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論如何講睡前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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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好多保證,就差寫5000字的保證書了!
    李鹿鳴總算把充滿懷疑的高雅然送到對麵,順便又拿了她的一套睡衣回來,給還在看海綿寶寶的小蘿莉換上。
    趁著小蘿莉去刷牙的時候,他搬了一張小床放在客廳裏,又換上了剛曬過的溫暖被子,然後一回頭……
    就看到對麵陽台上,高雅然同學正拿著個望遠鏡,虎視眈眈的盯著這裏。
    你贏了!
    李鹿鳴隻能肅然起敬,跟她隔著陽台大眼瞪小眼。
    小蘿莉這會兒已經換好睡衣,還抱著西瓜“媽媽”不放,歡歡喜喜的鑽進被窩裏,隻露出一張粉嫩的小臉,大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明亮得就像是星星。
    “早點睡哦,今天都累了吧。”李鹿鳴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就要去關燈。
    “講故事~”小蘿莉奶聲奶氣的舉起小手,“e睡不著,要聽故事呐~”
    “啊?我沒怎麽講過啊。”李鹿鳴有點懵,“明天行不行,我去買本童話故事書回來。”
    “e……”小蘿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一直看著,一直看著……
    這招超級無敵星星眼,真的是百發百中!
    李鹿鳴又被打敗了,隻能很糾結的坐在床邊,支著下巴想了想,開始回憶自己聽過的童話故事:“好好好,講一個就睡,從前啊,有一條小美人魚,她住在海裏……”
    “不要聽這個,要聽別的呐~”小蘿莉撅著小嘴搖搖頭。
    “別的?”李鹿鳴愣了愣,隻能再換一個,“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美麗的公主,她住在一座宮殿裏……”
    “不要,不要,再換一個。”小蘿莉繼續搖頭。
    “還要換?”
    李鹿鳴真的無語了,很認真的想了想,幹脆直接打開百度,然後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誦讀起來——
    “咳咳,2018年最新大學高等數學期末考試卷,第三題,拋物麵z=+被平麵++z=1截成一橢圓,求遠點到這橢圓的最長距離和最短距離……”
    喪心病狂啊!簡直是喪心病狂啊!
    然而很神奇,聽他這樣一本正經念著,原本精神還很好的小蘿莉,終於緩緩的閉上眼睛,又過了一會兒,漸漸傳來了輕輕的呼吸聲,竟然睡著了,著了,了……
    所以說,高數果然有催眠效果!
    李鹿鳴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輕輕的從床邊站起來,就要離開客廳去睡覺。
    隻是,還沒有等他完全站起身來,就聽到身後的小床上,傳來了含糊不清的呢喃聲——“爸爸~”
    “在……”李鹿鳴愣了愣,趕緊轉過身。
    沒有回答他,小蘿莉好像已經睡著了,隻是在睡夢中含糊不清的呢喃著,然後像是感覺到了爸爸的氣息,又半夢半醒的伸出粉嫩小手……
    哦哦哦,李鹿鳴立刻明白過來,趕緊把手遞過去。
    握住他的大手,小蘿莉稍稍翻過身,把嬰兒肥的小臉頰,輕輕貼在他的手背上,又像小貓咪似的蹭了蹭,終於進入了夢鄉。
    昏黃的燈光下,她小小的臉頰,泛著瓷器般的光芒,卻又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露出憨態可掬的笑容,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著:“冰淇淋……好吃呐……爸爸吃……”
    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觸動了。
    李鹿鳴蹲在床邊,看著她的呆萌模樣,又愣了一會兒,終於盤腿坐了回去。
    這一天的經曆,實在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先是突然冒出來的女兒,緊接著是追趕的墨鏡男,然後又突然得知有外星生物存在,整個人到現在都懵懵的。
    更茫然的是,就算是到了這會兒,他都沒辦法確定眼前的小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兒。
    說是吧,總覺得很離譜,說不是吧,遺傳的胎記卻又作不了假……
    糾結,糾結了半天都沒有結論,他很感慨的歎了口氣,隻能輕輕伸出手,摸了摸小蘿莉的小腦袋:“欸,所以說,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像是在睡夢中感覺到他的溫暖,小蘿莉又往他這裏挪了一點,小身子蜷縮成一團,仿佛一隻找到媽媽的小貓,嘴角還露出隱隱約約的甜蜜笑容。
    隻是,不知道是外星生物的特殊體質還是什麽原因,睡得很沉的她,卻還是輕輕張開小口,噴吐出電磁光芒凝聚而成的泡泡……
    “咦?”李鹿鳴看得大為好奇,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去戳泡泡的幼稚衝動。
    再看看小蘿莉,不知不覺中,整個人都快要挪進他的懷裏,一隻手按著放在胸前的照片,一隻手無意識的摸索著,像是在尋找他的存在。
    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泡泡緩緩漂浮而起,散放著淡青的電磁光芒。
    很久很久以後,李鹿鳴終於下定決心,伸出另一支手,把她的粉嫩小手包裹起來,輕聲道:“沒事,沒事,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兒……我,都會幫你的呐。”
    夜晚的風,輕輕吹過,帶著幾分涼意,但合在一起的大手小手中,卻傳來淡淡的溫暖。
    明月升上枝頭,灑下皎潔的光芒,同樣在這月色之下,對麵的陽台上,舉著望遠鏡虎視眈眈的高雅然,似乎也有些怔了。
    輕輕放下望遠鏡,她靠在欄杆上,輕輕支起下巴,明眸閃亮的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月亮。
    卻又過了一會兒,終於輕輕的哼了一聲,轉身回去自己的房間,隻有那輕柔的自言自語聲音,還隨風飄蕩在陽台上——
    “那家夥……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麽糟糕……”
    同樣的月色,同樣的夜晚,同樣也灑落在南城的每一個角落。
    在距離單身公寓大概十幾公裏之外,那座地標性建築的寫字樓裏,卻正有幾個黑衣墨鏡男,正待在某個頂樓辦公室裏,滿臉苦惱的麵麵相覷。
    奇怪的是,這個辦公室裏,竟然沒有亮燈,一片黑暗中,隻有不遠處的水族箱裏,還閃耀著若隱若現的燈光……
    幾個墨鏡男站在黑暗中,一臉嚴肅的不敢說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還有人似乎承受不住這種壓抑氣氛,忍不住抬起手擦了擦滿頭冷汗。
    很久很久以後,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終於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出現在水族箱後麵,並且很低沉的緩緩開口——
    “所以說,你們弄丟了那個孩子?”
    別說了,已經感覺到這個月的工資獎金正在遠去,幾個墨鏡男愁眉苦臉,隻能硬著頭皮回答:“老板,我們本來都已經找到她了,但是突然有個家夥冒出來……”
    “嗬嗬……”水族箱後的模糊身影,就這樣回答。
    能說什麽呢,幾個墨鏡男隻能苦著臉繼續解釋:“真的,那家夥很奇怪,明明是水藍星生物,卻突然開啟了異能,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嗬嗬……”模糊身影繼續冷笑。
    嗬嗬得人都心裏發慌了,幾個墨鏡男繼續擦冷汗:“其實,他發動瞬移異能的時候,我們已經很及時的扔出了定位裝置,但是剛才……定位裝置突然損壞了。”
    “嗬嗬……”模糊身影還在冷笑。
    幾個墨鏡男更慌了,冷汗涔涔的,猶豫了一會兒又問道:“那老板您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找到那個孩子。”模糊身影很平靜回答,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味道,“繼續找,一直到找到她為止。”
    是是是,幾個墨鏡男如蒙大赦,趕緊拚命點頭,搶著離開房間。
    隻不過,還沒等他們推開門,就聽到身後的房間裏,又傳來了很平靜的聲音:“嗯,順便去財務部報道,下個月的獎金福利,全都扣一半。”
    不要啊!幾個墨鏡男頓時淚流滿麵,啊啊啊,我的32年房貸,還有原來安排好的仙女座五日遊,這下子全都泡湯了。
    抗議無效!
    房間的門,仿佛被遠程控製著,輕輕的關上了。
    在那黑暗中,在水族箱閃耀的微弱燈光中,那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也漸漸消失,隻有她的低沉聲音,仍然悠悠飄蕩回響著——
    “我隻要那個孩子,至於那個奇怪的家夥……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