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打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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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人跳出來反對。
黃潛善說:“大膽李綱,竟然讓未來的大宋國君親身涉險,萬一遭遇不測,你擔待的起嗎?”
這個提議還真有不少人支持。
畢竟金兵和流寇一窩蜂的紮堆在那裏,小小的鞏縣都快撐破了,趙構雖說是大宋未來的國君,可他兵力少得可憐,滿打滿算不足兩萬,去了吉凶難料。
倘若順利招降了刑無疆,韓世忠自然也是安全的,依照這些天的局勢判斷,銀術可和王善也不敢把他怎麽樣,一舉兩得。
倘若不順利,麵對的敵人至少有三股,銀術可,王善,還有殺神一般的刑無疆。
權知應天府的朱勝非提出一個折中的策略:“殿下即將登基,親身涉險不妥,不如選派一個使臣去送賞賜,嘉獎刑無疆的功勞,順便探探此人的口風。”
“誰去?”趙構環視眾人。
剛才說不讓老大親身涉險,現在老大讓他們自己選個代表去,突然大家都沒聲了,朝堂安靜的像墳墓,眾多臣子就像老僧入定了一樣,眼觀鼻鼻觀心。
李綱哂笑:“黃大人一心替殿下著想,忠心可嘉,肯定願意去,是不是啊黃大人?”
黃潛善一刀捅死他的心都有,行啊李綱,有仇當天報是嗎,剛剛反對了你的提議,你就把刀子捅過來了,小人,十足的小人,黃潛善暗暗唾罵李綱。
這時趙構也問:“你願意去嗎?”
黃潛善好不容易才傍上未來皇帝的大腿,豈能後退,連忙咬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成功,不成功便成仁,作為元帥府的副元帥,一定要給大家打個樣!
得嘞,走你。
黃潛善雄赳赳氣昂昂的上路了,
出城十裏,到了沒人的地方,差點哭出來,倒不是後悔了自己逞能,而是流亡之中的趙構沒錢,賞賜刑無疆,總要給點像樣的東西吧,趙構厚著臉皮張嘴跟朱勝非要錢,因為朱勝非是應天府的知府,朱勝非不知道是真窮還是裝窮,竟然隻給了五百貫銅錢和兩匹跛腳的老馬。
這特麽也叫賞賜,怕不是在打發要飯的。
黃潛善擔心刑無疆看了賞賜之後,心中不滿,一刀把他砍了,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半路上自掏腰包,湊夠一千兩紋銀,綾羅綢緞一百匹,才敢去鞏縣。
原來黃潛善比趙構有錢,他兜裏的錢肯定不是在元帥府賺的,流亡之前就有,那麽他陪著趙構逃命的路上,寧願挨餓受凍,也不掏自己一分錢,到底是什麽居心就顯而易見了。
黃潛善很愛惜自己的小命,到了鞏縣第一件事,不是去見刑無疆,而是喬裝打扮,換上一身破破爛爛的粗布短打,充作當地的貨擔郎,屬下問他為何如此,他翻著白眼罵了句:“笨蛋,金人一門心思的抓趙宋皇室,倘若知道我是殿下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當然要躲著他們,還有那些個沒飯吃的流寇,恨不得把咱們生吞活剝了,當然也要躲著。”
屬下又問:“那還見不見刑無疆?”
“當然要見,殿下的賞賜還沒送到,不見怎麽行。”
“怎麽見?”
“看看情況再說。”
他所謂的看看情況,就是挑著扁擔在皇陵周圍轉悠,打算尋摸一個沒人的缺口,避開盜墓的兩股勢力,偷偷去見刑無疆。
避開他們有點難,刑無疆不但抓了韓世忠,還偷冷子騙走了銀術可的戰馬,金國乃是馬上民族,原本不缺戰馬,偷一匹馬不算什麽大事,然而銀術可的這匹戰馬是征戰大遼的時候,繳獲的絕影寶馬,奔襲速度極快,銀術可一直視若珍寶,從來不往馬廄裏放,派專人看守和喂料,半夜讓刑無疆偷走,氣的差點吐血,每天都去永昭陵叫罵。
等到刑無疆騎著絕影出來了,他又打不過,馬也搶不過來,銀術可更鬱悶了。
他手裏的騎兵無法在玄宮裏發揮,便去找王善幫忙,王善這家夥欺軟怕硬,打劫自家人,把金國人當爺爺伺候,一聽金爺爺讓他幫忙,屁顛屁顛的同意了。
於是兩夥人言歸於好,一起攻打永昭陵地宮。
結果就是王善被俘,烏合之眾作鳥獸散,剩下一個銀術可,天天在永昭陵門口罵街。
這天傍晚,黃潛善帶著兩個喬裝打扮的屬下溜進皇陵,正好碰見銀術可又出來罵街,金人的漢語詞匯匱乏,罵來罵去就那麽兩句:“直娘賊,狗潑才,把你爺爺的戰馬還回來!”
有一件事黃潛善一直很納悶,對方隻有一個人,幾千如狼似虎的金國騎兵,居然拿他沒辦法。
簡直不可思議啊。
怎麽做到的?
黃潛善很想看看這人的本領,可惜刑無疆一直沒露麵。
暮色四合之時,玄宮裏走出來一個邋裏邋遢的山村少年,不錯,就是嶽誠,嶽誠嘴裏噙著狗尾巴草,慢悠悠的站在門口揮手,跟那銀術可說:“刑老大讓我傳話,我的是我的,你的還是我的,不服是不是,明早約個時間單挑。”
銀術可憋的老臉通紅,愣是沒敢接話。
因為早就單挑過七八次了,打不過啊。
嶽誠就知道他不敢應戰,哈哈大笑了一陣,送他兩個字,慫狗,旋即揚長而去。
銀術可打仗這麽多年,頭一次被人罵慫狗,簡直氣炸了肺,堵門又罵了半個時辰才回營。
等到夜深人靜,在草叢裏偷窺的黃潛善才敢露頭,四下裏無人,他跟身邊的屬下商量:“那少年應該是刑無疆的親兵,咱們把他約出來,探探口風如何?”
屬下說好。
黃潛善打發他們去敲門,其實壓根沒鎖門,玄宮裏一條半裏地的甬道,甬道與玄宮的連接處,是千斤巨石,放下去一般人抬不起來,偏偏就是沒人敢進。
充作貨擔郎的隨從在門口喊了聲,果然那少年出來了,身後還有兩個美嬌娘,大概是刑無疆的小妾,他們不敢多問,表明自己的身份,請他去城外一敘。
嶽誠想了想就答應了。
臨行前,宗九娘拽住他的胳膊叮囑道:“黃潛善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在河北當知州的時候魚肉百姓,金人打過來他望風而逃,爹爹最厭惡他,你可別被他騙了。”
嶽誠一笑:“他是個什麽東西我比你清楚,按照約定,王善已經抓住送給你了,你去勸降吧,我的事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