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就來到了約定的時間。

    而幾乎是到點的瞬間，王擇的手機響了起來。

    王擇隨手就接了。

    電話裏，傳來了呂虎的聲音。

    語氣帶著一些關心。

    “小王啊，到哪裏了？要不要我派車過來接你啊。”

    王擇卻是有些疑惑的。

    “我就在公司門口等你了啊，前台不是在門口等著預約嗎？”

    “你等等”

    說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王擇隱隱的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詢問的聲音。

    卻也聽不真切。

    不過，隱約間又是聽到了一些激烈的訓斥聲，到得最後..電話那頭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依舊是呂虎，這不過這一次卻是戴著微微的歉意。

    “那個，小王啊，你再說一遍你在哪裏，我這裏下來接你一下。”

    “我就在門口啊，就進門那裏的休息區，就我一個人。”

    呂虎答了一聲馬上就來，叫王擇在等候片刻，然後便掛掉了電話。

    王擇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對於這些大公司的規矩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見麵要預約排隊，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他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經曆的幾次生病報銷，那個時候母親帶著自己排隊，一排就是半天...

    那些公務員們就在他的周圍拎著水杯別進進出出....有些懶散。

    所以，無論是對於前台的態度，還是她告訴自己的事情，他都是沒有懷疑的，隻不過此時聽呂虎的語氣，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

    畢竟自己可是有五千萬的簽約費的...想來對於虎牙來說也不至於這般怠慢，不說什麽，給自己倒杯茶的待遇還是該有的.....

    其實他哪裏知道，要是那個前台的妹子早知道自己的簽約金，別說是倒杯茶了...就算是他要求給做個大保健...估計也是會欣然同意的.......

    .........

    五分鍾過後，電梯叮的一聲響了起來。

    走出來的是一個中年人，微胖。

    王擇認得，那便是剛剛被一群人從賓利車上客客氣氣接下來的那個人。

    隻是不知道，這人怎麽又下來了。

    而前台的劉妍此時卻是眼前一亮，腦袋裏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而後化為狂喜，最後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呂總果然是看上我了！要不然怎麽才上樓又下來，估計是剛才是因為人多，所以不好意思跟自己多交流...”

    越想她就覺得越有道理。

    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劉妍，你可以的...”

    有些自戀的理了理頭發，然後努力做出一副微笑的表情，等待著。

    她覺得自己可真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女人。

    ..........

    在她的眼睛裏，呂虎漸漸的走進了。

    走到她的麵前，頓了一頓，看了她一眼。

    隻不過，就是這一眼，讓保持著微笑的劉妍的瞬間僵住了，甚至連揚起的嘴角都沒能再動彈一下，隻不過此時她的神色卻如墜冰窟。

    那到底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和怎麽的眼神啊！

    劉妍愣住了，長這麽大，她從未見過如此的眼神。

    就是那極為簡單的一眼，似乎就透進了自己的內心，仿佛她在這個中年人麵前不著寸縷一般。

    然而真正令她害怕的卻是那眼神中透著的一絲微微的怒意和那股深深的失望。

    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妍，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眼過後，呂虎就在她眼前走了過去....

    然後很快她便是知道了答案。

    隻見呂虎走到了門口，走到了一個年輕人麵前，同那年輕人說了幾句話，她甚至能從呂虎的眼睛裏看到一絲歉意...然後兩個人便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劉妍目送兩人進了電梯.....麵色蒼白。

    那個年輕人，劉妍是認識的，早在半個小時前，那個年輕人便是來到了前台。

    她突然就想起那個年輕人說的那些話。

    “我是來找呂經理簽約的。”

    當時她以為對方在開玩笑，如今看來，這竟然是真的。

    而且看他的架勢竟然讓虎牙的首席簽約經理親自下樓來接...

    那絕對是她這個小小前台絕對惹不起的存在啊。

    一念至此，她就覺得十分的委屈了。

    憑什麽這樣一個年輕人，就穿著這樣一身破爛的衣服...

    而且那個年輕人在進來的時候就偷偷的看了自己幾眼.....

    隨後，她又想到了呂虎的那個眼神。

    他知道，對方要是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的上司.......

    越想就越害怕，她的汗水就這樣順著臉蛋流了下來。

    她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精心整理的妝容也因此花了一片.........

    很快，前台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自己部門主管的電話，

    一聲，兩聲，三聲.....

    劉妍幾乎是顫抖的接通了電話。

    隨後，電話裏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她知道自己玩完了.....

    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

    而王擇，顯然是不知道這些的，懷著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心態。

    王擇跟著呂虎來到了虎牙基地的頂樓。

    這是一間會客室。

    全紫檀木的家居把這間屋子裝扮的有一絲古香，進門便是一個巨大的青花瓷花瓶，王擇雖然不懂這些，卻也覺得看起來舒服。

    會客室的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三個蒲團，桌子上擺著，一個紫砂茶壺，兩個青色的杯子，看不出是什麽材質，杯子旁有一疊合同一般的紙張，最後便是一個冒著縷縷煙氣的香爐。

    空氣間有一股極淡的香氣。

    聞到這香味，王擇本來還有些興奮和躁動的心情，竟然是慢慢的平靜了夏利。

    一個穿著朝鮮服飾的女子正在煮茶。

    等茶煮好之後，女子便緩緩退了下去，輕輕的戴上了房門。

    對這一切，王擇隻有心中驚歎。

    “城裏人，真會玩啊...”

    隨後，呂虎便就今天的事情再一次向王擇到了一次歉。

    然後，王擇又聊了一些今後直播的打算，呂虎則說了一些虎牙想對他進行的推廣手段。

    兩人也算是相談甚歡了。

    最後，王擇在那張合同上簽了字。

    一製兩份，兩人各保管一份。

    幾乎是瞬間，王擇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賬戶現金到賬的短信。

    王擇數了數.....一共九個零。

    呂虎提出要送王擇回家，王擇卻不敢同意，要是被天空網咖的眾人發現了這事，那還得了。

    於是王擇一個人下了樓。

    呂虎就在這樓頂目送著他離開。

    見到王擇騎了個摩拜單車便上了路。

    呂虎的神色複雜。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他輕歎一聲。”

    由於有王擇的資料，所以說他是了解王擇家境的。

    然而就這樣家境的人，如今可以說算是一夜暴富了，但是無論是從對方的談吐還是表情。

    呂虎竟然是沒有發現半點異常，就連錢到賬的時候，王擇核對，也沒有露出什麽驚喜的表情，細心的呂虎甚至是察覺到了對方的一絲無奈之色.....

    從業二十餘載，這樣的年輕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謂財帛動人心.....在他看來，對方卻是一無所動，這也難怪當時能跟自己爭取到如此高額的簽約費了。

    .....

    晚上6點，劉妍收拾完自己行李，走出了虎牙基地大樓。

    她的麵色有些憔悴，她被開除了.......

    看著手機微信群裏的最後一條消息。

    “恭喜呂經理以五千萬在C市簽約三尺吳鉤。”

    ........

    她當然知道那個三尺吳鉤是誰。

    而且那個少年還偷偷看了自己好幾眼呢......

    “我可真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啊..“

    她抬了抬頭看了看門口那個休息區的座位.

    眼淚卻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