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都是嶽三郎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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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氣如虹的金國部隊頓時亂套了,什麽情況,咱家將軍怎麽掉坑裏了,難道是漢人挖的陷馬坑?可這裏是十裏亭啊,駐紮了三萬大軍,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裏挖坑?
    屬下顧不得尋找原因,連忙把拔離速撈出來,上好的突厥馬摔斷了腿,沒法在疆場馳騁了,拔離速還好些,雖然弄的灰頭土臉,看上去很狼狽,好在沒有受傷。
    大軍剛要攻城,統帥就掉坑裏了,可謂出師不利,拔離速命令三軍原地休整,擦了身上的汙穢,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忍不住罵道:“直娘賊,這是多少年陳釀的臭狗sh,簡直臭的要命。”
    “報!”
    “說!”
    “坑裏抓到三個細作。”
    斥候把三個髒兮兮的漢人奸細帶過來,恰是郭京、範瓊和藍珪,拔離速以為他們是義軍,故意埋伏在這裏坑人,害他出師不捷摔了個大跟頭,心中惱怒,審也不審,直接讓屬下拉出去砍了。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步,五花大綁抬出去的時候,三人哭天搶地的喊冤,說自己是來投誠的,並非義軍,更沒有坑害拔離速將軍,可是,說句不好聽的,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細作,從上到下的,培養出一大批軟弱無能的基層官吏,和平時期當蛀蟲,蠶食老百姓的糧食田產,等到打仗了,跑的比誰都快,金國南征打下來的城池,至少有一半是那些狗官自己放棄的,甚至直接投靠敵軍,把大宋的機密情報當做投名狀,這不是妥妥的帶路黨嗎。
    殺了吧,一點也不冤。
    沒想到他們運氣還不錯,準備砍頭的時候,張邦昌過來了。
    張邦昌曾是禮部侍郎,開封居,大不易,剛剛入京的張邦昌買不起房子,住在城外桃花塢,每天趕早頭一個騎馬進城上朝,範瓊那時候在皇城司當值,每天都能見到張邦昌,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還不錯,每天都說笑幾句。
    此時看到張邦昌,那真是比見了親爹還要親,要不是五花大綁,範瓊都想上去抱他大腿,抱不了隻能焦急大喊:“張侍郎,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皇城司的範瓊啊,大冬天的您來上朝,我請您吃過羊肉包子……”
    這張邦昌雖然背叛了大宋,為人還不錯,滴水之恩,一直記得,連忙跑過來道:“原來是你啊,你不是帶領禦營司拱衛應天府嗎,為何出現在此地?”
    範瓊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來投誠的。
    命都快沒了,還要什麽麵子,藍珪用肩膀撞開他,撲上去哀求:“聽說張侍郎已經成為大楚國的皇帝,咱家是來投靠你的,看在當年同朝為官的份上,你就收留我們吧。”
    “對對,我們是來投靠大楚國的。”大楚國是金國的傀儡政權,投靠他也等於投靠金國,肯定能保住小命。
    這一步棋走對了,大楚國剛剛成立,還是個空殼子,張邦昌光杆司令一枚,收編幾個同僚,將來就算是倒黴,至少也有個做伴的啊,於是他二話不說答應了。
    他攔住行刑的士卒,拿著範瓊和藍珪的官印,去找拔離速講情,大楚國涉及到粘罕製定的長遠戰略,拔離速給他個麵子,確定了二人身份,把他們放了,到了無人的角落,三人圍住他抱頭痛哭。
    張邦昌早就想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三位給張某做個見證,並非我趁機謀反,宋齊愈陷害我!這皇帝我是打死也不想當的!”
    “我們也不想投敵啊!”
    “都是嶽三郎害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還是想想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吧。”
    “有道理,朝廷都沒了,咱們在這裏哭也沒用,再說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當臣子的,給誰打工不是打。”於是他們心安理得的開始思考,如何為新主子服務。
    正好有一項服務需要做,鑒於張邦昌和嶽誠都是新生帝國的統治者,粘罕派給他一個任務——勸降。
    大軍風風火火的殺到大名府。
    從南邊來的,麵對的無疑是朝聖門。
    在此之前,他們聽說紅巾軍和五馬山義軍齊聚於此,兩者加起來足有十萬人,挖壕溝,修城牆,把大名府經營的有聲有色,拔離速還有些擔憂,上次征討茂名山就以失敗告終,這次要是再失敗,老臉往哪擱?
    結果來了一看,哪有什麽新氣象,新裂縫倒是不少。
    綿延兩裏地的城牆,布滿了龜裂的花紋,城牆居然破舊到了開裂的地步,這還守什麽城,城門也不行,明明換了一扇新的,居然也有裂紋,裂紋形似龜甲,好似有個大烏龜盤踞在城門上。
    金軍布陣完畢,指著大名府的城門和城牆哈哈大笑,就這?
    如此破舊的城池,用得著打造器械攻城嗎,大夥兒衝上去一人一腳,城牆就塌了。
    不過範瓊有些疑惑:“前幾天我們逃出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城牆沒有任何裂縫,城門也是嶄新的,沒有什麽烏龜,為何幾天的時間突然變樣了?”
    藍珪幸災樂禍的笑道:“嶽三郎壞事做盡,必然是遭了天譴。”說罷去拍拔離速的馬屁:“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城池破舊至此,我看不用勸降了,直接衝進去擒住那鳥廝,大名府唾手可得!”
    拔離速在茂名山吃過一次虧,這次不敢大意,命令屬下把望樓車推出來,登高望遠,看看城內什麽情況。
    望樓車體積龐大,六匹挽馬拖到軍陣中央,距離朝聖門大概三百步,負責瞭望的士卒順著梯子爬上去,觀察了一會喊道:“城內空蕩蕩的,沒有駐軍,城樓上有個呆瓜正在睡懶覺。”
    好嘛。
    大軍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還有心思睡懶覺,心夠大的呀。
    “攻城吧將軍,睡懶覺的那鳥廝必定是嶽三郎,他存心找死,那就讓他死個痛快。”藍珪眼裏閃爍著複仇的火焰,擒住了嶽誠,藍珪打算讓他也嚐嚐鑽地洞爬十裏地的滋味。
    城樓上忽然射來一支冷箭。
    原來剛才的喊聲已經驚醒了嶽誠,箭支是嶽誠射的,他不懂武藝,也不怎麽鍛煉身體,十八般兵器樣樣不會,拉一石弓都費勁,箭支順風飄了八十步左右,軟噠噠的落到草地裏。
    金國斥候在側翼迂回,無意中發現冷箭上綁著一封書信,撿回來交給拔離速,拔離速會說一點漢語,看不懂漢字,信箋扔給張邦昌,張邦昌看完沒吭聲。
    拔離速問:“信上寫的什麽?”
    “呃,那是一封勸降信,口氣十分囂張,還是別念了吧。”