知掌事大人會如何處置你!”
    蘇衍心中厭惡感暴增,“你搞搞清楚,我不過是阻止你去打小報告,一沒亮出武器,二沒傷到你,何來挾持?你看戲看多了吧!今日我毫無傷你之心,更沒做傷你之事,反而是你屢屢滋事,對同窗不友善,對師長不尊敬,對院規不敬畏,這三條明明白白,實打實的扣在你頭上,我倒是可以去掌事大人那裏告一告。”
    長孫熹立刻沒了底氣,左右權衡,實在沒有勝算,但此時都撕破了臉皮,何必再委曲求全?便給護衛們使了個眼色,護衛立即舉起劍刺殺過來。
    蘇衍揚起嘴角,這個小毒蠍果然心狠手辣,既然你要動手,那我便奉陪到底。對躲在台階上大門後的學生們揚聲道“你們可得替為師作證,是她先動的手,我是自衛!”
    話音剛落,眼前一道光影乍現,蘇衍俯身避過,又一道光影從側身近來,她離地而起,抓住長孫熹跳上馬車,護衛的劍緊追不舍,蘇衍連連後退躲劍,劍越逼越近。她躊躇著左右是避不開了,幹脆放棄了長孫熹,抬起腳,拔出短劍,側身避過攻擊,順勢將短劍砍了出去。白衣男子被刺中,吃痛翻下馬車。她看了眼癱坐在馬車篷上的長孫熹,正想將她拉起來繼續做人質,隻感覺後背一陣涼嗖嗖,反應過來後,已將那人的劍奪去,一摸後背,已經開了道口子,一手的鮮血。迎麵又飛上來兩人,雙劍合璧,殺將過來。蘇衍踩著時間,將長孫熹拉到身前,那兩人立即刹住腳,那兩把寒劍看看抵在她胸前,刺破了外衫。
    長孫熹怒不可遏,兩腳踹開護衛,罵罵咧咧地“兩個沒用的東西!”
    蘇衍把臉湊過去,貼在她臉頰,“小屁孩,就你也想殺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更何況我蘇衍行走江湖身手不凡,豈是你想殺便能殺的?這次算給你個警告,下次若再敢挑起事端,吃虧的可是你自己,適可而止吧!”說罷,鬆了手,把她放下車篷。
    剛落地,錦倌飛奔而來,一把抱住蘇衍,抬起汪汪的大眼睛,“先生你居然還會武功!你居然打敗了長孫熹!你實在是太厲害了,你教我武功可好?不如我拜你為師吧!”
    蘇衍見她還真要跪下去,忙接住她的膝蓋,“這拜師禮咱們就免了,首次見麵時你已經在束幽堂當著澤淵長老的麵拜過了,不隻是你,所有人都拜了我做師父,所以你現在大可不必。”
    錦倌及其誠懇道“那不一樣!上回是拜先生,這回是拜師父,而且這次心甘情願,抱著一萬分的誠懇呢!”
    蘇衍抹了把汗,默默移開步,正巧碰上一雙甚好看的眼睛,正慢慢走進漫天彩霞中,閃著光芒,令萬物失色。
    “你們學堂的人不去上課,都堵在門外是何緣故?”瑾雲城風姿綽約地緩步走下台階,似乎是從雲端上飄下的仙子,笑得那麽攝人心魄,令一眾學子立刻沒了魂魄。
    蘇衍堪堪回神,對她欠了欠身“見笑了,自家學生犯了錯,正教訓著呢!”
    這時身後的馬車突然嘶鳴起來,隨即馬蹄聲響,鳥兒飛竄。
    瑾雲城望著馬車遠去,對她說“長孫熹?怎麽是她?”
    蘇衍聳聳肩“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這下有的麻煩了。”
    錦倌道“明明是長孫熹自己動手打了長孫越,先生隻是說教幾句,她就要去王府告狀,先生阻攔,她竟然讓她的護衛殺先生,先生把他們打得可以落花流水,但先生還是沒動長孫熹一根汗毛,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還去告狀。”
    瑾雲城睜大了水靈靈的大眼睛,“殺你?”
    “可不是!”錦倌擼起袖子,說得起勁,“長孫熹仗著家大業大目中無人,這都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欺負長孫越可是信手捏來,我們怕她家的權勢一直不敢出手相救,今日先生出頭,算是結下了梁子!瑾先生在書院這麽久了,長孫熹好像挺怕你,您可有法子對付?”
    瑾雲城道“對付倒不至於,隻是有一言要在這裏提醒一下你家先生。”蘇衍忙豎起耳朵,洗耳恭聽,“在若水,尤其是在七善書院,有些人有些事,碰不得更惹不得,說句難聽的,像你們先生初來乍到,還未站穩腳跟,更得拚命保全自己,還是不要多事為好。”
    “我行得正,站得直我怕她?!我這一身武功可不是花拳繡腿!”
    錦倌興奮地迎合“對啊對啊,蘇先生可是江湖中人,她可是會武功的呢!”
    原來,她還是江湖中人?瑾雲城對她的來曆越來越好奇。
    蘇衍瞪了錦倌一眼,無奈她實在看不明白。
    “哈哈,那個,我也就走過幾年而已,幾年,哈哈。”
    一行人發現也沒甚可看的,便統統散去了。瑾雲城卻突發奇想,想起她那院子裏剛建了新水榭,正適合品茶賞花,便拉起蘇衍往籬館興衝衝而去。
    瑾雲城的籬倌並不遠,走過清平堂,沿著青石板路在走上一盞茶的時間,拐個彎便到了。院門上青匾懸掛,金墨提筆萬生相。
    一路進去,曇花盛開,美不勝收。鵝軟石鋪就的花園裏有幾個白衣下人穿走,有條不紊地灑掃打雜,見到瑾雲城也是不慌不忙行禮,然後繼續自己的活。
    瑾雲城引她至那處水榭,立即有兩個下人來伺候,鋪上軟墊,端上茶果,便退立一旁。蘇衍扒拉著美人靠往曇花花海望去,不禁讚歎“前些日一直住在闌珊院,那裏連個人影都沒有,也沒有什麽花海,一路進去就是門口那條湖還有些看頭,可惜一直無人打理,顯得荒涼,還是你這兒有人氣。”
    瑾雲城遞給她一杯茶,順勢坐在她身邊,“佛柃不同別人,她生性冷淡,也不喜什麽花花豔豔,金銀珠寶的。前些年掌事大人剛來上任的時候,給各處學堂都送了一份燕國進貢的珍品,沒想到佛柃當日就退回,從此後,上頭送下來的禮物便再沒有佛柃的份。其實啊,她也挺孤單的,一直沒人去同她聊天說話,唯一一個可以說話的,偏偏不喜歡她了。”
    “什麽?”蘇衍沒了心思看花,急忙問“誰喜歡她?”
    瑾雲城刻意回避她的眼神,但蘇衍已經起了好奇心,隻好和盤托出,“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整個書院都知道,西樓和佛柃本是青梅竹馬,但不知怎的,最近不相往來,似乎不再從前了。”
    蘇衍輕歎一聲,說不出的難過。
    與瑾雲城的談話並未延續多久,期間長孫越來叫,便倉促離開,順便順走一包新茶,美其名曰幫忙品鑒品鑒。
    “出來吧。”瑾雲城悠閑地把玩著手裏的茶杯,玩了幾下覺得無趣,隨手扔進湖裏,偏頭看她,“你偷窺許久,怎麽,是怕蘇衍還是怕打攪我們?”
    鎖清秋握緊了拳頭坐下,十分鬱悶的看著她,“先生為何對蘇衍這麽好?”
    “清秋你近來越發愛多管閑事了。”
    鎖清秋見她動怒,急忙解釋“並非我多管閑事,而是蘇衍來曆不明,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接近好!”
    瑾雲城對她的膚淺不由得嘲笑起來“你還是太年輕了,等以後你便會明白我的苦心。”
    鎖清秋不服氣,爭辯道“不過是個見識短淺的鄉下丫頭,沒什麽大本領。”
    “看來你是先入為主了,我倒覺得此人心思縝密,玲瓏通透,是個好朋友。”
    鎖清秋急了,“姐姐你還真想和她做朋友?她與姐姐的身份差之十萬八千裏,她有什麽資格?”
    “蘇衍雖然毫無背景,也無任何能力,但就憑她是左卿的人,我們就應該多與她接近,反正百利而無一害,還能少個敵人絆腳,何樂而不為呢?”
    鎖清秋還想爭辯,卻被她一個眼神徹底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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