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8月19日淩晨，歸綏城郊，晉綏軍政衛第三師師部
    透過望遠鏡，楚雲飛清楚看到自己的一個營再次退了回來，眉頭不由緊蹙了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僅僅是歸綏城郊的一處碉堡群就已經讓自己損失了超過六百人，一個主力團等於是已經被打殘了。
    “集團軍炮兵為什麽不開火？”楚雲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雖然語氣依舊平靜，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集團軍炮兵說射擊諸元還需要調整。”方立功同樣很無奈，這就是晉綏軍，彼此之間幾乎就沒有什麽配合可以談的。
    “傅長官什麽時候能回來？”楚雲飛很無奈，政衛第三師現在臨時配屬第七集團軍戰鬥序列，可第七集團軍的趙司令卻是無法很好指揮這支驕兵悍將，蓋因第七集團軍是傅長官的部隊，自從去年傅長官因傷寒去山城治病後，第七集團軍就開始有些不聽招呼起來，對此，就連二戰區長官部都無可奈何，總不能每一戰都讓閆長官親自下場吧？
    就像是集團軍直屬的炮兵旅，行進慢慢吞吞的就算了，好不容易進入陣地了還要慢吞吞構築陣地，測算射擊諸元，完成了這些是不是就能投入戰鬥力？那隻能說你太天真，因為炮兵旅僅僅進行一次炮火掩護後就要轉移陣地，所謂的一輪也隻是每炮三發炮彈而已。
    偏生你還拿人家沒辦法，人家完全是按照規則來的，在對麵日軍同樣擁有重炮群的情況下，謹慎一點也無可厚非。
    “傅長官正在趕往榆林，從那裏轉機過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咱們是不是也緩一緩？”方立功有些無奈，除了政衛第三師之外，晉綏軍其他部隊對攻擊歸綏外圍的日軍據點並不是很熱心，在他們看來反正是有八路軍在那邊打著，等八路軍將日軍防線撕開後，說不定他們當麵的日軍主動就撤離了。
    就算是沒有撤離，失去完整性的日軍陣地也更好打一些，最好就是等八路軍砸開歸綏以後他們撿現成的。
    “閆長官什麽時候能到？”聽著其他方向晉綏軍那稀稀拉拉的槍炮聲，楚雲飛哪裏會不明白他們的想法，可作為晉綏軍的重兵集團，進抵歸綏差不多十個小時了，愣是連一座像樣的據點都沒能拿下來，這實在是太丟人了，根據軍統局的情報，他們當麵的那個堡壘裏隻有一個不滿編的步兵中隊。
    “長官部在行進間遭到了日軍遊騎襲擾，為了安全起見，長官部正在綏南等待，天亮後才會繼續推進。”方立功在地圖上標示了長官部的位置，如果不是閆長官破釜沉舟的話也不會這麽慢，二戰區長官部，僅僅是機關人員就超過了一千人，這還不是全部，加上大量的輜重物資隨行，根本就沒法快起來，若是閆長官自己乘飛機過來怕是早就到了。
    “聯係八路軍方麵，看看他們能不能借一個重炮團給咱們用，”楚雲飛隻好將希望轉向了八路軍，比起晉綏軍，他現在更願意相信八路軍，最起碼，八路軍的攻勢一直都沒停下來。
    方立功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說什麽，轉頭便去聯係八路軍方麵了，沒一會兒，八路軍方麵就派來了一個擁有24門m1910式122毫米榴彈炮的炮兵團過來配合政衛第三師行動，加上政衛第三師原有的4門122毫米炮和12門晉造75山炮，好歹是能嚐試攻擊一下日軍的工事了。
    隻是，現實卻是殘酷的，一頓猛烈的炮火準備後，對麵日軍工事的表層剝落了，厚重的混凝土坍塌下來，露出裏邊的鋼軌，鬼子這座大碉堡居然是鋼軌混凝土構築的，僅僅剝落下來的那層混凝土就足有一米多厚，照著這個規製來看，鋼軌後邊的混凝土層估計至少也有一米半厚。使用122毫米炮直射根本就砸不開這玩意兒，除非有八路軍的203毫米重炮，可是那根本就不可能，八路軍的重炮部隊正在張家口附近，計劃奪取張家口。
    這會兒，楚雲飛也得到了八路軍方麵的戰情通報，不順利，同樣很不順利，日軍的這些外圍防禦工事完全不計工本，怪不得京綏線這半年不斷更換鐵軌，還以為真的是大青山的八路軍遊擊隊搞的，不想卻是駐蒙軍的掩耳盜鈴。
    日軍很早就在收攏兵力和資源準備固守歸綏城，沿著歸綏城構築起了足足三道完整的防禦線，若都是這樣的規格，那就不用打了，因為八路軍和晉綏軍目前擁有的火力根本不足以砸開鬼子的烏龜殼。
    難為軍統局和社會部都沒得到準確的情報，不然的話，二戰區長官部是絕對不會輕易做出之前的那一番電報的，現在真真的是有些騎虎難下了，隻能是寄希望於八路軍能夠攻下張家口，然後調動203毫米重炮過來了，前提是熱河的關東軍部隊南下歸綏。
    至於說空軍，楚雲飛根本就不敢想，八路軍空軍在華北地區可以和日本陸軍航空兵打得平分秋色，可在綏遠這塊還真不太行，因為熱河的關東軍航空兵可以隨時支援歸綏，要知道諾門坎一戰以後，關東軍航空兵可是一直在邊境駐紮重兵，僅僅是最新式的零式戰鬥機就裝備了48架。
    可就在楚雲飛計劃要研究一下掘進爆破的可行性時，八路軍方麵卻是傳來了消息，讓他們等待支援，八路軍的320毫米和600毫米重炮正在路上。
    楚雲飛有些麻爪的感覺，國軍有這樣的武器嗎？自己怎麽不知道，貌似國軍最大口徑的火炮就是b-4型m1931式203毫米重型榴彈炮吧？
    再說了，京綏線都被阻斷了，你們的重炮要怎麽運過來？根本就不可能好不好？就沒苦錢市麵上的大口徑臼炮，哪一個不是十幾二十噸的存在，綏遠這邊的公路根本就承受不住好不好？就算是有，也沒有拖曳工具啊，難不成八路軍方麵要沿著歸綏城構築一道環城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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